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侯亮平他们三个人，好不容易灰头土脸的走到楼下的时候。
侯亮平的脸都绿了。
除了觉得自己今天丢人败兴了以外。
还有很大是一部分就是累的。
他本来是想凭借着这一次的功绩。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的。
可是事实上是。
他连续的爬了两遍三十二楼。
感觉自己走了好几里。
好不容易坐进了车子里。
却连踩一下油门和刹车的力气都没有了。
至于升职什么的，那就更不要想了。
副局的待遇被拿掉，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就连自己现在这个处长的还能不能保得住。
都得看后面刘新建的脸色。
一想到这里，侯亮平就开始后悔起了自己这一次一意孤行的行动。
当然，同时也记恨上了刘新建。
他不相信，这个刘新建的底子，真的就这么的干净。
就算是他写书的版税，和家里的这些开销勉强能够对得上。
但是，他很明显还有别的经济来源。
要不然，他在花钱的时候，底气也不会这么的足。
他不可能是赚一百花一百这样的生活的话。
这个刘新建，他要是没有存款，没有其他的收入来源的话。
侯亮平觉得自己把头给他都行。
今天，他只是输在了准备的不够充分上面。
下一次，他一定会好好的，认认真真的，把这个刘新建的所有黑幕都翻他个底朝天。
只是，今天他输得彻底。
所以侯亮平现在，不想在这里再多做一秒的停留了。
只要在刘新建家的楼下多待上一秒。
侯亮平的心里，就会像幻灯片一样的。
不断的重复着自己丢人的一幕一幕。
侯亮平很恨的砸了两下窗沿。
对着自己的两个组员喊了一句：
“走！”
于是，三个好像腿部残疾一样的人。
艰难的驾驶着三辆汽车。
为了安全，他们只能用着比出来散步的老爷爷还要缓慢的速度。
一点一点的挪到了小区的门前。
在物业经理和小区保安。
就好像看守犯人一样的目光下。
侯亮平他们一行人，才算是终于真正的离开了汉东这个他们的伤心地。
侯亮平来的匆忙。
走的时候，就更加的匆忙了。
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和陈海打上一声招呼。
就已经坐上了回燕京的飞机。
陈海那边。
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这只孙猴子胜利的消息。
他是了解侯亮平的。
这个猴崽子，一旦取得了任何一点的成绩。
都恨不得贴一张“皇榜”出来昭告天下。
这么久了都没有回音。
陈海也能猜到。
侯亮平那边啊，大概率是失败了。
虽然说，这两个人前不久，才刚吵了一架。
但是陈海，对于自己老同学还是很关心的。
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晚了。
还一直一个人守在检察院里不愿意下班。
为的，不就是能够随时给他侯亮平提供他需要的帮助吗。
只不过，今晚陈海注定是等不到的就是了。
又过了一会儿，陈海终于按耐不住了。
决定自己主动的给侯亮平打过去一个电话。
他也是干了半辈子的老检查了。
流程、细节什么的都熟悉的很。
侯亮平他们，就算是爬楼梯上去的，现在也应该查完了才对。
于是，陈海果断的拨通了侯亮平的电话。
电话没有接通。
在这方面，侯亮平还是非常的守规矩的。
——飞机上面手机不让开机。
没有联系得上侯亮平，陈海也只好自己悻悻的下班了。
……
第二天一早。
燕京最高人民检察院。
反贪总局局长秦思远的办公室里。
“侯亮平，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秦局长，直接把厚厚的一沓子资料，砸在了侯亮平的面前。
侯亮平低着头。
一句话也不敢言语。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秦思远是这幅模样的。
虽然他侯亮平，只是一个反贪总局一个普普通通的侦查处长而已。
但是身为局长的秦思远，一直以来对他都是非常的客气的。
每次把侯亮平请进办公室的时候，甚至还会主动的给他倒水。
倒不是因为侯亮平怎么样。
秦思远这么做，非常纯粹的，就是在给钟小艾，以及钟小艾的父亲钟正国面子。
以至于。
这还是侯亮平头一次见到发怒的秦思远。
秦思远砸到自己的面前这一些资料。
不用打开，侯亮平就知道是啥。
不是昨天自己在汉东做的那些事情就有鬼了。
这个时候，汉东的省委汇报会议应该还没有开始。
而他的所作所为，却已经提前的摆在了秦思远的桌子上面了。
侯亮平也不是傻子。
怎么可能想不明白这是谁干的呢。
季昌明啊季昌明。
你到底是一个属泥鳅的还是属不粘锅的啊。
这么迫不及待的，就要向最高检撇清你自己的关系。
同时，也是向刘新建示好的一种表现。
老季，季检察长。
为了自己能够在检察长的位置上面，安安稳稳的退下来。
真的是煞费苦心啊。
只不过，这可就苦了侯亮平了。
对于自己副局待遇被撤销了的这件事情，侯亮平一丁点的都没有感到奇怪。
不过同时，秦思远下发的命令还有一条。
这就有些出乎了侯亮平的预料了。
“你一直在追的赵德汉的那个案子，交给钟小艾来办，你来做她的副手。”
听到秦局下达的命令，侯亮平简直就是欲哭无泪。
他这一整天忙来忙去，所做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摘掉吃钟小艾软饭的这个头衔。
现在好了。
不止这个头衔没有被摘掉。
还被秦局彻彻底底的订死在了他的头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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