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最后这只食脑猩猩硬碰硬斗了一晌,幼蕖暗呼“侥幸”,眼前这只黑毛怪当然是刚刚一群食脑猩猩里最厉害的一只,对付起来颇不容易,更别谈加上其他几只定然是更加棘手。
幸好她是暴起突然,当时那群猩猩一门心思都在玩弄群猴,正是得意的时候,猝不及防之下被她接连得手,分头击破。
若是这只猩猩得了准备,将同伙围聚起来一拥而上,她就未必能这么顺利了。
幼蕖因为无法调用灵力,只凭一身武技周旋进退,格外小心。
那猩猩身高腿长,一跨之下便胜得幼蕖好几步远,如一座小山压顶而来,她仗着身形灵活,左右开弓,接连割伤对方长腿,那猩猩眼睛通红,神情狰狞,两只巨爪连抄带抓,几次险险擦过幼蕖衣角。
可恨那猩猩太过狡诈,竟然揪下同伴的一双长臂作为武器,胳膊等于陡然加长了一倍,横扫竖劈,一挥之下,必有树折石裂。这下不仅攻击范围扩大了,而且血肉四溅,甚是恶心。
血腥气掠过脸畔,身上也不可避免地被爪风带沾上几点血污,幼蕖嫌弃地皱皱鼻子,决定要尽快解决了这只恶心的黑毛怪。
流霜束飞出如电,晨星更如流星肆意,每一下都带出一篷血花,换来那食脑猩猩的一声痛叫。
面对幼蕖骤然加快的攻势,那食脑猩猩怪叫连连,突然将抓着的一双猩猩臂对幼蕖砸去,幼蕖闪身避开,却见它抓住空档,转身撒腿而逃。
“想逃?”
幼蕖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猩猩虽然腿长抢先,可是她提气轻身,如一道轻烟一般,很快就拉近了距离。
那只食脑猩猩转过一片长满青藤的山石,身形突然不见,幼蕖脚步未顿地紧追不舍。
绕过碍眼的山石,紧追的幼蕖突然发现那只猩猩竟不逃了,反而正蹲在前方一片数丈高的断崖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幼蕖哪里怕这黑毛怪,对方有准备又如何?她与八哥大闹群兽的花样多着呢!
见幼蕖疾冲过来,那只猩猩嚣张地大吼一声,同时手里托起车轱辘大的石块狠狠砸了下来!
石块裹挟着风声迎面呼啸而来,幼蕖将身一偏,避让而过,又是一块紧跟着砸来,她再次避开。
避让的空隙里,她抬头看那龇牙咧嘴的黑毛怪,不由好气又好笑,原来那猩猩身前堆了不少石块,竟然是早有准备,怪不得它逃来这里,这里应该是他用来防身的巢穴兼武器库。
石块如同流星雨一般,接二连三地落向幼蕖头顶,她一边避让,一边逼近,那猩猩见她毫不畏惧,似乎有些着急,两臂环抱,搂起一大捧碎石大吼着往下砸落。
像是下了一场巨型冰雹,劈头盖脸砸来的石块遮挡了部分视线,幼蕖往反方向掠去,避开了大部分袭击。
孰料脚下突然一空,她惊呼声刚刚出口,身形就直直坠落下去!
原来那猩猩甚是狡诈,竟然在巢穴附近预先布置了陷阱,正是为诱敌制敌之用。
这片山林猛兽不少,食脑猩猩虽然凶悍,也有不少强敌,这只猩猩是同伙里等级最高的,灵智半开,已经自行领悟出堆石、陷阱之类的对敌手段。
今儿却是正好用在了幼蕖身上。
它一路用砸石头的手段逼得幼蕖不断避让,逐渐将她引到陷阱所在的方位,果然一顿石头冰雹之后,幼蕖一脚踏空,落入它的布置。
眼看那小小身影没入地下不见,这食脑猩猩得意大吼,连番捶打了两下胸膛,畅快以极。
可是,还没等它锤到第三下,地下的坑洞里就突然飞起一道白光,是流霜束!
白光的末端,正是刚刚落下去的那道小小身影!
原来幼蕖虽然踩空下落,却反应极快,右手执晨星急插,硬是将自己钉在坑壁上,生生止住下落之势,同时左掌在坑壁上一拍,借力上跃,拍得两拍之后已经堪堪升至洞口,她动作如行云流水,衔接得无一丝缝隙,一切不过在两个呼吸之间。
只是洞口草木横杂,遮住了那猩猩视线,它只当小丫头落入深洞再无幸理,却不曾发现洞内人已经脱困。
将出洞口时,幼蕖人在空中就奋力甩出流霜束,猩猩尚未反应过来,那条神出鬼没的白练已经缠在了它的腰间。
幼蕖发力一拉,猩猩被拖拽下来,她却是顺势借力飞起。
一人一兽,一上一下,此起彼落,各悬在白练的一头。
那猩猩反应却是甚快,被拖拽下去时还不忘抓了两大块石头在爪内。
谷 趁幼蕖身在半空无处着力避让,这猩猩大吼着将两方石块一左一右地投掷过去,呈包抄之势。
幼蕖反应更快,当即流霜束一松,那猩猩径直坠下,同时那两块石头已飞至面前,她发力绷紧了白练,便如弹弓一般,那石头一触即被反弹而回,以更快的速度更猛的力道追向食脑猩猩的方向。
“咚!”
“咚!”
就在猩猩掉落地面之时,接连两下,那两块石头如流星赶月同时追到,正好砸在猩猩脑门之上,那猩猩被砸得头骨破碎,红红白白流了一地。
只听得闷哼一声,那猩猩立时就断了气息。
幼蕖不放心,用晨星又往它心口处狠狠插落几下,一丝儿动静也无,她这才放下心来。
“真是报应不爽,你这爱食兽脑的黑毛怪,最后自己也被砸破了脑袋!”
幼蕖落下地来,看着那食脑猩猩的死状,不由喃喃了一句,随即眉开眼笑。
一人灭杀了好几只凶恶的食脑猩猩,真不错!
幼蕖赞了自己一声,拍拍手,想起那只被她救下来的小猕猴,赶紧转身奔回。
奔回刚刚那片林中,却见那只小猕猴正伏在地上一只猕猴尸首上“啊啊”而唤。
“这是你的亲长么?”
幼蕖放柔了声音,低声问道。
可惜那小猕猴灵智未开,听不懂幼蕖在说什么,但是它感受得到面前这个人类小姑娘的善意,“吱吱”了两声,回头看看地上的亲人,又转过头来眼巴巴地看着幼蕖,眼圈红红,含着一包热泪,甚是可怜。
这群猕猴应该是一大家子,可怜可怜,就剩下这年小体弱的最后一只。
也不知道附近还有没有食脑猩猩,即使没有,远处隐隐传来的嘶吼也说明此地猛兽甚多,方才那猩猩巢穴附近的石头上也有不少利爪划痕,应该亦是厉害兽类的尖牙利爪所留。
只怕这毫无反抗能力的小猴儿一时得救,最终还是要丧命兽吻。
幼蕖心里一软,柔声问道:
“你可愿随我同行一段?等到了太平点的地界,我再放你自去。”
小猴儿仍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它能看懂那双伸出的手的含义。小猴儿“吱吱”冲幼蕖叫了两声,细弱可怜。
一只细细的小毛爪子怯怯地搁在了幼蕖手上,她不由一笑,微微一用力,将小猴儿拉离了地面,腾空而起的金毛小猴惊得“吱”了一声,发现自己已经坐在她的左肩上。
幼蕖伸手拍了拍:
“你就在这坐着歇歇哈!我们这就往前走。”
“吱吱!”
小猴轻轻扯了一把她的衣衫,发出急促的声音。
“什么?”
幼蕖好奇地看向小猴儿指向的地方,那堆猴尸的所在。
小猴儿见幼蕖肯停下来,一骨碌跳下地,跳到猴尸处,指指那下面。
难道这群金毛猕猴也讲究个入土为安?
莫名其妙的幼蕖不明所以,但好事做到底嘛,这也不费事,当下运力甩动流霜束,“啪啪”几下,将地面土石震松,又挑了两根断落的结实粗枝,用晨星“刷刷”削出了尖锐如铲刃的平口,以之为工具,在地上掘出一个浅浅的大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