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贬了,还能待人这么和善的公主,历史上都少见。
这个架空的时代,她能遇上一个,已经是大幸了。
楚仪嘴角微微勾起,伸出了手腕,放置在一旁。
秦阮并未上前把脉,中医的内调她并不是很擅长,更注重外伤,和筋骨调养。
因为以前身份的缘故,她也没有更大的精力放在钻研中医上。
“还请殿下褪下衣衫,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秦阮话音刚落,马车内的三人都变了脸色。
青竹瞪大了双眼,旁边的侍女名字唤梅兰。
乃是公主身边会功夫的。
就连楚仪也皱了皱眉毛。
“殿下不要误会,我想,应该是您没有上药,所以导致伤口化脓,所以才发了热,对吗?”
她说完,马车内剑拔弩张的气氛才好了点。
她有些不解,大家都是女子,看一眼能怎么样。
想到这是曾经皇权中,养出来的金尊玉贵的主子,她又有些释然了。
应了那句话,有钱人,事厚,毛病多,麻烦!
秦阮弯腰,假装从鞋袜中掏出一瓶形状扁扁的金疮药,“殿下不要嫌弃,我也是无奈之举。”
其实药是空间里来的,她这么拿出来,也能让这尊大佛快点好起来。
然后,她才可以狐假虎威,好办事。
楚仪点头,“那个时候,你还能想着藏起点什么,也算是细心胆大了。”
要是被搜出来,事情可大可小。
秦阮将药瓶子递给青竹,然后背过身。
“这是殿下当初赠予秦阮的,自然要小心呵护。”
秦阮说这话,一是要提起曾经的恩情,二是显示自己对待之珍贵。
说白了,就是没关系,也要硬拉上点关系。
楚仪的眸光一闪,抬头看向背对着她的背影。
神色有些微微的动容,缓和了语气,对青竹说道,“上药吧!”
青竹欲言又止,“主子。”
楚仪盯着秦阮的背影,目不转睛地,眼神晦暗,“无妨!”
层层衣衫剥落,秦阮听着布料摩擦的声音,叮嘱了一下。
“青竹姐姐,若是有些皮肉已经腐烂,记得去除腐肉,再上药,会好得更快些。”
青竹点头,然后反应过来,她背对着,看不见。
出声,“恩,知道了!”
不多时,伤药上完,秦阮得了指示,转过身,询问青竹,“姐姐能否弄一副针来!”
她空间收取了很多的东西,细细翻看,应该是有的。
但是她已经拿了金疮药,这个时候再拿针灸出来,就有些过犹不及了。
青竹为难,梅兰取出几枚银针。
与针灸所用的针相差不大,秦阮看着,更像是防身的暗器。
但是也能用。
“没淬毒吧?”她还是问了一句。
还了梅兰一个冷冷的白眼,那意思好像秦阮是傻子。
她也不恼,手速很快,落到几个穴位上。
“且先等着,我去看看附近能不能找到些草药,或许对殿下的病情有好处。”
秦阮下了马车,青竹紧随其后。
“青竹姐姐能说服管事,允许我去路边找找看吗?”
她张望了一眼,此时正好经过小林子,兴许能碰碰运气,主要是她想从空间顺点东西出来。
一日未进食,弟弟他应该饿了。
青竹本也是这么想的,“我去试试吧!不一定能行。”
秦阮点头,“我先回去跟爹娘和幼弟说一声,免得他们惦记。”
青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对看起来和善老实的夫妇背着小小的男孩,跟在流放的队伍中间。
走得很是艰难。
“让叔婶过来吧,马夫旁边还有一个位置,婶子抱着孩子坐,会好受些。”
秦阮心中暗探青竹上道,面上却表现的很惊喜。
“真的吗?青竹姐姐,这样好吗?”
秦阮作出为难的样子,却全言不提拒绝之意。
青竹是什么人,那是跟在长公主楚仪身边,接触的都是长了八百个心眼的人。
她的这点小心思,瞒不过她,秦阮本也没有想瞒着。
适当的坦诚,看着比较蠢,才能放松他人的警惕。
这点秦阮很清楚,接触起来,也不会很累。
青竹推了推她,“去吧,主子不会说什么的。”
秦阮点头,千恩万谢地去接爹娘弟弟了。
她回去跟爹娘一说,能够坐到马车上,不用走。
两人当时就震惊了。
周边的人也投来羡慕的目光。
目送着一家离开。
身后追随着一道目光,那人的脸上有一道明显的巴掌印记。
身边中年男人淬炼一口,“赔钱货,也不知道给老子弄个马车坐坐。”
女子本就心中不满,“那是公主的马车,你当谁都能坐呢?”
男子愤怒,又是一巴掌甩上去,打了对称。
细嫩的皮肉,右眼可见地变红,肿胀,整个人都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名副其实的猪头了。
“跟谁说话呢,我是你老子,养你这么多年,每个月就拿那么几个钱回来,现在还被你连累得流放千里。”
“老子打死你!”
男人旁边站着一个腰瘦,尖下巴的女子,看着年纪比女子大不了多少。
捂着嘴巴,对周围的人说道,“这丫头,就是爱惹她爹生气,哪有这么跟父亲说话的。”
“婉儿,娘劝你一句,跟你爹认个错,到底是亲爹爹,你孝顺一些。”
女子说话,却不上前拉扯,任由男子对其拳打脚踢。
被打的名唤程婉儿,也是公主府里一等一的绣娘。
便是她,找人将秦阮推入了井中。
说话的是她的继母,京中权贵,有买卖扬州瘦马的习惯。
以女子腰瘦为美,当朝有在眼尾刺红色烟花刺青,来表明身份的习俗。
她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露出来,媚眼如丝,很是勾人。
那些押送的官差,目光时不时地瞟来,若是寻常女子,只怕是要羞愤而死了。
她却扭扭腰,笑得愈发地开心了。
这程柳氏也是个奇葩,勾引府中侍卫犯了错,被主家发卖到了最低等的勾栏院,不知道怎么勾的程父为她赎了身。
娶回家,做了继室。
曾经与程婉儿共事的宫女们,距离的近的,一个个面面相觑。
没有想到,她在家中竟然面对这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