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空间不大。
但胜在幽静。
要知道京城天子脚下，说寸土寸金都不为过。
琉璃厂这一片，屁大点的铺子一年租金都将近七十万。
地段好的，更是百万不止。
许牧也就是沾了便宜老爹的光。
这间听雨斋就挂在他的名下。
一年省了大几十万。
要不然，他哪有那份闲心。
其他店主整天忙得脚不落地，他还有时间养花遛狗。
不过。
眼下许牧脸上却是透着一丝凝重。
蛇眉铜鱼啊。
这东西因果太重。
涉及长生。
哪是寻常人能够沾染的。
刚才事权从急，他也没想那么多，再加上霍秀秀出手就是百万的大单子，许牧哪能拒绝得了？
但眼下冷静下来后。
他突然生出几分懊恼。
京城这地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但三教九流、外八门的江湖人，如同过江之鲫一般。
龙蛇混杂。
再精准到倒斗行，更是小的可怜。
除了霍李两家以外。
许牧再想不到其他倒斗世家。
若是出现了两枚蛇眉铜鱼。
到时候落到有心人耳里。
凭他们的势力。
很容易就能查到他的头上。
“烫手山芋啊。”
许牧紧紧攥着鱼符，低声喃喃自语道。
“叮，宿主触发隐藏剧情，系统任务发放。”
“仿造蛇眉铜鱼，评级惟妙惟肖，奖励陆子岗玉雕技艺。”
他话音才落。
脑海深处忽然传出一道清脆的提示音。
许牧一下懵住。
从两年前觉醒‘造假宗师’系统开始。
除了给仿品评级以外。
它就像是件死物。
有时候，许牧甚至都会忘记它的存在。
没想到眼下它竟然主动发布了任务。
“隐藏剧情？”
“是因为它？”
许牧思路灵活，下意识就想到了手里那枚蛇眉铜鱼。
在整个盗笔的剧情当中。
铜鱼几乎贯穿了始终。
除了它，许牧也想不到其他可能。
不过……
陆子岗玉雕技艺。
听到这份奖励，许牧都忍不住重重咽了下口水。
陆子岗此人，在玉雕行当，绝对算是神一样的存在。
一生琢玉雕刻。
所做玉件中均留下‘子冈’二字，世称子冈玉。
因为玉雕技艺超然。
被万历诏入宫中，专为皇家琢玉。
到了清代，他的声明更大，苏派玉行奉他为师祖，顶礼膜拜。
而到了今日。
子冈玉更是千金难求。
一枚拇指大小的玉雕摆件，都能够卖出天价。
许牧也曾想过学习陆子岗的雕刻手法。
只是连真迹都见不到。
更别说临摹仿制。
对一个入过玉雕行的人而言。
能学到陆子岗一丝半点，那简直想都不敢想。
而眼下，他只要能够将蛇眉铜鱼，仿到‘惟妙惟肖’的地步，就能够获得陆子岗的玉雕技艺。
比起那一百万。
这才是天大的生意。
“干了！”
想都没想。
许牧便接了下来。
至于什么倒斗霍家、李家，说到底也不过是帮江湖人。
天子脚下，还能翻起浪不成？
收起心思。
许牧坐在工作台前。
随手打开台灯。
借着明光，仔细观察了下那枚蛇眉铜鱼。
大概片刻钟后。
他心里已经有了底。
拿出手机，翻开通讯录。
只是看到霍秀秀留下的名字时，他嘴角不禁勾起一丝弧度。
“霍姑娘，我需要一块明清年间的锡青铜料子，最好能尽快送来铺子。”
飞快敲下一句话。
用短信发了过去。
很快，霍秀秀就回了消息。
“没问题，明天一早我就让人送去。”
“好。”
放下电话。
许牧揉了揉眉心。
最后一桩事有了着落。
他心思也愈发平静起来。
……
第二天。
一早。
许牧刚从住处抵达铺子。
就看到个青年提着手包站在门外等候。
看他的样子，应该来了很久。
不过，脸上却没有半点不耐的神色。
“是许老板？”
“是我。”
许牧拿出钥匙开门，顺手将木牌摘下，将他请进屋里，点了点头道。
“这是小姐让我送来的东西，您清点下。”
青年小心从包里取出一块用油纸层层包裹的物件。
接过来之后。
许牧才发现东西极沉。
少说有十来斤的样子。
揭开油纸。
很快，一块明显有些年头的铜锭出现在他眼前。
底下还打了足款。
“大明嘉靖二十一年，湖广内务司。”
“错不了。”
东西一入手，许牧就知道来路。
绝对大开门。
“东西送到，许老板，我也得回去复命了。”
见许牧清点完毕。
青年就要离开。
“别介，等了这么久，好歹喝口茶，要不我这实在对不住。”
许牧一愣，连忙劝止道。
看他肩背上沾染的晨雾露水就知道。
至少来了有好几个小时。
“不用了，许老板。”
青年摇了摇头，说话间，便提着手包转身离去。
一点没有拖泥带水。
倒是像那种传承了近百年大家族伙计的做派。
见状。
许牧也不好阻拦。
只是目送他远去。
一直到背影消失在东街尽头拐角处，才收回目光。
正好阿兴和老七，两人一前一后也来了店里。
许牧便随口吩咐道。
“接下来几天会很忙。”
“店里生意就交给你俩了，给我把好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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