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陵见冯河说得恳切,便问道:“敢问木山老人离世之年寿高几何?”
冯河道:“八十有二!”
赵广陵道:“八十二岁的人满面红光,肤若婴孩,且无半分消瘦之态,难道你们就不觉得奇怪?”
鲍虎厉声道:“我师父常年修习返老还童之术,没有老态,有何不妥?”
“返老还童?”赵广陵冷笑,“我看是采阴补阳吧!今日既然躲不过,索性就与你们说个明白。”
“昔年我去大庾山为一位远方表亲奔丧,路过一座荒废的寺院,本想进去歇歇脚,不想却听到里面有一女子在呼救,我悄悄翻墙进去,循着呼救声过去,正窥见一白发蒙面人对一女子施暴。”
“我本想提枪冲将进去,又怕力所不及,反害了那女子的性命,又怕延误了丧期,所以就跳出院墙,来到院门外,高声呼喊,假装过路远客经过。谁知刚喊了两声,便见那蒙面人独自翻出了院墙,我忙冲进去看那女子,见她已然死了。”
“我追出寺院,急赶了七八里才追上了白发蒙面人。我没有打草惊蛇,一直跟他回到了住处。后来一打听,才知道那是木山老人的住处。我以前时常听人提到木山老人,可都是些好话,一时也犹豫起来。当时在木山老人的居所外蹲了一日一夜,没见他再出来,我怕延误丧期,便急着奔丧去了。”
“谁知在回来的路上,偏偏又碰上了他在作案。我恼他害人性命,便将他杀了,又在他身上搜出了那本书册。书里到底有什么内容,大家都看过,自有分晓。我赵广陵在此对天立誓,如有半句假话,叫我乱箭穿心,永世不得超生!”
冯河微微眯起眸子,若有所思:“赵广陵成名已久,在江湖上名声向来不错,如今又在江南群雄面前立此重誓,难道真如他所言,师父是个表里不如一之人?”道:“赵广陵,若真如你所说,你为何见了我们却只是逃?”
赵广陵微笑道:“我若不逃,他这杆大戟定不会安然听我为自己辩解,即便我说的都是真话,他也不会相信,现在不就是这样吗?”
鲍虎性直,一心认定师父是个德行高尚的人,仅凭赵广陵三言两语,就要他改变师父在心目中的地位,他哪里接受得了?大戟平指赵广陵,喝道:“赵广陵,你能骗得了我师弟,可骗不了我!今日我鲍虎非要与你决个高低,你若还是个男人,便与我打上一场,若胆怯了,不妨把枪折了,我留你一个全尸!”
赵广陵大怒,提枪一指,喝道:“鲍虎,我躲你们只是不想将木山老人的罪孽牵连到你们身上,你别以为我赵广陵怕你。你若不服,尽管放马过来便是,我这杆紫竹枪可还没怕过谁!”
“好!”
鲍虎大喝一声,手提重戟,踏着大步向赵广陵冲去。
就在这时,一道银芒破天而来,鲍虎一惊,忙提戟后撤,“咚”的一声炸响,一杆银枪斜插在了鲍虎与赵广陵之间,枪尾立着一个白衣人,怀里还抱着一只胖成球的大白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