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就在这受官兵保护的驿道上,一时间火把照明,一排弓箭手横档路间,弓张弩拔,对准了马车。
“这分明是摆着阵势劫道的盗贼,看能不能用钱打通!”柳沛春皱着眉头说道。
花想容摇摇头,“这可不是普通的劫道的。”
“让我来先谈判一下!”柳沛春说着打开帘子,坐在外面,娇声道:“各位,有话好说。要买路钱,这儿有。请千万别放箭,这车是皇上念本按察使终日奔波辛苦,专门找能工巧匠为我做的,千万别弄坏了。”
接着还扯了扯旁边的花想容,说道:“赶紧把钱给他们,要多少给多少。天寒地冻,别让他们受凉了!”
“您可真会说话啊!”真是人未到声先闻啊!
这个时候,一个身穿白袍的山贼从众人身后转出,居然还很风雅地摇着扇子,笑道:“我们从来不干那种小买卖,您也别东拉西扯的,这目的你也知道。钱你留着自己花,只把车上那人交给我们便是。”
“我就说吧,你折腾吧!”柳沛春回头对白子枫恨恨的剜了一眼道:“你终于把刺客招来了!奇怪了,我们刚一上道,居然就有刺客现身。”
“你这是再次栽赃诬陷吗?”白子枫冷冷一笑,道:“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我。”quya.org 熊猫小说网
“你可真能装啊,”柳沛春沉下脸道:“别以为你剃了胡须就真改头换面了?”
“切,你要是不信,你放我下去,我要让他们辨认一下。”白子枫就不相信,那么多人都是瞎子,连真假都看不出来。
柳沛春沉吟了片刻,点头道:“好办法,我不能搞冤假错案,否则就把我一世英名给毁了,你就下去吧!”
接着她又掀开帘,冲着山贼喊道:“摇扇子的老兄,我先要弄明白,你们要找谁?”
白袍山贼一挥扇:“就是你车中的人,白胜义!”
“可是他说他不是,”柳沛春接着喊道:“那就请老兄一人前来辨认,如果是白胜义,你们带走便是!”
“好了!”柳沛春缩头,推开旁边的门,道:“白胜义,要杀你灭口的刺客遍及天下,你别硬撑着,他们真会杀人的!”
“但是我们会救你的!”花想容笑着看着他说道。
“可是我并不需要,因为我并不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白子枫冷笑一声,跃下车。
“话不要说的太满啊,少年!”花想容笑道。
此刻,白袍山贼已经拿着火把前来,朝白子枫脸上一照,嘿嘿一笑,身体向后一掠,身法奇快,回到原处。
见状,白子枫得意地朝柳沛春一笑道:“怎么样,我就说你认错人了吧?”
柳沛春刚要说话,忽然那白袍山贼大喝一声道:“果真是他,乱箭射死!”
白子枫见状,还来不及感叹为什么一个个都这么有眼无珠,就立刻大叫道:“不是我!”
弓弦之声大作,乱箭雨矢般地袭来。
要知道白子枫以往就是押个镖,就算遇见也是个几个小毛贼,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这时,只见箭矢飞驰而到,他顿时瞠目结舌。
就是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花想容跃下车,身上斗篷已经摘下,在手中飞舞翻飞,挡着飞箭,只听得“噗噗”声响,将羽箭扫落在地,一些羽箭扎在斗篷上,火光中,看去像一只巨大的刺猬。
“不惜任何代价,射死他。”白袍山贼见状,在后面大声道。
“你们这群人,有没有教养,你再放箭,便射坏我的车了!”柳沛春娇叱一声道:“小心我到我师傅面前告你们的状,让他们把你们一锅端了。”
白子枫虽在惊悸迷糊之中,听到这话,也觉得可笑,人就要被射死,她居然不惜命只惜车!
真是一个爱钱的蠢女人!
“把你弄死在这里,看看有谁知道是我干的。”果然,白袍山贼叫嚣道:“兄弟们,不用顾忌,连车带人都给我射个马蜂窝!”
看着这漫天箭雨,白子枫心中是冷汗连连,他对着柳沛春说道:“柳姑娘,赶紧解开我手上的绳索,我们一块儿御敌。”
柳沛春看了他一眼,冷哼道:“你少在这里跟我耍什么花花肠子,你万一跑了呢?”
“哎,你不能这么冤枉好人啊。”白子枫毅声道:“我这是好心好意,堂堂男子,岂能见死不救?”
“算了吧1”柳沛春将白子枫往车上一推,关了车门道:“谢谢你的好心,不用你帮手,这些个蟊贼自不量力,也想当刺客?”
柳沛春将自己的力量凝聚在双手,足尖在地上一点,人如箭一般地飞射出去,剑光四闪,只听得叮当之声大作,已经将飞矢打落在地,直入敌阵。
白子枫在车内,听得惨呼声、娇叱声并作,回想起柳沛春的功夫,深感她大有把握赢了这场,更何况,她身边的那位美女看起来武功也是不错,便不必为她们担心了!
于是他悄悄地溜下了车,见柳沛春和花想容正专心地与山贼们撕杀在一起,他运起功力,全部放在自己的脚上,健步如飞,身影飘动,虚度极快的向着陈皮县县城奔去。
到了县城,已是日头当空。
白子枫脚步轻快,径奔回镖局,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感到今日的镖局气氛很是不一般,况且今日还见一个陌生的家伙,见他来到,脸上竟露出一副喜色,转身向远奔去。
“这是怎么回事?”白子枫一进镖局,几名镖师无不惊讶地看着他,其中一人急奔入内,一边结结巴巴喊道:“总镖头,白……白……子枫,回……回来了……”
白子枫见到一人跑进了内堂,笑着问身边的一个镖师道:“陈大哥,这是怎么了?昨天的事吧,纯粹是一场误会。我先去找师傅说一下,回头请各位大哥喝酒,细细给你们讲这故事。”
“啊,是啊!哈!”
镖师们强笑着答应,就等着里面的总镖头出来,主持大局。
白子枫跨步上阶,大声喊道:“师傅,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忽听一声喝叱传出道:“来人呐,将朝廷钦犯拿下了!”
“师傅,您这是怎么了?连你都不认识我了吗?我是白子枫啊!”白子枫看着眼前的人,明明那么熟悉,为何此刻却又是那么陌生。
“休得胡言乱语,你就是个贪官,竟然为了逃命狠心的伤害了我的好徒儿,现在假扮成他的样子,来人,给我拿下啊!”老镖头在上面高声喝道。
一时间,几个镖师扑上来,或抱或推,或抓手臂,或卡脖子,将白子枫摁倒在地。
“不,不是啊!”白子枫知道这一定是误会了,他也不施展武功反抗,只在地上申辩,“那个柳姑娘真的是认错人了啊!”
“胡说!”就在这时,大厅外面进来一个不速之客,一身官袍,显然就是县太爷,“好你个白胜义,本官也是现在才知道大伙儿都被你骗了。图文并茂,朝廷八百里加急传来的文告,这天下各州县缉拿要犯——白胜义。你当我们众人不识字,都是瞎子吗?”
白子枫急道:“启禀县太爷,我真不是白胜义……”
就在这时,那个白子枫进门见到有些陌生的男子,拿着一条红色软绳道:“县太爷,你瞧这个。”
见到那东西正是柳沛春捆梆自己的绳子,白子枫张口正欲解释,只听县太爷笑道:“不要再诡辩,寻常人家,哪有这种奢侈之物。”
接着他对身边的总镖头客气道:“现在就暂时借一下您的大厅,做一下临时公堂了!”
“请便!”总镖头客气道。
县太爷点点头,坐到了正位上,对着下边的随行衙役道:“衙役们,这次算是开眼了,这辈子你们都打不着一位工部侍郎的屁股,今日遇上,就按住了,给我认真地打,狠狠地打!”
“是!”众衙役被县太爷这样一说,一个个都很兴奋。
白子枫见到众人那狼一样的目光,心中胆寒。他这个人向来本分,人缘也好,做事也谨慎,当然也给县太爷送了不少的好处,盼着今生多积一些德,来世可以改变命运弄个官来当当。
当然也是因为他这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衰行,遇上这等冤屈,早已被吓坏了,两记板子打在屁股上,甚感丢脸,便哭了起来大叫道:“青天大老爷,我冤枉啊,我自从被镖头收养,十五岁开始走镖,这城里的百姓大多认识,我是白子枫,不是白胜义啊!”
“休得诡辩!”县太爷冷声喝道:“哼!不要以为你的巧言令色,能懵住本县这洞察秋毫之目。你乔装改扮,杀了白子枫,混入陈皮县县衙,企图瞒天过海,现如今就是不争的事实。”
“呵!你大概不知道,昨日刑部按察使——柳姑娘前来言及此事,我还有疑,可今日一早朝廷加急文书也已到,你休想再骗本县!”
县官如今也是恼羞成怒了,他陈皮县自问治安一向不错,但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己的面子上可是不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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