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眼红的摊主阴阳怪气地出声：“张驼子，你好不容易开摊，一把年纪了，可别看人姑娘长得好看，连钱都不赚了！”
惹得周围人哄笑。
张驼子脸微微涨红了，不敢看苏乔，拿起石头递过去：“姑娘，你瞧好了，这石头真不值钱。你要是想买个好玩，不如另外买一件，石头我就送给你……”
倒是个实诚人。
苏乔扫了圈他摊位上的玩意儿，实在是没有一件能入眼的。
最终，苏乔端详着张驼子那张脸，只见他双眉锁印，眼下发青，天仓黑气萦绕，是霉运缠身的面相……
苏乔开口问了句：“你这几天是不是特别倒霉？”
张驼子一愣，有些狐疑：“……小姑娘，你怎么知道？”
先是忘带伞出门就遇上下雨，赶公交车追不上趟……好不容易等到车，下车的时候又发现自己手机丢了……
光破财就算了，他更糟了无妄之灾，今早来的路上摔进坑里，腿差点摔断。
而且这几天，他都没开摊卖出过一样东西……
苏乔叹了口气，道：“算了，我就吃亏点。我替你画一张转运符，换这块石头吧。”
此话一出，周遭围过来看热闹的人群里发出一阵阵笑声。
“张驼子，这小姑娘在忽悠你呢！”
“嘿嘿，人家长得这么漂亮，别让她画符啊，你让她给你摸骨也不吃亏……哎哟！”正调笑的人突然脸上一痛，好像被空气抽了一耳光。
苏乔袖子底下掐诀施法的手放松下来。
她懒得理会那些人，从布袋里取出一张空白的黄符，紧接着又掏出毛笔和一块沉香墨。
让张驼子取了点水来，苏乔润笔研磨。
她身上有股沉寂出尘的气质，只是站在那儿，低眸信手地专注研墨，就如同画中人般，令人不敢惊扰。
围观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苏乔身上。
苏乔却恍若未觉，旁人的注视对她而言不过空气罢了。
她提笔蘸墨，落在黄符纸上，画出一串行云流水大气复杂符文。
有懂行的，看得目瞪口呆，倒吸了几口凉气。
“……上品转运符！这是上品转运符啊！！没想到帝城还有如此年轻，就这么厉害的画符师！”
“这小姑娘真人不露相啊！”
“要是单卖，这一张转运符怎么着也要个三五万吧！”
“三五万？呵……你做梦呢！至少得再加个零！”
张驼子自然听见了周围人的议论，当下有点发懵，难道自己真的碰上个厉害的高人了？！
登时，他看苏乔的眼神都变得敬畏起来。
见苏乔把符纸递了过来，张驼子连忙在裤腿上擦了擦手，两只手去接，诚惶诚恐：“谢谢姑娘！”
苏乔略一点头，收起石头转过身，她身后围观的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尤其是刚才嘴贱被空气抽了一巴掌的男人，隐隐觉察到邪门儿，更是捂住脸，害怕得后退了好几步。
苏乔一路边走边逛，又收了几件能用的法器，当然，都是刷沈修瑾的卡。
毕竟，她跟沈修瑾虽然命数相连，同生同死，可除此之外，她为沈修瑾驱邪捉鬼，劳心劳力的，收点钱也是应该。
有钱不拿，那不是傻子嘛！
等逛得差不多了，苏乔走进了路边一间茶楼。
她径自去了二楼走廊尽头背光的包间，在服务员送完茶水和小吃离开后，苏乔上前关上门，顺便拉起了窗帘。
明明没开空调，但包间的温度瞬间就降了好几度。
苏乔冲着旁边冒凉气的地方，扯了扯嘴角，开口道：“出来吧，再跟下去，你就要被太阳晒成灰了。”
闻言，那团凉气慢慢凝聚成了人形，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游魂，穿着白色睡裙，头发披在脑后，发梢和衣角都在滴水。
一张鬼气森森的脸上，还能看出秀气的五官。
想来活着的时候，应该是青春洋溢的漂亮小姑娘。
已经露了原型，女鬼怯生生地望向苏乔：“……你真的能看见我？”
苏乔有些好笑：“我不止能看见你，还能灭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