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娇死了,梁夫人十分高兴,这样凤娇她娘就失了势,不能再骑在她头上了。
她觉得女儿也应该为此高兴,但梁画儿看起来似乎并不高兴,眼睛里还隐约透露出些许哀伤,梁夫人心生不快,道:“画儿,你是怎么了,凤娇处处压你一头,她不死,你永无出头之日,现在她死了,你头也抬起来了,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悲伤?”
梁画儿已经很努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绪,没想到还是被娘给发现了,叹了口气,道:“凤娇是从与我玩到大的,她死了,以后我连个话的人都没有了,哪里高忻起来。”
梁夫人冷笑一声,道:“咱们这村子虽然不大,百十口人还是有的,你找谁话不行,非得找她?人家生前是财主夫人,仆从十数,出门八抬大轿伺候着,会认你这个穷酸玩伴才怪。”
梁画儿摇了摇头,道:“凤娇个性憨实,又带了三分傻气,没有势利之心,不会因为嫁了个开钱庄的大财主就不认我这个好伙伴。每次她回娘家,总会约我见上几面。上一次见她,她还摸着肚子,里面有了宝宝,等生下来抱来给我瞧,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到伤心处,不觉掉下泪来。
梁夫人拉她在身旁坐下,替她抹去眼泪,道:“画儿,你太单纯了,你以为凤娇每次回娘家都跟你见面是为什么,是因为你们之间那份纯洁的友谊吗?当然不是,人家住在繁华的闹市,生活优渥富足,根本看不起你这个乡间野人,她跟你见面,是在向你炫耀显摆呢。”
梁画儿道:“娘,凤娇不是那样的人。”
梁夫人推了画儿一把,道:“凤娇是从那老娼妇的肚子里出来的,那老娼妇是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从她肚子里出来的能是什么好货?你这孩子就是太单纯了,人家都骑到你头上了,你还一点都没察觉呢。”
梁画儿不想与她争辩,叹息道:“凤娇没了,她娘一定很伤心吧。”
梁夫人一听这话又乐了,道:“她是凤娇的娘,但凤娇却是她的财神爷。凤娇一死,她的财路也断了,不伤心才怪。自从凤娇入了土,那老娼妇也不出来晃了,在家里哭,村子里的人都去安慰,她谁也不理,只是哭。我还去了两回呢,她一见我去,哭得更厉害了。我看她蓬头垢面那样,也有几分可怜,可一想起往日她盛气凌饶模样,那点可怜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了。哼!我的画儿是比你不过你的凤娇,但你的凤娇没了,我的画儿还好好的在呢。”罢,上下打量着画儿,越看越喜欢。
梁画儿被她看得很不自在,但又不好什么。
梁夫人盯着画儿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事,问道:“画儿,娘一时高兴,还忘了问你,你跟东门夜雨的事咋样了?”
梁画儿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口里道:“我已经遵照娘的吩咐,把‘一夜倾心散’加在了在东门夜雨的饭菜里,但不巧的是,我下药的时候恰巧被他给撞见了,然后我……我就被逐出了巴山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