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五蹑手蹑脚的走到冯秋远身边。
悄声道:“咱们胖爷可是逸阳真人的舅舅,那是沾着亲的。”
听了这话,冯秋远眼睛一亮,随即又咽了口唾沫,“可到时候摆不平我那小师弟,又该咋办。”
“可真是个倔驴,之前你不是还嚷嚷,随手一推就把那黄毛小子撞晕了过去。”
“这会儿开始跟你五爷我装傻了?”
撸了撸袖子,“真当你那穷山恶水的破落地方能出真龙啊?”
“要不是为了……”
黑五眼神一凌,闭上了嘴,随即又打了个哈哈,搪塞了过去。
圆胖修士没有在意,拍了拍手道:“虽然十之八九是王显和那刘禹从中作梗,但胖爷我也不为难你。”
“一粒上阳金光丹,助你破镜,你总能有底气了吧。”
闻言,冯秋远眼中立刻露出惧怕之色。
这上阳金光丹乃是乾阳府金光洞的特产,连身处筠州府的冯秋远也听闻过其鼎鼎大名。
其丹性炽烈,药效勇猛,若是金光洞内修士彻底突破无望,便会赐下此丹。
服食此丹者,若炽日生光,极尽升华,可修为彻底锚定在气感顶峰之上的同时,还可以使修士具备开光境界的手段。
除去法力稍稍弱于开光初期修士,别处基本无有差别。
至于代价则是耗费十年寿元,并且根基会被损毁,难以晋升。
“事成之后,我再为你求来一缕乾阳紫气,助你温养根基,突破开光境界便是易如反掌。”
“只要你到时候交出灵契而已。”
冯秋远眼中闪出一抹贪婪之色,神色大动。
远远看着二人,黑五面上不显,暗忖:“这冯秋远还真是个傻子,乾阳紫气便是我家主子都求之不得,真是空做白日梦。”
要是能随意挥霍,这开光修士早就在金光洞内遍地都是了。
“呵呵,这肥猪也是个蠢得。”
“哼,等到事成看主子怎么收拾你。”
上阳峰,炼殿处。
“启禀真人,您那舅舅在内库中领了一枚上阳金光丹,尚且不知用去了何处。”
一名手持浮尘的执事,躬身向逸阳真人禀报道。
敲了敲玉桌,逸阳真人淡然道:“随他去吧,暂且先不要记在账上。”
执事正欲开口,但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随即躬身一礼,退了下去。
四下无人,逸阳真人神色难以捉摸,喃喃道:“到底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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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观密室之内,一道道雾蓝色的波纹腾空而起,篆刻于墙壁之上。
“总算布置好了。”
“也不知道我这法禁效果如何?”
随着使用玄元玉清轮穿梭往返于两界的次数增加,陈云希也逐渐摸索出了些许门道。
当陈云希神魂穿梭至赤玄界之时,尚且存于上玄界的肉身,将处于一种奇特状态之下,虽然无有神魂司使,但仍会自行采纳灵气,维持己身。
而若是此时有外物冲入神庭穴之内,几遍陈云希神魂处于赤玄界中,在玉轮作用之下,也会凭空生出感应来。
“也不知我仿照那青石坊市内的阵法,布置出来的法禁,有没有效果。”
陈云希研究那阵法,虽然没能复刻其玄妙之处,但也算是小有所得,研究出了一门作用于神魂的警戒之阵来。
吩咐好余满半个时辰之后提醒自己,陈云希开启法禁后,穿梭到了赤玄界内。
立于灵境入口之处,如今身处洞内,有顶上天窗引下天光,其明亮程度已经几近与外界无异。
日升月落之间,能够清晰的看见,在庙宇上空有丝丝缕缕的日精,月华被収摄成形,随后融入到灵境之中。
滴滴闪烁着光芒的日月精粹,凝成丝丝缕缕的华露,随后直射入灵庙之内,攒动之间引起阵阵轰鸣之声,颇有些“雷火炼殿”的意味。
“这収摄之法到时候,却是可以寻高人请教改进一番。”
撇了撇嘴,“场面虽大,但效率属实寥寥。”
心中正思索着像个什么由头,能向何人请教,陈云希顿觉识海之内的阴神,传来阵阵极其细微的牵扯之感。
心念一动,一刻钟后陈云希返回到了青云观的密室之中。
神念观测之下,只见幽光闪烁之下,一道道如山岚一般的波纹不断的在密室之中回荡。
每每有波纹触及,便会生出阵阵针刺之感。
手掐法决停止法禁运转,陈云希出了密室,向余满盘问道:
“敲了多久?可有什么异样之处?”
瘪了瘪嘴,压下心中疑惑,余满掐算了一番,“回观主,约么有两刻钟不到。”
点了点头,没有多解释,陈云希转身又返回了密室之中。
门外的余满,揉了揉脖子,一脸的疑惑不解。
陈云希仔仔细细地重新检查了一番法禁,“确实是一经触发,便即刻生效,生出念波来。”
“可又为何会相差一刻钟之久呢?”
想不出缘由来,陈云希只能胡乱猜测,可能是往复两界都需要一刻钟的缘故。
收起心中的揣测,“倒是证明了法阵确实有效。”
双手抱胸,环视了一周,“日后若是真的有什么突发之事,也不至于束手无策了。”
目的基本已经达到,陈云希也就没有再多加耗费心神。
望向放置于供桌之上的淬明珠,陈云希忖道:
“也是时候先将这精魄炼入猖旗了。”
若想彻底发挥猖旗威能,按照陈云希改进之后的“三坛五猖洗炼法”,这精魄蕴养之后还需以朝阳紫气调和,才能塑出身形来。
经由七七四十九日的地脉精气蕴养之后,再以朝阳紫气调和倒也无妨。
到时只要稍加祭炼,即可发挥其全盛威能。
至于为什么要先将精魄先行炼入猖旗,则是因为只有将精魄炼入猖旗之后,这猖旗才算完整,才能够以神念驱驰显法。
前些日子收到刘禹传信,似乎有一股势力正欲生事,让其莫要掺和其中。
陈云希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似乎这股势力正是冲着他来的。
“灵契已定,玉册封篆。”
“应当也没有什么旁的把柄落入他人之手才是。”
“莫非……是乾阳府金光洞?”
两指掐住睛明穴,轻轻揉了揉,“能早些完善这护持之器,倒也不是什么坏处。”
“吾本一心求道,奈何逼迫太甚。”
陈云希双眼微闭,面色一沉,“到时候可莫要怪贫道心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