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霜喝声刚罢,人群里便挤出一个人来,约莫六七十岁的年纪,六尺身材,身后背着一个大竹篓,身形略显佝偻,走起路来一颠一簸,还长了一张哭丧脸,模样颇为好笑。
云天行凝目望去,见这人下盘虚浮,不像是有武功底子的人,心内不禁暗想:“难道刚才偷发暗器,毒倒尤猛的人就是他?”
严霜看到来人,面上寒意又浓了一分,喝道:“他们两个公平比试,你为何偷放暗器伤人?”
那人向严霜看了一眼,摇了摇头,道:“我老人家是来救人的,不是来伤人的。”
“救人?”严霜道,“你能解血观音之毒?”
那人摇了摇头,却笑道:“我老人家平生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挑战不可能,越是治不好病,解不掉的毒,我老人家越有兴趣。但我老人家自幼从医,到现在少说也有五六十年的医龄了,曾经面对过不知多少疑难杂症,可但凡经我老人家手的,却都没能难倒我老人家,实在无趣得很。”
那人似是说得渴了,从腰上解下酒囊,灌了两口烈酒,抬袖往嘴上一抹,又笑着说道:“前段时间听人说,崆峒山有大批江湖人士集会,我老人家心里想着,一次性聚集这么多人,怎么着也能遇上个身患绝症,亦或是身中奇毒的吧,我老人家就想来碰个运气,没想到还真让我老人家给碰着了。血观音,啧啧,在江湖上名头不小,但愿它不会让我老人家失望。”
背竹篓的老头说完,也不理严霜,径直朝尤猛走了过去,见吴英雄等人都围在那里,根本挤不进去,便将背上竹篓放下,从里面摸了两锭白银来拿在手上,叫道:“你们都给我老人家让开,让我老人家医他,这两锭银子就是你们的。”
吴英雄等人瞅着他手里这两锭大银,愣愣的说不出来,心里却都在寻思:“你替尤猛医病,不该是我们掏银子给你吗?”
场内其他人也都是面面相觑,不知这老头在搞什么鬼,甚至还有一部人觉得这老头简直傻到无药可救,尤猛身中血观音,但凡有医治的法子,云门必定不惜代价求医,你却要倒贴银子,上赶着给他治,这不是傻透了是什么?
丁玲噗嗤一声笑了,指着那老头向云天行笑道:“公子,你说这老头好笑不好笑,人家都是带银子求医,他倒好,带银子求病人,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傻的人。”
云天行微微一笑,道:“江湖奇人,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理解的。”
那老头见尤猛抽搐愈发厉害,知道快要身亡了,又见吴英雄等人都在盯着他发呆,还当是他给他的银两不足,忙又从竹篓里摸出七八锭银子,抱在怀里,急切地说道:“刚才遇上了几个身患绝症的,带出来的银子都用光了,总共还剩这么多,都给你们了,求你们千万让我医他。”
吴英雄回过神来,也不去接他怀里的银子,道:“老先生若能替尤猛解去血观音之毒,云门必定厚谢,先生这些银两,还是收起来吧,我们分文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