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直觉往往很灵,我不知道燕双和肖梅究竟是怎么感觉到的,不过被她们一说,我心里也有些不踏实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不情不愿的邪神给召唤了出来,让邪神在村子里转悠转悠。
“睡吧,有什么事都有我呢。”揉了揉燕双的头,我很硬气的做了保证。
燕双嗯了一声,将身体朝我靠了靠,然后闭上眼,呼吸声已经平稳下来,看着燕双我犹豫着还是点了两盏尸油灯,总归是有备无患吗。
或许是我的原因,众人倒是有不少人点燃了尸油灯,管他有用没用,最少求个心安,况且尸油灯成本又不高。
夜色渐深,屋子里已经响起了呼噜声,此起彼伏的,谁也不能笑话谁,即便是如此也都还是睡得死沉,只剩下李掌柜的三人值哨。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睡着不久就做了一个梦,我梦见自己站在了村子中央的路上,不过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我喊着燕双他们的名字,只是没有人回应我。
梦中很压抑,昏暗的天空,蒙蒙的细雨,死寂的村子,却总感觉有什么窥视着,如果不是我胆子足够大,一般人肯定会害怕的。
我寻找着燕双他们,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找,心中越发的不安,其实我甚至意识到了自己是在做梦,但是有些东西意识到了也控制不住自己,只是不停地推开门,走进每一个院子。
村西有一个大院子,是两进的院子,还起了两层小楼,甚至是村子里唯一一家掺杂了青砖盖房的人家,小楼可以说是村子里的制高点,我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总有种感觉小楼上有什么在盯着自己。
如果是在现实中我肯定不会去找麻烦,但是梦中的我并不为我控制,况且找不到燕双他们,我心里也不踏实,所以还是推开了院门,随着那两扇腐朽的木门吱吱嘎嘎的打开,我就看清楚了院子的情况。
意外的是院子里很干净,没有一个杂草,甚至没有枯枝落叶,就好像有人打扫过,最让人惊奇的是院子里一些器具也都还在,甚至是葡*萄架上还攀爬着葡*萄藤,只是如今已经开始枯黄。
目光穿过院子,小楼的门敞着,依稀能看见里面的桌椅,家具竟然还都在,不过都是一些老辈子的古董家具,如今也能值点钱,只是这些榆木家具却没有太高的价值。
心中胡思乱想着,不觉竟然已经到了屋门口,我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我甚至不记得自己有这种打算。
没来由的心中一阵发虚,深吸了口气,这才朝着屋里走去,小楼陈设并不复杂,一桌一几两个花盆架,外加两把太师椅,案几的上方还挂着一个山水画,画中有一个女子,只是看不清模样。
越是看不清我就朝前走了两步,只是那画反而更模糊了,不觉间又站在了楼梯旁,通向二楼的是一个木梯,上面应该是一个女人的闺房。
我之所以这么猜测,那是因为屋子里有一股异样的香味,这种香味有些像是茉莉花香。
忽然我又开始朝楼上走去,越是往上走,我忽然不安起来,总感觉上了楼就很危险,只是梦中我止不住自己的脚步。
恍惚间我已经上了楼,小楼不大,一床一几一柜一梳妆台,就这些摆设只怕已经是村子里最顶级的了。
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梳妆台前端坐着一个男人,男人穿着冲锋衣,留着板寸,正模仿者梳头的样子,之所以说是模仿,那是因为他手中根本没有梳子,况且寸头也不需要梳头。
男人和这屋子格格不入,穿着冲锋衣应该是现代人,但是学一个女人梳头就有问题了,我不想上前,但是视线却正在拉近,从男人的身侧我看见了梳妆台的镜子,里面正有一个女人梳理着自己一头的长发。
看见这女人的那一刻,我心里猛地打了个突,很想失声叫出来,但是我却喊不出来,而是身体不断地朝着镜子靠近。
镜中的女人竟然是安伊娜,或者说和安伊娜长的极其相似,只是这个女人一头的长发,看上去更像是古代的大家闺秀,眉宇间透着一丝忧虑和淡淡的哀愁。
就在我接近镜子的时候,忽然坐在镜子前面的男人嚯的转了头,仅仅是转头,身体不动,脑袋忽的就转了过来,死死地盯着我,脸上不但打了粉底,还画着腮红,说不出的诡异。
但是更诡异的是看着看着,男人的人头忽然就滚落了下来,掉在地上咕噜噜的朝我滚过来,我想要躲开却不由自主,想要一脚踢走,但是身体却不听使唤,恐惧正在逼近。
镜中的女人朝我开始招手,我不由自主的朝着镜子走了过去,那一刻我知道如果走进镜子就会有大*麻烦,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再加上地上的男人头顶着我,朝着镜子靠近。
我想过很多,但是也仅仅是想过,却根本不能有任何的动作,眼看着梳妆台前的尸体倒下,空出的梳妆凳那么鲜亮,我竟然一屁*股坐了下去,接替了那个男人,面前摆着胭脂水粉……
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但是我知道自己很糟糕,如果继续下去,我说不定就是下一个男人,只是我却控制不住自己拿起了粉笔,缓缓地蘸着粉底,和镜中的女人做着相同的动作。
很诡异,我知道这应该不是偶然的,这个梦境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梦境,不过我应该怎么摆脱这个梦境?
一瞬间无数念头转过,就在我还在想着什么的时候,忽然间院子里传来了一声大喝,随即一杆大旗猎猎作响,开始有人呼唤起了我的名字,不是邪神还能有谁,这是在为我招魂。
没等我多想,下一刻我嚯的睁开了眼睛,梦中的一切完全不见了,但是院子里依稀还是响彻着邪神招魂的声音。
楞了一下,猛地翻身而起,目光扫过周围的尸油灯,不知道为什么,尸油灯都在明灭不定,仿佛随时可能会被熄灭,又仿佛有什么在不停的鼓吹着,而院子里的邪神招魂声更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