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出岫闻言就要返深回去问询端木谨诚关于照料父亲的注意事项。
嗯,聊了那么久,端木谨诚反没提起这些。
然返身前一个摇晃又站定,“大兄不若与我同去,端木公子或有办法医治你的失忆。”
云知还微微皱眉,这些日子他不是没去回忆,只是回馈给他的往往是剧烈的疼痛和难以言喻的气闷。逐渐地,他也不大愿意去回想了,现在这般也没什么不好。
云出岫不知他心里想的什么,只见他皱眉,想是有所顾虑,便不欲再提。
“那走吧。”她抬眸,却见云知还认真的眼神。
“大兄不必勉强的。”
“走吧,禾雨。”
“嗯。”
庭院外走进去没有几步路,于是两人出现在端木谨诚的视野里。
只见是云出岫一转眼再见依然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而她身边的男人,有些恍惚呆愣。
“二叔,端木公子,这位是...我族兄,云知还。”
一时间云观海和端木谨诚两人表情都很精彩。
云观海想的是,这时带他来做什么?你爹的病就让云家欠了他许多,这小子的失忆怕也不好治。
端木谨诚想的则是,你族兄还要跟你二叔介绍?假的吧?云知还?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
两人思考间,云知还已上前见礼。
“云叔,这位就是端成兄说的义子么?”端木谨诚说这话是毫不避讳地,似乎云知还并不在场。
不是每个家主都只算计利益,不在乎感情。云观海就是一个很在意感情的人,否则他也不会不惜代价要救云沧海。对外说云沧海是云府半边天,掌管军权的人物。实际上现在的云府并不太需要云沧海这半边天。
常年在外镇守没有威慑只有威名不说,有时还因为各种奖赏下属的额外款项朝云三爷伸手。声名赫赫之下,云府每年的支持也不在少数。而云沧海带兵数十年,底下的军官早已是铁桶一片,就算现在颐养天年,对云府没有太大助力的镇南军也姓云。
这样看来,云观海似乎很有理由替云三爷吭一声,至少是向端木谨诚表明一下态度。
只是可惜,不管从感情还是利益角度出发,云观海都不会偏向云知还这个尚未融入云府的外来辞姓人。心中一权衡,都没多犹豫。
他道:“非也,端成听迂了,我三弟只是给他赐姓赐名赐字,不曾认为义子。”
说完他没看向端木谨诚,而是看向云知还。
只见他低下头来,并不言说什么。
“爹,你说什么呢?三叔早些时候还和我说,要我和大风...和大兄好好相处,怎没认义子了?是没来得及同你说吧?”云籁程没走,他可不是未卜先知,并不知道今天端木谨诚还会来,只是日常逃学,该完成的课业早就学完了。
日常出来找个地方重温一下前夜梦里的“缥缈剑诀”。和端木谨诚同屏相处了一会,他是浑身不痛快。见对方打压他大风兄弟,更是不能答应。
“小赖。你还在这做什么,有什么话,现在与我出去说。说完你就该回宗塾了。”云出岫在云观海发作前,就把云籁程拉出来,带着云知还一并离开了。
“呵呵,实在抱歉,小赖太不懂事了。”人都走了,云观海只好公式化说一句,便揭过话题。
端木谨诚倒也配合,“没事的,小赖只是性子好玩,您不要太责备他了。”
‘为什么这的人都喜欢呵呵,我呵呵你一脸。呼~忍住。’
‘这个云知还太主角模板了,听说是失忆,失忆怎么不倒在大街上,直接倒在云府里。这是空投吧?人李元芳失忆以后叫水生,你特么直接叫云知还和人府上大小姐配一脸是怎么回事?’
‘呵呵,位面之子也得给我爬。’
......
“胖子,像个办法让小恩公恢复吧?”
“想个锤儿,你是越老越懒了。”一脸福相的胖子有些无奈,不过眼里也有思索。
那瘦子还在说,“胖子,这么些年来,看得起我们哥俩的一只手数的过来吧?像小恩公这样主动帮助我们,还什么话都不说的。又有几个?他便不图我们的,我们也不能视若无睹啊?”
胖子哼哼道,“那你待如何?”
“过往也不少见失魂症,恢复者十之八九是受了巨大刺激。你说会不会是小恩公过得太快活了,所以迟迟没恢复记忆?”瘦子越说越觉得对,接着道,“我们只要让他受到一些刺激,他自然就会想起来的吧?”
“我觉得你这个想法没错,不过既然他现在过得很好,又何必恢复呢?反过来说如果过得不好受了刺激,又何须我们再去刺激他?”
“对啊,那他为什么还没恢复?”瘦子再次作疑惑状。
过往岁月里无数次被这个表情激起解答欲的胖子再次上钩,他先道,“你这家伙,别整得像是教考我。这事其实说来原因也简单,虽是我俩不曾见到他昏过去之前的模样,可你想啊...忠人之事本没错,可生死之间,存亡之境,以小恩公的年纪,定是勘不破的,勘不破就要后悔。”
稍歇一口气,他接着道,“别人不知,你我又如何不知失忆症的本质?无非是脑部受了创伤,但既然没变成傻子也没死,那就说明压迫本身并不是那么厉害。记忆本没有丢失,为什么记不起来呢?无非是他自己不愿。
“他身体的潜意识没有见到某个人,没有听到某个消息,是不会愿意醒来的。这云府大小姐千好万好的,不醒犹自能骗骗自己,醒来以后呢?东奔西跑,端是给自己找麻烦。”
瘦子仍有不平,“那姓端木的欺人太甚,反正我是看不过眼,到底该怎么选,我觉得还是要交给他自己作决定。”
“你又看不见他怎么样...”胖子小声嘟囔一声,“那我们也得找得到能刺激他醒来的人和事啊。说来那女娃也忒是不讲究,怎么就真能安心放小恩公走呢......”
两人吃着早餐,心情有些惆怅。
片刻。
两人忽地抬头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