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裘老头喝了一口热茶,舔了舔嘴唇,道:“这个月初,庄子上来了一对兄妹,说是从蜀地逃难过来的,那里发生了战乱,人人顾着逃命,没人再养牲畜了,那里的肉价飞涨,他们吃不上肉,路过庄子,看我们养了不少牲畜,便来向我们讨肉吃。我想着既是外乡落难的人,总要帮扶着些,吃几顿肉又值什么,便留他们在庄上,谁知这一留,便留出祸来了。”
叶倾城和冷雪坪相视一眼,均未作声,继续听羊皮裘老头说道:“这两个也不知是哪路神仙下凡,食量大得惊人,两人一顿饭下去,赶我们一二十口子吃的,而且口口要见肉,便是我们这些养殖户也经不起他们这般折腾。”
羊皮裘老头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们虽然养着不少牲畜,可也是这里那里供应的,便是我们自己也不敢有这个吃法,想给他们弄些青菜吃,他们不肯,非要吃肉,后来庄上几个小辈跟他们吵了几句,他们便动起手来,打伤了好些人。自此以后,但凡厨房里出菜,都要过他们的眼,有肉的菜留下,纯素菜送出来,我们满庄子养着几百上千头牲畜,饭菜里却是连一点肉星都见不到了呀。”
羊皮裘老头说到伤心处,抹了一把泪,又道:“莫说是厨房,便是往外送的这些牲畜,也都要过他们的眼。若不是说往飞雪阁送,他们哪肯让我们带走?我那几个不争气的都是靠吃肉囤积力气,如今半点肉星吃不到,哪还有力气负重上山?都是多带一只肥猪,于半路上杀着吃了,积些力气,然后才好上山。”
冷雪坪手指敲打着黄铜小手炉,笑道:“我就说最近送来的猪啊羊啊的都比往日的瘦了一圈,还当是你老人家存心的,原来却是这个缘故。”
羊皮裘老头道:“哎呦,可不敢,我们视飞雪阁的诸位为再生父母,平日里往这里送的牲畜,都是挑头一等肥壮的,送往别处的再次一等,我们留下吃的,却是最下等的。如今叫那两个太岁管住了,留下的都是好的,送出来的全是瘦的。老头子我与飞雪阁打了这些年的交道,哪里看得下去这样的事,可自己又没本事,只能向飞雪阁求助来了。”
叶倾城道:“王老庄主,虽说多年不见,但听你那几个孩子说,你老的身体还如往日那般健壮结实,今日一见,却比往常消瘦了不少啊。”
羊皮裘老头叹了口气,道:“我是吃肉长大的,身子骨自是比寻常人结实些,虽说上了年纪,食量有减,可一天不吃上一顿肉,浑身上下就没有力气。如今别说吃了,便是连味道都闻不到了,每日里只吃些素菜果蔬,勉强别饿着。那两个太岁来之前,我老人家一百四十多斤,还算壮实,如今却也只剩八十多斤了,若再这般煎熬下去,怕是用不了多少时日,我这把老骨头就要散架喽。”
叶倾城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在我飞雪阁的地盘上,竟然还有这样荒唐的事情发生。他们若真是太岁煞星倒也罢了,若不是,呵,我倒要叫他们尝尝本阁主的手段!”
冷雪坪道:“王老庄主,你倒是详细说说,那两个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派人的时候也好有个准备。”
羊皮裘老头道:“那两个自己说是蜀地来的,口音听着也像,至于其他的,他们不说,我们也不敢问。至于他们使的是什么武功,我是半点也不懂了,只知道他们的拳脚十分厉害,若是没有武功的人上去,便是再魁梧结实,也受不住他们一拳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