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感觉被小瞧了一番,王显有些尴尬的嗯哼了声,说道:“比不上你这天骄之资,但好歹我也是结交广泛,不说高朋满座也是胜友如云嘞。”
“这么说王叔你能走通刘禹的路子?”
“先前怕是够呛,不过现在嘛,八九不离十。”王显满脸的自信之色。
王显看着面相略带稚嫩的陈云希,低声道:“不过,还需要你的配合才是。”
“那刘老头,在这道盟中厮混打拼了数十载,人脉广泛不说,也无家族拖累,自是不惧一般人的威胁。”
“此前之事,于他而言不过是顺水推舟,卖金光洞个面子罢了。”
“其人最好为之事,便是与人交好,尤其是与天资纵横,成仙有望之辈结交。”
王显脸上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又说道:“有贤侄你这般浅水真龙出没,他巴不得上杆子缠上来,等见了他,你高傲些,我在一旁撮合一番,不愁他不出手相助。”
借着对刘禹为人的了解,王显这是将他算计的死死的。
陈云希自是并无不可,只是末了的时候,说了句,“还是不要太过分,省得弄巧成拙。”
二人一番详谈,已是到了日薄西山的时辰。
为了不走漏风声,二人决定即刻动身,前往柳源县道盟役所,登门拜访刘禹。
待二人到了地方之时,已是长天空净,绛河清浅,皓月婵娟之时。
役所中凡人居多,此时已经都去休息了。
空留两个门房守在大门处,其二人见陈云希和王显联袂而来,面色不善的样子,有些疑惑呆愣。
毕竟在这柳源县地界,敢来找道盟麻烦的可谓是少之又少。
其中一个精明些的,赶忙去寻了驿丞。
片刻后,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留着两撇八字胡的中年道士,脚步匆匆的走到了驿所门口。
刚到门口,看见了陈云希二人,原本一脸的不耐之色,转瞬之间变成了笑容。
脸上像是挤出了一朵花来,谄媚道:“我说今个这月明星稀的时候,是谁来了这驿所,原来是王族长,不知二位深夜来访有何贵干啊?”
看着面色不善的陈云希,这道人虽只是气感中期修为,但依仗着道盟这个庞然大物,言语间倒是没有惧色,显然是笃定二人不敢轻易生事。
“少啰嗦,我二人此行是来寻刘巡使,还不快去通报。”陈云希面色不善道。
“这,这时辰,怕是不方便吧。”那道人犹豫的回了句。
又看了看站在陈云希一旁的王显,其到底是在这柳源县讨生活的,倒是也不敢多加为难,只得壮着胆子前去通禀。
约么一刻钟的时间,陈云希和王显二人被迎进了驿所后院中。
刘禹坐在一颗大树下,悠然自得的看着一卷经书。
见二人走近,刘禹开口道:“如此深夜,二位又携手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说完,还瞄了眼王显,似是在奇怪,其怎么又掺和进了陈云希的事。
陈云希面上装作不耐的说道:“此番前来,乃是离刹丘之事,已经解决,为了避免横生波折,早日登上金书玉册,不得不深夜来访。”
刘禹挑了挑眉,向王显传音道:“王兄,我可不是没提醒你,你那弟弟还在人家手里押着呢。”
站在一旁装作没事人的王显,这时却是直言道:“此事我并未插手,只是怕有人为难我这贤侄,念及与青云子道兄的情谊,便前来照拂一二罢了。”
话音刚落,陈云希便运使法力,露出开光境界的气息来。
刘禹登时面色一愣,神念扫过细细感知了一番,随即露出一张笑脸,说道:“未曾想,陈道友已是晋升开光境界,成了我辈中人。”
“据刘某所闻,陈道友应是还未及冠?老朽真是自愧不如啊。”刘禹小心试探道。
言语之间,更增添了了几分圆融之意。
王显笑了笑,挪耶道:“早和你说了,我这贤侄乃是天骄之资,小小离刹丘浊煞妖物,自是手到擒来,挥手可除。”
刘禹盯着王显的双眼,似是在询问此中是否有诈。
王显则故作淡定,满脸的自得之色。
刘禹捋了捋胡须,笑道:“既然劳役已经完成,自是应当早日上禀。”
“不过这登名金书玉册,还是要谨慎些,待仔细核查一番之后再行上报,也为时不晚。”
“值此良辰美景,不若我等小憩一二,以酬劳苦,不知意下如何啊?”
陈云希冷着一张脸,说道:“在下观中人手不足,近日事情繁多,便先不打扰了,烦请巡使早日验明此事,我等观中上下感激不尽。”
“告辞!”
话中说是感激不尽,却是没给刘禹半点面子,转身便出了驿所。
待陈云希走后,刘禹一改淡定之色,连忙冲到了一旁到的王显身前。
一把揪住王显的袖口,低声道:“我怕不是在做梦,你们俩莫不是在合伙唬弄我?”
“念在咱俩过去的交情,此番劳役我可是给了你个最轻松的活计,你可不能瞒我。”刘禹抖了抖王显的胳膊,询问道。
王显双臂鼓动,摆开了他,悠悠的说道:“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人你也见到了,没什么可隐瞒的。”
“我滴乖乖,十五岁的开光境修士?”刘禹摇着头,自顾自的嘀咕道。
王显试探道:“怎么,要不要我去说说情,趁这机会,缓和缓和关系?”
刘禹想了想,说道:“不必了。”
王显听了这话,心中一沉,“坏了,怕不是使过了劲,让这刘老头狠了心,适得其反了?”
正要开腔挽回一番,便听到刘禹沉声道:“待我前去离刹丘验证一番,明日我登门拜访。”
“我说老刘,我这贤侄虽是天资甚高,但你也不至于此吧,以我对其了解,应是不会故意报复于你。”
王显听了这话,倒是真心感到惊诧,好说歹说,这刘禹也是道盟巡使,虽地位不高,但也是结交甚广,颇有些实权,顶多是错过一次结交尚未崛起的潜在天骄的机会罢了。
刘禹闻言,倒是有些无奈,说道:“老夫虽无如你那般家族拖累,但也并无其助力,说到底不是孑然一身,还要为后辈考虑才是。”
说完便连夜动身,往离刹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