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仅仅只是一个好人那么简单。”
女人调出投影仪画面，画面定格在陆子夜闭上眼睛的那一刻。
“这是你看他的最后一眼。发现了没？这时候，他依旧没有被同化。影子的能力驱赶了他视野中全部的光线，使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但即便如此，他这时候的表现也绝非被同化的表现。再看看他这时候的面部表情和动作神态——他在倾听，尽力地去倾听……”
凌青也看着这一幕，点点头问道。
“所以……”
“所以，他很有可能是在被影子剥夺了视野，并且还有很多恐怖噪音影响的情况下，还坚持了一段时间后，才被同化的。青姐，他要比你坚持的还要久一些……”
凌青皱起了眉。
“你的意思是，他也是个能力者？”
女人摇摇头。
“不是没有能够隐藏自己能力的能力者，但是面对影子的威胁，连你也没能发现他身上任何的异常就几乎排除了这个可能性。但是能力的觉醒并非是一瞬间的事情，我的意思是……青姐你或许可以多关注关注他。”
“嗯……”
眼看凌青要离开，女人忽而想起一码事。
“对了青姐，你说你击杀了小丑。那有看到暗面的人临走的时候带上了他的尸体没？”
凌青一愣。
“啊？”
皱着眉回忆了片刻后才摇摇头道。
“应该没有吧……怎么了？”
“没事……后勤组的人说清理现场的时候没发现他的尸体，我就顺口问一句。算了，没找到就没找到吧，反正每年失踪的人口都很多，也不在乎那么一两个……”
“嗯~那我回去了。”
……
脚下，是一条“咕嘟咕嘟”翻滚着气泡滚滚流淌的黄色江流。
一条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木桥横跨江流两岸。
小丑呆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是死了么？
那位傲慢的小姐一枪把自己捅了个透心凉。
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却发现自己完好无损。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哪里？
似乎是为了解答他的疑问，一位打扮时尚、姿容魅惑，涂着紫色眼影的女人忽而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咦，来新客人了？”
小丑疑惑地看着对方。
“你是？”
女人热情地回道。
“孟婆！我叫孟婆。这里是黄泉路。我应该挺出名的吧？你不认识我？”
小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女人，小高跟，罗纱裙，白皙的皮肤、高耸的胸脯……
是不是觉得我脑子不好使？
“孟婆能长你这样？”
“额~”
女人带着紫色蚕丝手套的手指尖戳了戳下嘴唇，犹豫了下后一个旋身。
年轻女人不见，一位岣偻着腰满脸褶皱的老婆婆杵着拐杖出现在了原地。
说话时满是苍老的低沉。
“是不是这个样啊？”
“这还差不多。”
老婆婆一个旋身，又变成了年轻女人的模样。
看着小丑说话的时候，显得热情而又调皮。
“嗨！咱们也得与时俱进嘛……习惯了都一样。”
说着，又不知从哪掏出了一碗黄澄澄的汤汁，递向小丑。
“呐~免费的，不要钱。”
小丑嫌弃地后仰了半个身体。
“这是什么？”
“孟婆汤啊？没听过么？坏了，你们人类该不会真的把我忘了吧？”
小丑依旧保持着谨慎。
“什么用？”
“唔~忘掉你的记忆，重新投胎做人啊？”
“这世界上真能重新投胎？”
“那我还能骗你不成？”
“不喝行不行？”
他记得。
他记得那些嘲笑过他的人。
也记得长枪捅进自己身体以后从自己体内带走的温度。
他记得这些，也不想忘掉。
就算是重新投胎，也想去找那些人报复！
“嗨！”
孟婆摆摆手，“投胎了你还不好好重活一世，非得记得这一世的记忆干嘛？身死债消。上一世的你可没这么墨迹……”
小丑微微一愣，苦笑一声。
“那上一世的我一定很苦吧？”
孟婆微微一愣。
“这一世你不苦么？”
这一问，似乎问到了心里。
小丑沉默。
他是个众人眼中的小丑，他是个大家口中的笑话。
他是个小丑。
甚至连他的死亡，都没能让别人多看他一眼。
但是没人知道，他曾经也是个阳光大男孩啊！
痛！
太痛了！
“呐~”
孟婆把汤汁又往小丑眼前一塞。
“喝吧喝吧……往事如烟，前尘尽散。喝完以后干干净净去下一世重新做人。”
小丑看着眼前还在晃动的汤汁，愣愣地接下。
汤汁中的那张脸，不再是红白彩妆的小丑，而是那个清清爽爽的大男孩。
……
再次卡点成功，11点59分54秒。
陆子夜紧赶慢赶地又挤出了4001个字，发上了终点中文网。
没办法，生活所迫，只能做做兼职勉强维持一下生活这样子。
仅仅靠一个月3000块的社区工作根本没办法满足花销。
别看是小县城，消费也不比一线城市低多少。
稍微闲下来点的陆子夜看向一直坐在身后等待的魏言。
刚刚共同经历过了一场还算刺激的大冒险，彼此之间的关系总算是稍微亲近了一点。
在此之前，尽管陆子夜暂时相信对方，但始终只是一个最低限度的信任。
如今，倒是可以开诚布公地好好聊一聊了。
“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不让我看向外面？”
“你想成为狼人或者血族？”
陆子夜回想了下那些狼人的力大无穷以及血族走路时的飘飘欲仙，点点头道。
“也不是不行。”
“那你就没觉得他们脑子有点问题么？”
陆子夜又回想了下，无论是粉红炫彩小香猪，还是植物人物理老师，似乎在觉醒了血脉后脑子确实都有点问题。
至于安然……本身脑子回路就不太正常。
“但是更多的人看起来也没什么大问题。”
魏言摇摇头。
“那只是暂时，随着血脉力量的逐渐觉醒深化，来自于血脉的本能终将要覆盖掉他们的自由意志。现在越是表现不正常的，其实就是血脉觉醒地越深的。”
“嘶~”
陆子夜微微吸了口凉气，“像你这么说，这都是一个个定时炸弹？”
“看你站在哪个角度看吧……”
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魏言显然有着更多层次的见地，“如果以包括你在内的这种非狼人、血族血脉的普通人而言，那些狼人和血族确实是一个个不稳定因素。
可要是站在他们自身方面来看，怎样活着都是活着，旷野上裸奔的狼人、月夜下起舞的血族，也没什么不好。”
“但他们并非自愿。”
魏言点点头。
“对，这才是关键。他们并非自愿，幕后主使才是罪魁祸首。”
陆子夜微微沉默，忽而又问道。
“要多久的时间他们才会彻底觉醒？”
魏言歪了歪头，“两个月。当然，并非是他们现在那点血脉因子自主的融合觉醒，而是外力。”
“外力？”
“若非拥有梦幻星仪这种神器，我一个人都难以跨界，更何况像他们那样大规模投放血脉因子？事实上血脉的觉醒有三个阶段，而这两个月的时间，就是给幕后之人用来布置后两次血脉深化仪式的时间。那时，狼人和血族的血脉才会彻底觉醒。”
“你的意思是，像昨夜那样的事情，还会发生两次？”
“没错。”
“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