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混也有个一二十年了,再不是刚出新手村的菜鸟,从一只愣头青进化呈一条泥鳅,由搅屎棍成长为坑王;第一个要坑的当属神棍西门大官人,定不会让他如愿。
话又说回来,那位西门二长老也不是专啃骨头的主,对大长老西门策的《天命飘渺术》绝对相信,但老驴有失蹄的时候,带着那么一丢丢的疑惑回了老巢。
当夜幕降临,西门大宅某客厅,二长老与一位面相中年、两眼阴沉之极、麻衣粗布、左脸夹有气泡疤痕、坐于主位的修士上下对坐。
“不承认?”主位麻衣修士眼芒一闪。
“二哥,事情就这样,可否再推演一策?”二长老道。
“不用。”麻衣修士想都没想一口回绝,道:“就是他,除了他谁有那么大胆子?”
“那……”
“查清他们在哪落脚?”
“有,坤卦区甲字街地风门租了间较大的宅院。”
“嗯~”麻衣修士起身走下主位,踱了两步,道:“明天让外门的翁瞎子去会会他。”
“这个~过了吧?”二长老有点微惊。
“过?呵呵~待会过之后你就知道了。”
二长老小胡子有些不大情愿,干脆换个话题,寻问道:“大哥,艮卦区丙字街那帮混混怎么处理?”
“你不是有人盯在那吗?”
“我派去的人时日尚短,内部消息根本探听不到,传回的都是些菜肴配方,不过我试了几道,风味独特,我都有些收不住嘴了。”
“听说他们开了间酒楼,哪来的钱?艮卦区可是寸土寸晶之地。”
“修士嘛!来钱快的地儿当然是士炼场;说来也怪,四年时间就赌了五场,全赢!”
“想必百变修罗传了不少绝活吧!”
“大哥,这回你可猜错了,他只是个跑腿的,真正上场博命是那位武道圣体和那个得道小眼大乘。”
“这么说有人在背后出主意?”
“我想应该是那个天天琢磨炒菜、名为袁午的小辈。”
“有意思!”大长老面带微笑,拿左手食指点了点自己太阳穴,道:“二弟,你觉得安小子下一步会干什么?”
“当然是找他们汇合。”
“他要是不找了?”
“这……”二长老一琢磨,可能性很大,活了恩年,修天纵天居然看不透那小子。
“知道扎手了?”
“呵呵~~”二长老笑得很勉强,也很无奈,微微摇头道:“确实与众不同,看来怪不得炎儿。”
“哟~都在呐!”这时,打外头进来个老爷子,头发花白,脸有红光,像是有什么高兴的事。
“怎么?有眉目了?”大长老回头问道。
“嘿嘿~那小辈不知深浅,居然躲到慈云斋,想仗着俊俏模样让那帮女修打掩护。”
“也对,慈云斋离风魔谷不远,倒是个好地方。”二长老接话。
“你们那边怎么样?那小子到了没?”
典型的那壶不开提那壶,二长老瞅了瞅了瞅老大没敢吱声。
“先看看翁瞎子明天能有什么收获吧!”大老长话里透着些许失落。
“好!”没承想那位一拍大腿兴奋道:“能让老大没脾气的小辈我还没见过,要不这样,等办完了手头活我接手怎么样?”
老大老二一对眼,瞬间达到默契,当场点头。
……
坤卦甲字街地风门某宅院,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蔫儿了,下午来时的高兴劲儿全然无踪。
当然,最郁闷的还是班涂,有家难回又不得其法,瞧着横七坚八躺的小辈气不打一处来,独自一人坐于名为“无念”的凉亭想折。
八斤和秀越也是会折腾,刚脚第一件事居然是将亭子达搭建好,之后才寻了间小屋当厨房。
“灞兄,我想我们还是分开得好。”良久,赤炼劫出言试探。
“随便吧!没事别把我们卖了就行。”
“你与西门氏的恩怨劫不会插手,也不想插手,告辞。”
“诶~~~”安子没想到他会现在走,道:“吃完饭再走也不迟吧?”
“多谢灞兄好意,劫一个人习惯了。”赤炼劫一搭肩膀,道:“我知道你有事找我,虽然你不承认。”
“我觉得你还早走比较好,回见吧!”安子见不得他提这个,速度变脸赶人。
赤炼劫只能“呵呵”两声,带着九幽葬仙兽推门没入灯火阑珊、喧闹无比的夜市。
秀越在厨房见此急得直跺脚,碍于外人在场不敢明言,只能将火发泄在菜板上,剁得叮当乱响,八斤在边上暗吐两字:活该!
次日清晨,难得安子没懒床起了大早,一个懒腰伸出浑身噼里啪啦作响,再做两趟广播体操,齐活。
“你不会在这坐了一夜吧?”一扭脸,见班涂还在凉亭坐着发愣,姿势都没变。
“哼~”老班头起身一甩袖子进了厨房对面那屋,那是安子单独给他留的,理由是年纪大了,不适合跟小辈住一块儿,免得有代沟吵架。
“媳妇,早饭了?我饿了。”后边秀越跟着出屋,安子道。
“秀儿懒得动。”
“也好,咱们街上吃去。”安子不想吵让八斤看白戏,很自然伸出手。
“哼~秀儿自己会走!”
安子热脸贴上冷屁股,感觉良好,转脸挥手,让二蛋跟上。
“媳妇,这个不错,应该……诶~”
说好了出来吃早餐,可安子指什么秀越都不搭理,抱着兔只顾与八斤领头见路就走,也不说去哪。
二蛋倒活份,安子连续吃鳖全看在眼里,故意跑他前面狂扭屁股以示嘲讽。
“扭个屁!”抬腿就是一脚,没踢中,气得安子不断在内心求安慰:“妈的!爷是来旅游的,旅游的!”
话是这么说,可作为练体士,肚里没食实在难受,钱在秀越手里,光天化日的又不能抢,只能看有没有机会临时赚点。
一个时辰后……
“媳妇,我真饿了,可怜可怜给点吃的吧!”
“哼~你还知道饿?”头勒走的秀越回脸给了个白眼。
“活该!”八斤还是那句。
“媳妇,丑话说在前头。”安子实在饿得不行,放言道:“我要惹出什么事你可别怪我。”
“那你去啊!你不是喜欢折腾吗?”
“我……”饿得连吵的力气都没了。
讲真,安子真想随手在人堆里薅一把,又不敢,生怕手臭又把哪个大人物给弄出来。
“咦~~”天无绝人之路,安子偶然发现前面不远处摆着个卦摊,那叫一个亲切,惊道:“我拷~这么牛逼有前途的职业多少年没见啦?”
跟发现新大陆似的,不知哪来的力气扒开两女跑过去打算开开眼,就当找乐子。
“呼呼呼~~~~”身扛六吨多,拿黑布包裹的冷寒域让安子气喘虚虚,一屁股坐板凳上撑着膝盖。
“小哥可是肚子饿了没吃饭?”坐于里边是位全身白装的老头,双目紧闭。
“您~您给算算,我今天会不会饿死?”
“会!”
“……”安子。
“饭都没得吃,会有钱跑我这算卦?定是两手空空、身无寸晶之辈。”
“不是~我没吃饭不代表我没钱吧?”
“那你吃饱了再来。”老头一点不客气,认定这主没钱。
“嗬~~挺有底气嘛!”安子开了眼界,头回见江湖骗子这么牛气,扭脸冲边上看热闹的二蛋直勾手指,那意思是拿点私房钱应应急。
二蛋可不傻,鸟都没鸟他,就想瞧热闹,盼着出事好兴灾乐祸。
“哗啦~”三块黄灿灿的阳晶石丢在桌面,背后秀越道:“劳烦大师给算算,我夫君能活多久。”
“嗯~~~”别看双目紧闭,抓钱的手法绝对的稳、准、狠,同时脸上有了微笑,道:“这位姑娘乃后天神婴紫丹,最近才化的神吧?”
“尽说些屁话,这些谁看不出来。”安子表示不屑。
“呵呵~小哥,你身为风雷练体士,前途堪忧啊!”
“还请大师为我夫君指点迷津。”秀越急了。
“这个嘛……”老头不说话了。
“草~”安子翻白眼鄙视之极,一句实在玩儿意没有还想要钱,门儿也没有,起身要走。
“哗啦~”秀越小手一抖,便知晶石有没有,道:“大师请说。”
“败家娘们!”安子暗中咬牙,大悔不该瞧新鲜找乐子。
“这位姑娘真想知道?”老头卷钱手法依然犀利,问道。
“嗯~”秀越狠狠点头。
“命不过十。”
秀越一听差点没歪过去,幸好八斤扶住。
“你妹的~老头,要不要我给你也算一卦?”安子火了,一把年纪的诅自己。
“哦?小哥也是此道中人?”老头精神头大震,两眼大开居然没有瞳孔。
“草~果然是个瞎子!”
“呵呵~”老头捋捋胡子不已为然,道:“老夫瞎了七八万年,有什么稀奇。”
“嗬~说瞎话的年头不短啦!”
“……”二女。
“小哥,即是同道,可否切磋一二。”
“行,没问题,不过我这人不善长说瞎眼,喜欢测字,怎么样?”
“测字?如何测法?”
“不会吧?这么高级的江湖骗术你居然不知道?”安子愣神,感觉开启了一门新学科。
“还请小哥说教一番。”老头心胸全是开阔地,不耻下问。
“简单,你随便写个字,想问什么,我能从字面上给你解出来,怎么样?”
“好!倒也新奇。”瞎子有点激动,全然将今天的任务抛之脑后,拿手用元力虚空一画,写了个“翁”字。
安子仅瞧了一眼,不知哪来一股子邪火,撇嘴不屑:“切~我当什么了,原来你是个老混混。”
“……”瞎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