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汉文终于回过味来:
老陈说的没错,处处不合理,必然隐藏着某种目的!
苏沪别动队的人,都是被打散之后收拢组织起来的残兵。
他们是合格的战士,
但是没受过专业特工训练,根本不懂得怎么潜伏隐蔽。
一些在部队养成的行为习惯,很容易就会暴露他们的士兵身份。
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出去执行刺杀任务,这与找死有什么区别?
即便能够除掉目标,他们也躲不过小八嘎接下来的排查搜捕。
到那个时候,老陈就被动了:
万一有队员被俘...再把他供出来?
运气好,能躲过一劫,但是一口损兵折将的黑锅他肯定甩不掉。
运气不好,那直接就完犊子了!
这是把新人当作死士在用,还想把责任都推给下属啊!
“老陈,你们站长叫付金城?”
“他那心可真特么够脏的!”
自己人说放弃就放弃,把手下当过河的卒子使唤,这人得烂到什么程度?
“当特务的哪个心不脏?”
老陈怒气上头连自己都骂了。
他是真替那些即将到来的队员们感到不值。
军统做事,一向只看结果,不问过程!
只要任务完成了,局座满意了,谁还在乎几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大头兵?
可是,选敢死队你得谈好抚恤吧?
父母家人党国得养着吧?
靠着蒙骗把人送进死地,自己躲在租界里升官发财,还想把责任甩到老子身上!
这种人是怎么当上站长的?
“我为党国流过血!”
“我为党国负过伤!”
“凭什么这么对我?”
“娘希匹呀!”
看着怨气冲天的老陈,
许汉文无比同情:
被上司利用,甩锅,抛弃?
我要是个红党,现在就能策反了你!
老陈发了一通脾气,点出100块钱递了过来。
“老弟,自己去租个房子吧。”
“本来看你胆子大身手好,训练训练就能成才,可我特么连自己都顾不上了,哪能再把你拉进火坑?”
“去找份差事好好过日子,以后别往我这里跑了,免得出了事连累到你!”
老陈说的情真意切,很有一种大难临头交代遗言的味道。
许汉文听着心里也不好受。
这里的条件虽然简陋了点,但平时跟老陈聊聊天,逗逗闷子,还是很愉快的。
和平坊那房子虽然好,可自己一个人住,冷冷清清的没个能聊天的人。
人是群居动物,没朋友怎么行?
许汉文把钱推了回去:
“你补充的人手快到了,用钱的地方比我多,只留一百怎么够?”
“我这边有个熟人,没钱了可以找他想办法,饿不着我!”
“至于以后...凡事看开点,说不定能有转机呢?”
转机?
老子带着一群菜鸡,哪来的转机?
老陈望着屋顶欲哭无泪。
真的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夜幕降临,吃过散伙饭后,许汉文还是收下了这一百块钱。
没办法,老陈一定要给。
“万一我捐躯了,劳你去乱葬岗找找,再买副厚实点的棺材!”
听听,这是心伤了呀!
你说这理由谁能拒绝?
临走之前,许汉文忍不住问道:
“老陈!”
“问你几次都不说,你倒底叫什么名字?”
老陈摆了摆手:
“名字而已,只是个代号!”
“干我们这行的,名字和潜伏职业一定要保密,我不是也没问你叫什么吗?”
谨慎!忒谨慎!
许汉文哼了一声:
“不说是吧?”
“老陈你要想清楚,万一...我说是万一,我连碑上怎么写,连特么给谁烧纸都不知道!”
“你就不怕在下面挨饿受穷?”
这个问题直击要害...不太好回答呀!
老陈犹豫了一阵,
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陈...长生!”
“对!我叫陈长生!”
“那个...小时候身体不好,爹妈盼着我无灾无病,就给起了这么个名字。”
“兄弟,你大名怎么称呼?”
许汉文只觉得牙根直痒痒:
陈长生?
你怕是玄幻小说看多了,在这儿骗鬼呢?
老油子到这时候还不说实话!
“老哥,你这名字很大啊!”
“不过真是巧了,我小时候身体也不好,算命的说我是天煞孤星,只有跳出五行才能逃过一劫!”
老陈:
“所以呢?你叫什么名字?”
许汉文:
“所以...我单名一个仙字!”
老陈腮帮子都在抽抽:
跳出五行?
许...仙?
名字比我还假,你咋不上天呢?
“兄弟,你这名字也不小啊!”
“走吧走吧,天快黑了,小心路上有蛇!”
许汉文没再说什么。
他现在虽然不缺钱,可老陈能有这份心意,仍然让他感动不已。
人这一辈子,有几个能在生死关头,坚持把财产分给你一半的朋友?
反正许汉文是没听过!
老陈的事情既然知道了,就绝不会袖手旁观,怎么着也要救下他一条老命。
出了棚户区,许汉文招了招手:
“黄包车!”
“去和平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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