“你不是卸任了吗？你大哥呢？”
“刚打了电话，没人接。”
“再打一个。”
陆怀周拿出手机又拨了过去，依然无人接听。
“怀周，这事儿怎么说，没尸体就还好，一旦有了尸体，”大油领伸出食指对着上方晃了晃，“你这儿恐怕得歇业了。”
“老郑，”陆怀周皱着眉头盯着电梯的显示器，“实不相瞒，歇业就歇业。”
郑江看着陆怀周的侧脸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电梯门刚打开，浓烈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
郑江示意陆怀周绕到他的身后，拿出手机拨出了电话。
“顶楼搜了没？”
“赶紧过来！33楼有血迹。”
“这群王八羔子！”郑江挂完电话就骂了一句。
说完，又从裤袋里掏出手电筒，让陆怀周在身后举着，他则拿出手机边走边拍了起来。
“这是要去……楼顶？”
很快到了阶梯的位置，在郑江的示意下，两人贴着墙壁踏上台阶，一步一拍，楼梯栏杆上的血掌印和阶梯上的血痕，让刑警大队长郑江都忍不住撇了撇嘴。
“这是在逃命啊？为什么往顶楼逃呢…”
终于走到了安全门的位置，手电筒的光一照，一只触目惊心的血手印就呈现在灯光之下。
郑江拍完照，小心推开了门，陆怀周正准备跟进去，郑大队长突然停了下来。
“照锁孔。”
郑江眼神微眯，仔细检查之后，拍了张照片才示意陆怀周出来。
走了没两步，血迹便到了尽头。
郑江接过手电筒，朝四周照了一圈，最终又走回了血迹消失的地方。
他蹲下身来，皱紧了眉头，一边又朝远处照照，一边低头看着血迹。
很快，他站起身来，拿着手电筒在楼顶巡视一圈，甚至探出上身，往楼外墙壁上仔仔细细地探查了一遍。
“看出什么没有？”陆怀周看着走回来的郑江，发现他的眉头比平时任何时候皱得都要深。
“女的，身高165到170，这个出血量，不是大腿就是腹部受伤，走到这个位置之后，”郑江拿着手电筒照了照最厚的那滩血，“有人把她抱起来带走了。”
“怪在哪儿呢？”郑江摸了摸下巴，点燃了一根烟。
片刻之后，他用烟头指着楼顶中间的位置说道，“不是蝙蝠侠就是直升机。”
陆怀周也陷入了思考，他知道郑江在开玩笑，可是直升机为什么要来楼顶接一个受伤的人，伤的是谁呢？监控又是谁删除的？
他拿起手电筒，开始细细打量起地上那滩血。
突然，他微眯的眼睛开始瞪大，正当他要伸手去拿地上的东西时，郑江赶紧冲过来制止。
郑江把烟塞进嘴里叼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垫着捏起了地上的两根锥子。
他捏着锥子转了两圈，盯着陆怀周问道，“你见过？”
陆怀周看着锥子，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这儿杂物不少，你怎么会想捡这俩玩意儿？”郑江微眯着被烟雾熏着的眼睛，继续一瞬不瞬地盯着陆怀周。
陆怀周不发一言，他站起来拿着手电筒，迅速在楼顶搜索起来。
他的心跳越来越快，郑江看着他古怪的行为，眉头皱得更深。
这个锥子陆怀周当然认得，可是他记得它明明是手链，怎么会变成锥子，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女的，身高165到170…”他想起了郑江的话，“不是大腿就是腹部受伤…”
就在陆怀周的心快要沉到底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您好，陆怀周先生，您的哥哥陆景续现在在南医附属第一医院，他的大腿动脉出血，情况已经稳住了，您不用担心。请您尽快赶来处理。”
陆怀周拿着手机回头看向郑江。
“怎么了？”
“陆景续大腿动脉出血，现在在南医，我得赶过去。”
“…是陆景续？”郑江瞪大了眼睛，“不是个女的吗？”
话音刚落，楼顶的安全门便被推开了，三五个警察鱼贯而入，谨慎地绕过血迹来到郑江身边。
“队长，找到人了吗？”
郑江一掌拍在了问话人的帽子上。
“顶层不搜，你这么多年吃干饭的？！”
“我……”
“你们维护好现场，我去趟医院。”不等属下答话，郑江就带着陆怀周一起离开了楼顶。
半小时后，南医附一院。
“只有一个人，救护车到的时候已经昏过去了，但是电话打得及时，像是打完电话才受的伤…”
“你们在哪里接的人？”
“地下车库的电梯口。”
“什么时候能醒？能接受问话吗？”
“应该快了，问话没问题，出血量不多，只耽误了两分钟。”
郑江点点头，随着陆怀周一起离开医生办公室，来到了陆景续的私人病房外。
“你哥技能不少啊？还会开锁芯…”郑江挑眉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陆景续，又看向了陆怀周。
陆怀周皱着眉头抿着薄唇，不发一言，他也想起了安全门上的血掌印，一看就是女性的手，而且救护车是在车库发现的陆景续。
十分钟后，陆景续醒来，医生进来检查完之后，便朝着门口的郑江示意。
陆景续已经被护士扶着坐起来，嘴唇依然惨白，呼吸微弱。
“陆总，我是刑警大队的队长郑江，我们接到报案，【光频传媒】的一号电梯有大量人类血液，现在需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可以保持沉默……”郑江边说边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录音器。
自从郑江说完“你可以保持沉默”之后，陆景续就扯起嘴角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
十分钟后，私人病房外。
“你问吧，我先回局里办办手续，一个小时就能回来。”郑江交代完又看了屋里的陆景续一眼，拍了拍陆怀周的肩膀，转身就朝着电梯口小跑过去。
“哥，你怎么受伤的？”
陆怀周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平静地看着陆景续。
“他去办手续了？”陆景续终于开口了，声音嘶哑刺耳。
陆怀周站起来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陆先生，麻烦您出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