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抱着画儿回到家,还未进门,便听到里面有哭声传出,院子里站满了人,一个个垂头丧气,面带悲戚。
老张迈进院子,不与众人搭话,进到里屋将晕过去的画儿放在床上,替她盖上被子,来到外间见梁夫人抱着丈夫在哭,过去劝解了一回,又察看画儿父亲的尸身,见胳膊大腿腹部均有咬痕,但都不在要害处,应是亡于失血过多,又去询问知情人。
抬画儿父亲回来的二柱子道:“俺跟王叔他们打猎回来,听林子里有人在喊救命,俺们循声找过去,发现梁叔正与一只吊睛大虎厮斗。那大虎咬着梁叔一条腿死劲儿往林子里拖,梁叔抡着棒子狠打虎头,正激烈着呢,俺们大家来了,那大虎见势不妙,松开嘴逃了。俺们大家见梁叔身上挂了彩,就赶忙抬着他往家走,但伤口太多,又流了好多血,路上人就不行了。”
老张又问了几个人,跟二柱子的都差不多,心想:“这片山林里有虎,平时大家都结伴打猎,梁老哥怎么自己去了?”
梁画儿醒来,看到昔日疼爱自己的父亲直挺挺躺在那里不动,满身是血,又是伤心又是心疼,抱着母亲大哭不止。
大家见她们母女哭得惨烈,都来劝解,又帮忙办了丧事,自不必。
几日过去,母女悲痛稍减,梁夫人拉着画儿的手问道:“画儿,娘还没问你,你跟东门夜雨进行到哪一步了?”
梁画儿不想欺瞒母亲,将秦寿放屁坏事,东门夜雨误会等事如实了,唯独隐瞒了秦寿喜欢自己,以及他会武功的事实。
秦寿会武功是秘密,知道的人只有寥寥几个,他不想声张出去,所以请求帮忙保密,梁画儿见他求得真诚,就答应了,这时自不好再告诉母亲。
梁夫人听画儿完,气得一双柳眉倒竖,指着画儿愤愤道:“你,你真是没用!娘为你出了那么多好主意你不用,非要去找这个秦寿,他不过是个纨绔子弟,脑袋里尽是些不正经的东西,你找他能做什么?现在可好,一个屁把你大好前程毁了,要是叫那老娼妇听了去,非笑死不可!娘的脸都叫你给丢尽了!”
梁画儿自己也觉得委屈,但事已至此已无可奈何,道:“我想他是东门夜雨的表弟,接近东门夜雨的机会多,就想找他帮帮忙,谁想他……他竟这样没用,一点忙没帮上,还把我好好的一桩姻缘给毁了,我又何尝不恼,可恼有什么用,他是七星帮的公子爷,谁也不能把他怎样,算了吧,是我没这个命,强求不来的。”
“不能就这么算了!”梁夫人目中闪过一抹寒意,“就算他是七星帮的公子爷,毁了我女儿的大好前程,也不能跟他善罢甘休!画儿,我听这个秦寿半点武功不会,身子骨弱得很,以你的本事,对付他绰绰有余,你找个机会把他杀了,给娘也给你自己出了这口恶气。”
“娘,算了吧。”梁画儿不愿滥杀无辜,“不管成没成,他毕竟帮过我几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要是把他杀掉,不是忘恩负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