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云:扬鞭催马意孤行,恼休一怒爆星辰;凤女百玲霸气爷,蝼蚁宗师不信邪。
得大修相助事半功倍,紫微月球转眼即到,表面弥漫尘埃仿佛静止不动,满地陨石坑洼、积尘颇厚,步步脚印清晰可见;二蛋九丈之躯头前带路,老直腰挂晶皇石,头顶黑白长毛鹤紧跟二人,贼头贼脑四处踅摸,生怕哪儿蹦出条人来。
三人三动物溜烟快行,随二蛋摸到月球背面;少时,一纵笼型巨骨参天耸立,目测百余丈,骨面光滑一尘不染,仔细观瞧隐有道纹,惊煞木千师徒。
众人瞠目结舌从头到尾瞧了个遍,身躯中段暴露太空,其余部位深埋地底未知真切,石木千经验丰富,伸手二指轻抚,传音道:“恐怕整个紫微月球尽是此兽埋骨之地,岐黄宗那帮人真特么眼瞎。”
安子脑后劫魂闪亮“卍”字当头,道:“他们隶属星痕神族,闹出太大动静会引起九幽注意。”
“安子,你怎么知道这有长生地?”老直问道。
“这是二蛋它爹。”
“!!!”师徒二人懵眼吃了一惊。
“甭张那么大嘴,这儿灰尘太厚,吸入太多有损健康;二蛋,哪儿进去?”
自家老爹的坟地,二蛋自然门儿清,尽显本体金光耀尘,顺着笼骨一路向前,估计找到头部,那厮在那嗷嗷直叫,安子听得清楚:让你死心眼儿一条道走到黑,瞧瞧我找的人,炎轩的弟子,比你那个强多了!
“咣当~”有辱长辈,安子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骂道:“再特么瞎哔哔老子阉了你,速度开门。”
“马上马上。”言罢还不忘嘚瑟:“怎么样老爹?有个性吧?嘿嘿~~”
“……”安子白眼无语,忒特么没心没肺,紫微烦心扫去大半。
兽葬之地不比修士长生,并无阵法机关,需要的仅仅是融入骨髓、与生俱来的同族图腾,也就是传说中的某种仪式;只见二蛋硕大身躯呼大呼小,行为举指呼左呼右,脑袋时不时点两下,安子暗记在心瞪眼儿巨惊,默念道:“上上下下,左左右右,baba,卧槽!三十个人头!”
仪式极为操蛋,怼得安子内伤严重,真想喷一句:你老爹真糗,三十条命都挂了!
许是密码按对,二蛋前肢踏地震起微尘,那参天笼骨暗泛道纹,漆黑夜空十分显眼,两息后在仪式中央豁开道传送,受星系磁场干扰貌似不稳,随时可灭,宗师立马出手八颗晶石,冷寒域在上芒光刺眼,千机隔离镇甲一方,待稳其形吆喝一声:“走!”
安子最后一个没入其中,刀兄随之撤去回归器匣,传送、笼骨道纹瞬间熄灭,月球表面无故刮起一阵星风,抹去一切痕迹。
白光闪过,相关人等立身千方熔岩洞穴,四周零火自燃冒着浅蓝焰芒十分阴暗,眼巴前一座青石大殿,上书三字隐约得见:玉华宫。
“玉华道君金阳子!”石木千失色惊语。
“吓死我了,还好不是道尊!”安子松气拍拍胸口。
“你错了,听说此人乃最有可能成就天尊的人物,怎么会死在这?”
“我拷~这还用问,肯定在鸿蒙入口被秦君干了;妈的那老兔子在洪荒一手遮天,估计祸害了不少大人物。”
“秦君是谁?”石木千傻逼。
“嘿嘿~~~”安平呲牙乐了,装逼道:“叔,以你的修为还没资格知道。”
“……”老直。
“嗬~~~别的没学会,道祖那套学得还挺精,不说拉倒,有机缘就行。”
斗嘴几句近身宫门前,九丈石门昂首相望,门上密密麻麻全是些看不懂的道符,呈九宫排列;发挥安平特长的时候到了,掏出莹光手电从上到下看了个遍,突然发现二指浅痕,顺着方向继续往下……啥也没有。
“有人来过?”安子凝眉皱眼,脑海顿生一道闪念,恨声骂道:“奶奶个直娘贼,难道又是他?”
无视众人疑惑,拿着手电到处踅摸,很遗憾还是啥也没有,答案肯定在里边;老规矩,收了手电换上阵盘,本以为是一片漆黑,没想到比全息影像还清楚;甭问,来迟一步,此地已被人捷足先登。
想想也对,若是完好无损,二蛋又怎会出现在四道界?只怪赫明山那老小子太贼,刨了坟还特么留名,生怕人不知道是他干的,想当网红想疯了。
正琢磨怎么开门,二蛋莫名问道:“哥,愣着干嘛?进去啊!”
“我特么变个蛆爬进去?没看见有道纹。”
“矫情!”二蛋缩小身躯,拿脑袋一拱门儿开了……
……
宫内死一般沉静,薄薄积尘隐约可见零乱脚印,陈设物件考旧,彰显年代久远,两边各有七八个兵器架子,空空如野,想象中的金碧辉煌、劫器呈堆化作泡影,与“金阳”二字完全不挨边,安子大骂赫明山手太黑,一星半点也没留,这尼玛得穷成什么样。
与劫天殿一样,宫内三面石墙涂满壁画,人物、背景、气氛栩栩如生,仔细看罢乃平身传记,除去第一幅安子较为认真,与众人落眼最后一幅停身不动了。
画中,金阳子脚踏陆尘金蹄兽,双手抱胸脑后魂环九道、威风八面,对面一人背手飘浮、神情淡定,虚空中剑锋如雨搅伴粗大电弧,大战一触即发。
“叔,瞧见没。”安平伸手一指:“对面那厮应该是秦君,洪荒星域幕后的大当家。”
“这是什么?”石木千飘身数丈,指着壁画左上角很不起眼一处黑色漩窝。
“呼~~~~”安子深吸一气,道:“传说中能成就天尊的鸿蒙星域入口。”
“看来你猜得没错,金阳子确实遭秦君毒手。”
“二蛋,金阳子得了谁的传承?”安子转首回到第一幅问道。
“不知道,老爹没说。”
“那你告诉我这个人是谁?”第一幅画乃拜师图,中央盘坐老叟一枚,下边竟然二人跪拜,说明金阳子有位同门,却只有背面。
“哥,你也太难为我了,那个时候还没我啦!”
“倒也是。”
不再纠结古人轶事,安子重回最后一幅,支上画架眼盯秦君提笔临摹,二蛋趴窝身边,头回给人一种忧伤之感,木千师徒则到处翻找检漏,动作较为斯文;没一会儿,老直在一犄角旮旯发现异况,诈乎两声众人纷纷围拢,正如所料,隐秘暗角刻着仨字:赫明山。
“二蛋,那老不死的刨了你们家坟头,将来等他死了记得刨回来。”
“必须滴,加倍刨,妈的~”二蛋愤恨。
两个欠抽货一唱一喝泄去胸中烦闷还不收嘴,脚下地砖突然乍现道纹,以每秒三百四十米的速度延伸点亮,汇集中央墙壁交织呈阵,随后伸出一只硕大虚影兽头,棱型瞳眼、金纹鳞甲、满世生威。
“老~老爹~”二蛋眼睛红了,上前瞪眼嗷嗷叫。
“逆子!”
“……”安子。
师徒俩看出来了,时才二人那话八成被听见了,石木千贼精,领着老直、夹上长毛鹤默默退至宫外,坐等兔崽子被喷。
二蛋老爹脾气火爆跟骂孙子似的,得亏没肉身,否则非打断它的狗腿,为何?二蛋曾提过,它是随赫明山去的四道界,换言之,它老爹临终前已定下小主,结果这厮瞧不上眼变头野驴跑了,今儿居然敢带上安平前来拜祭,还特么口出狂言,不找倒霉么?
骂完了二蛋,调转枪口对准安子一顿炮轰,巨声威言差点震塌房梁,宫外石木千暗爽,心道:“你也有怕的时候,嘿嘿~~”
“师尊,咱就这么干看着?”老直怕兄弟受委屈暴走,传音道。
“闭嘴!”
“哦~”
此为二蛋家务事,又是长辈,安子不便插嘴默默承受,反正是花二十块晶元石买来的,检这么大一漏被骂两句应该的,只要别反悔就行。
骂也骂了,爽也爽了,瞧着眼下亲儿子终于放了软话,这会儿安子才明白为何发那么大脾气,只怪当年年轻气盛跟了个天纵奇才,临死前感叹仙途心生悔意,生怕二蛋步其后尘,所以才挑了个专门刨坟掘墓的穷逼,一是怕没钱花,二是了解赫明山;那老小子悟性、气运非凡,但绝成不了天尊,成就一方域主倒很有可能,如此才有安稳日子过,结果倒好……
炎族传承,在它爹眼里注定仙途坎坷十死无生,安平挂了无所谓,我儿子乍办?要不怎么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当然,其中没少骂它二大爷,那是个贼精的主,很会挑人,看看人家混得多滋润,再看看自己,死了n年,埋哪儿都没人知道。
捏着金阳子挂了,若是活着肯定不敢说,但即成事实无力改变,再则二人一起混了三万多年有了情义,强行分开事必其反,于是大肆狠话教训安平,归纳起来就一句:我儿子要有个三长两短半道夭折,你特么也休想活。
说好的刨坟剧情,好处一分没捞到,活活整成了上门找骂的,哪儿说理去?
二混子脸皮厚,任它狂风暴雨我自不动,喷出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半盏茶后它爹攻击减弱、词穷语尽,该安子开口了,道:“前辈,晚辈能问个事吗?”
“讲!”
“那个~”安平一指第一幅壁画:“跪在金阳子边上那个谁呀?”
“齐墨道君,墨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