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怎么呢?”
陈均问道。
肖不平皱着眉头,神情十分困惑:“这话不是应该我来问你吗?”
“问我?”
“对啊,方才我正在修炼,被一阵神力惊醒,睁开眼便看到你拿着那圣物,周身布满五彩神光,不知道还以是成神了。”
“那然后呢?”
“然后就我见到圣物凭空消失。”
陈均再看,手中的确是空空如也,只是在他任督二脉之中,伴随着金气所在,多出一缕幽蓝的气息来。
莫非就是这断手所化?
这可如何是好,他还要靠这东西交差呢,总不能说这玩意,被他吸收了吧。
“那圣物去了哪里?”陈均明知故问。
肖不平望着他沉思一阵,然后摇着头:“不知道,我很奇怪,你为何会拿它?”
对了,为什么要拿他。
好不是因为好奇。
“这……”他一阵支吾。
“这怎么呢?”
“好像冥冥之中……”
“冥冥之中怎么呢?”
“有个声音呼唤着我,让我将它拿起来,之后那声音又告诉我,它需要真气,然后我就见到一个女人,对我说什么先天一气谓纯阳的,然后我就醒来了。”
“先天一气,纯阳?”
似乎对于这个词,肖不平十分地吃惊。
“不错,你难道知道这是何物?”
仙子说得很清楚,先天一气谓纯阳,意思就是说这一缕先天纯阳之气,我又与你相遇了。
无疑,这一缕纯阳之气,就是陈均体内那道金气。
“先天者,先天地而生,如那五行一般,不受混乱之炁影响,若是能彻底掌握,玄修便可不再受混乱之炁困扰。”
“正所谓阴阳生而天地合,由此可见,天地万物,由阴阳二气所化,这先天纯阳之气,便是化出天地的那一道,当中玄妙,非言语所能表述,我总算是知道了,羡阳圣躯为何被看得这么重。”
混乱之炁乃天地所化,凡此生于天地诞生以前之物,皆不受混乱之炁影响,这就是先天的意义所在。
陈均也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他不受混乱之炁的困扰,而且还因先天纯阳气,真元和肉身远胜常人
“不好!”他故作紧张道:“是那圣物有灵智,蛊惑了我之后逃走了。”
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说辞了,一半真一半假,最是容易让人相信。
肖不平细思一阵后,也认可了这种观点:“安长风曾言道,此圣物名为羡阳圣躯,乃是一位名为羡阳的天人的断手,天人之流,神魂强大,气化万千,也许你是受到她残念的蛊惑,助其逃走,现在不见了踪迹,怕是再难寻回了。”
陈均正是一步步的、引导他往这里想,能这样想他就初步洗脱嫌疑了。
“那你我该如何交差呢?”
“此事谁也难以预料,回去之后,如实告知大师兄,他多半不会怪罪的。”
是不会怪罪,但是陈均担心啊。
这样的谎言骗过肖不平可以,但要想骗过熟悉这圣物的人,难免会露出破绽,不够保险。
陈均摇摇头。
“那你说该如何?”肖不平问道。
“要是这样说了,难免对我不利,你想一下,说我受到一丝残念蛊惑,大师兄会如何想我,事关我前途啊,我的好兄弟。”
肖不平思索一阵后点点头,表示认可他的观点。
“所以嘛,我们就说这东西是被姬有容抢走了,你想一想,等东方九的元神逃回去后,必然会告知上元仙宗,半路杀出个姬有容的事,我们将一切推给他,是不会有人怀疑的。”
“当然,还有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这姬有容是个邪教徒,无恶不作,东西被他抢走,也容易让众人相信。”
见陈均考虑的如此周密,肖不平都有些怀疑,他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不错,这样说了大师兄也会相信,反正那姬有容是反贼,迟早都要死的,多一事在他身上,也并无大影响,我恢复了些许,驾云还是没问题,你我还是趁早离开此处吧,以免再有人追上来。”
算起来,他们在这里耽搁了已有一个时辰,必须得要离开了。
“不知此番离开后,去哪里呢?”陈均问道。
肖不平微微有些意外,因为他知道要是回镇玄宗,陈均指定不会这么问。
“你是想去钦州?”
陈均点点头,咬牙切齿道:“我不仅要回去,而且要带着这天机盒回去,他安长风不是阴我们吗,那我们也阴他,这个仇必须得报,而且还得自己去报。”
在他生命中,第一次被人玩弄于鼓掌,这如何不怒。
天机盒被种下了禁制,不出现在哪里,必然能被上元仙宗追踪到,带着此物回去,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他们又回去了。
“陈兄,你得知道,上元仙宗可不比铜尸教,门中高手无数,弄不好可就麻烦了,难道你就不怕?”
“怕,当然怕了,毕竟你的身上,可没有第二道剑影,因此我想着回到城中后,就将此物丢入大牢,然后你我再隐藏起来看戏,我倒是很想知道,上元仙宗此时会如何做!”
钦州城,乃大骊州府。
不说在城中动手,就是从上方驾云而过,都被大骊律令所禁止,在城中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动武;再说那里数十万百姓,他们混迹于其中,谁又能寻到他们呢。
“这主意好是好,但这样一来,我们不就入了他的老巢,要知他的眼线十分厉害!”
陈均拍拍肖不平肩膀:“不错,是得考虑这个问题,但我就不相信,整个钦州城中,就都是安长风这样的贼人吗。别的不说,就说此间镇府将军,曾任翰林,去年初才被派往此间,以他对人皇的忠心,不必怀疑吧。”
话到此,肖不平的顾虑顿时少了许多:“既然陈兄连这都考虑到了,我也不再犹豫,不过在去之前,我得书信一封给大师兄,好让他知道你我处境,也能有个照应!”
“如此甚好!”
传走了书信,抱着天机盒,两人又折返往钦州城。
此时,夜色已深,估摸着明日一早,就能入城。
如墨的苍穹下,两人化作两道金光划过。
远远一处山头上,一个年约八九岁、着一身青衣道袍的孩童望着他们,在阴恻恻的一阵笑容后,紧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