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干之上缠绕着藤蔓,将树干衬托的无比的粗张雄伟。阳光从太阳之上出发,到达树林之后,又穿过树叶又洒在藤蔓之上,但是任凭阳关再怎么无孔不入,都无法再接近树干了。
白灵抱着鸢黎,走到这样的树林之中,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这个身体的原因,白灵格外的喜欢又植物的地方,因为她可以控制植物,让她有安全感。
鸢黎渐渐从怀中苏醒,其实白灵大可以再删除一次鸢黎的记忆,今后就白灵与鸢黎两人去旅行。鸢黎也不必记得敛秦了,但是白灵对敛秦还是有一点偏爱的,何况,他也不想被琅嬛斥责无情。
“这是哪里?你是谁?”鸢黎看着眼前的白灵,露出了十分陌生的表情,在清楚了自己的所在何处之后,又连忙跳了起来,与白灵间隔开来。
“我是白灵啊,这个名字还是你取的呢。”白灵堆出一个笑容,自己不过是敲晕了一下鸢黎而已,这个人怎么就忘记了自己?
“抱歉,我并不记得你。”鸢黎的声音愈加冰冷,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准备找寻出去的路。
“没关系,我们可以从头开始。”白灵想着果然还是应该再清楚一次鸢黎的记忆的,否则也不会让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陡然消失了。
“不了,父皇不会允许的。”说话间,鸢黎依旧观察好了应该如何离开这里,因此,鸢黎一边说着额,又一边朝外走去。
“你不是讨厌你父皇吗?怎么会听他的话?”白灵也一边说着,一边催动着树木,制造出一个迷宫,想暂时留着鸢黎。
“你是何人,竟敢污蔑我与父皇的关系。”鸢黎说着又反过身来,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剑,指向了白灵。
白灵看着剑愣住了,这个剑!是鸢黎的,准确来说,是作为魔族公主的鸢黎的剑!
“我就是你的父皇啊,鸢黎。”白灵大喜过望,虽然不知道区区一个人类怎么会突然觉醒之女的记忆,但是只要鸢黎还记得自己,一切就都值得了。
“休要妄言,我父皇乃魔界之王,岂是你一个小妖敢冒认的。”鸢黎说着,又挥动了手中的剑,在白灵的身上划开了几道伤口。“这只是一个小教训,如果还有下次,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看着鸢黎的离开,白灵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在那个孩子的记忆之中,还是如此的尊敬自己,这本该是高兴之事,但是又不知为何,多了一份距离感。
白灵身上的伤口很快就消失了,她的身体记录不下这种轻微的受伤,但是白灵的心里,却犹如千刀万剐。当年的自己为什么要用鸢黎做赌注?如果不把鸢黎送回天界,现在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吧。
鸢黎总觉得出口就在眼前,但是不知为何,总是差那么一步。兜兜转转之后,鸢黎又走回到白灵的身边,鸢黎并没有正眼去看白灵,便离开了。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与白灵相遇之后,鸢黎不得不思考,这是不是命运的邂逅。
“你为何不逃?”鸢黎无心救人,只是这是或许能用上这个人的力量。
“为何要逃?”白灵尚不清楚鸢黎觉醒的是那一部分记忆,也不知道鸢黎现在想去哪里,去干什么。
“这里的树太奇怪了,一定有问题,我劝你小心为妙。”鸢黎皱起了眉头,看了一下,眼前藤蔓与树干交织着的树木,然后又拉起白灵的手,感应了一下。
“做…做什么?”白灵一下子回归了父亲的身份,面对女儿的‘失礼’,白灵有一些慌张。
“我说你为什么不逃,原来你就树妖。”鸢黎说着就要对白灵下手,白灵连忙逃开了。
白灵一边逃,一边思考着,自己似乎没有教过鸢黎这些,无恙应该也没有教过,难道是琅嬛教的么,只是那时的琅嬛所教的,也不过行兵打仗之事,降妖除魔应该没有教过吧。
或许是白灵走神的原因,鸢黎的剑已经刺到白灵的眼前,白灵连忙侧身躲避,但是又被鸢黎一手抓住。
“两个选择,带我出去,或者死!”鸢黎对白灵丝毫不留情面,冷漠的盯着白灵,白灵则一脸自豪的样子,看着鸢黎,不愧是自己的女儿。
“我选择…”白灵的话还没说完,鸢黎就因为体力不支晕了过去,两人正在树上,这要摔下去肯定要伤筋动骨,白灵自然是不忍,决定控制树木托起鸢黎。但是这些树却不知何原因不听白灵的指挥了。
白灵随即也跟着掉了下去,掉下去的那一刻,白灵看见鸢黎的剑碎成了无数块,最终又消散在风中。
白灵突然睁开眼睛,看了一下旁边。还好,鸢黎还在,白灵有些分不清刚才之事,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做梦,又摸了一下旁边,摸到了琅嬛给的葫芦。
白灵正好有点想吃东西了,但是找狐狸要了几次,葫芦都没有反应,白灵一气之下将葫芦砸在了树上,葫芦随之裂开了,而‘树’也活了过来。
看着眼前发生的状况,白灵突然觉得大事不妙。她推了一下身边的鸢黎,发现她的身下竟然全部都是血!
“就是这里吗?感觉怪怪的。”墨瞳看着眼前的树林,与其说是树林,不如说是‘树立方’,在外面只能看到树叶,而那些树叶似乎被禁锢在一个方形物品中,挣脱不出来。墨瞳戳了一下‘树立方’,虽然有树叶的质感,但是似乎进不去了。
“这已经是很明显的怪了吧!”小蜘蛛收起信纸,塞进了墨瞳的怀中,然后洒出许多的蛛丝,想要透过树叶,钻进去。
“好像不行,说不定敛秦师父正在里面破解呢,我们等等吧。”小蜘蛛试了很久,除了失败,什么也没有获得,不管他吐出来的蛛丝多细,都转不进去。
“不,我能感觉到,师父,不在里面。”墨瞳的表情十分难看,小蜘蛛伸手去碰了一下墨瞳的脸,只感觉到无比的冷。
“你身体不舒服吗?”小蜘蛛确定墨瞳是身体原因,并非中了妖术,只是这种反常的情况,让小蜘蛛也不免要重视起来了。
“我只是有些害怕,我们先去找师父吧。”墨瞳看了一眼‘树立方’,想着现在的鸢黎已经是妖了,应该不至于丧命于此。
墨瞳朝着反方向跑着,又拿出怀中的信纸,他只能看见上面的文字,那种语气,墨瞳知道,师父是担心自己回不来,才会那样说,但是这世间,师父并没有与妖产生过什么纠葛,唯一的可能就是人为了。
“求求你,带我去找我师父吧。”墨瞳双手合十,将信纸夹在中间,又抵住额头。
然而当墨瞳展开信纸之后,依旧什么都没有改变。
“小蜘蛛,你看一下…”墨瞳侧过身,想让小蜘蛛看看,信纸之上有没有什么改变,但是墨瞳在周围看了又看,之后,发现,小蜘蛛并没有跟上来。
墨瞳来不及回头,又将信收进自己的怀中,凭借着自己的直觉,找寻着敛秦的痕迹。
尊位上的人怒气依旧未消,黑衣人跪在男子的面前,只感觉到无尽的恐惧,但是他连发抖都不敢,只低着头,等待着男子的发落。
“我只是要一个答案而已,又这么难吗?这就把人搞死了?啊!搞死了!”男子说着又站了起来,在椅子前面踱来踱去。
“主人,那尸体?”说话的是另一个黑衣人,他走上前来,尽管男子很生气,但是他依旧平稳的寻求着结果。
“扔了,喂狗!”男子大袖一挥,就打发走了那个黑衣人。然后他又直直的走到跪着的黑衣人的面前。
“去把鸢黎公主带回来。”男子突然展开了笑容,然后转身离开了。
黑衣人这才露出自己发抖的双腿,然后又扶着剑,缓缓的站起来,离开了别院。
离开别院之后,黑衣人碰到了先前的黑衣人,两人四目相对,然后腿软的黑衣人便开口了。
“这么做,真的合适吗?”
“我们只有一个主人!”
墨瞳感觉自己有些疲劳,可能还没有找到敛秦,他就先倒下去了。
突然,墨瞳突然闻到了一阵血腥味,这些年,他闻过太多次,所以他一下就知道,这是敛秦的气味。
墨瞳还想跑着过去,但是身体已经不允许了,最终,墨瞳在看到了敛秦累累血痕之后,倒了下去。
敛秦感觉有什么人在叫自己,但是他好累啊,他不想去回应了。这一生,他也算自在潇洒,因为父皇,因为皇兄的缘故,自己做的决定,基本都得到了支持,离开皇宫之后的生活,也算不差,虽然不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是也有个墨瞳供自己使唤。
敛秦觉得自己这辈子值了。
“快点醒醒,鸢黎还需要你!”敛秦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进入了自己的体内,他感觉有些温暖,又有些刺眼。
当敛秦睁开眼时,看到的是风沙怪!只是现在的风沙怪,远没有之前在沙漠之中见到的大,法力也似乎被削弱了很多。
“你不是不能离开沙漠吗?”敛秦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只是风沙怪不该如此,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我已经将我剩余的法力传到你的体内了,希望你能好好用它。最后,请替我保护好鸢黎。”风沙怪最终消散在敛秦面前,敛秦伸手抓了一下,只抓住了一阵风,摊开手,又什么都没有了。
敛秦看了一下自己身体之上受的伤,并没有消失,也没有加速愈合,只是他现在有力气行走坐卧了。敛秦又四处看了看,看到了墨瞳倒在不远处,而他身边,是敛秦留下的信。
敛秦想了想,最终还是选择了独自离开。
墨瞳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眼角划过了泪。
墨瞳是在战场边出生的,那时,大家都忙着逃难,不管是身怀有孕的母亲,还是年迈的老人。只是墨瞳的母亲路过战场时受了惊,匆忙生下墨瞳,就离开了人世。
逃难的队伍之中,不需要这种需要人照顾,且没有亲人的人,于是墨瞳就被留在了战场边。
说来也奇怪,墨瞳降生之后,不久,战争就结束了,墨瞳也被洛城的人捡了回去,大家东一口西一口的将墨瞳喂大了。
墨瞳渐渐长大之后,人们便开始索要回报,最初,人们要墨瞳做什么,墨瞳就做什么,但是也不过是些简单的小事。后来,洛城有了许多来往的商人,他们听说了墨瞳的事,就吩咐墨瞳做一些扰乱法纪的事,没有人教过墨瞳,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听话的他会换来毒打。
终于有一天,墨瞳受不了了,便穿过了沙漠,待在沙漠之中的一片绿洲之中。
墨瞳没了,最初还有人提起他,渐渐地,人们有了新的笑料,便将墨瞳遗忘了。
后来的有一天,墨瞳见到了许多人试图穿过那个沙漠,而在那众人之中,他看到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但是‘他’却有那么多人守护,墨瞳看了看自己,不免觉得相形见绌,于是他关注着‘他’,仰望着‘他’。
年少的记忆很快就被墨瞳忘记,他每天都要考虑如何活下去,原本墨瞳过着吃野果的日子,但是那毕竟是沙漠之中,绿洲是沙漠的奇迹,而奇迹不会长存。
墨瞳开始被迫回到城镇之中,在被揍了几顿之后,墨瞳又跑向了沙漠。小小的人儿在沙漠之中奔跑着,最终体力不支到了下去,不多时,便被黄沙掩埋。
睡梦中,墨瞳听见了兵器相交的声音,他只觉得回到了出生时,并没有给予理会。
然后墨瞳感受了水,墨瞳猛的睁开眼睛,沙漠之中居然下雨了!墨瞳又摸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墨瞳望过去,发现竟然是一具尸体,墨瞳站起来之后,又放眼望去,周围全部都是尸体。
战争开始了,墨瞳并不觉得悲伤,相反的,他十分高兴,因为又能找到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