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苏有为这么个回答,苏落琬很快收回眼神。
她也没指望从苏有为这得到什么靠谱的回答。
“这样最好。”苏落琬说,“就算你们不帮也没事,苏谨明的官是我给他弄来的,到时候我出了事,苏家自然也不会安稳。”
苏有为听着这话,心头猛地一颤。
这是威胁吧?
这分明就是威胁啊!
苏有为也是敢怒不敢言,还得陪笑。
“琬儿放心,咱们都是一家人,哪能看着你落难不管呢?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苏家也定然会竭尽全力扶持晋王。”
苏落琬冷哼一声:“等着瞧好吧,那皇后之位,一定是我的!”
苏有为从晋王府出来之后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要是他真的信了苏落琬的话,那不就意味着苏府从今往后就跟晋王府绑死了吗?
万一到时候苏落琬惹出点什么事情来,那整个苏家都得跟着遭殃。
他可不能就这样让苏府断送在自己手里。
苏有为猛地一个激灵:“去瑞王府!”
鸡蛋可万万不能装在一个篮子里。
马车很快到了瑞王府门口,此时的苏有为已然顾不上被苏落琬知道会如何,只想快些见苏落影一面。
也如他所愿,苏落影并没有避而不见。
等见了面之后,苏有为立刻求苏落影庇护苏家,说来说去还是那一套说辞。
只不过苏落影却没有给出他预料之中的回答。
“这个保证我可做不了。”苏落影含笑看着他,“不如父亲去找找姐姐?姐姐如今是京城里的红人,想必本事比我多得多。”
苏有为当即露出满脸笑容:“好女儿,你姐姐那个德行你是知道的,她不给我惹出祸来就不错了,哪里还能指望她庇护苏府呢?”
苏落影笑笑,本想严词拒绝,却忽地改了口。
“以我的本事,若苏家真有遇难的那一天,我可以保下一个不参与其中,不收受贿赂的人,旁的人我实在是有心无力。父亲也知道,娶我并非瑞王本意。”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苏有为也无法反驳。
可他也听得出来,苏落影不是没有本事保,而是只愿意保苏谨诚一个。
沉默半晌,苏有为低下头,无可奈何地胡乱点头:“也好……也好……留一个,那也是好的,至少苏家没有砸在我手上。”
“有大哥在,苏家不至于没落。”
得了苏落影这么一句话,苏有为也算是安心下来。
只要苏家的命脉还能保得住,余下的,他再去拼一拼就是。
自苏落琬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后,京城里的风浪是一阵接一阵。
不管是什么人来问,苏落琬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和苏落影完全相反。
有些事情在苏落影这里是不能说的,但到了苏落琬那什么都可以说。
哪户人家要倒霉,又有哪户人家家里要遭灾,就连哪条山道上会有山匪,苏落琬都说得一清二楚。
甚至苏落琬也学起了苏落影的模样,在晋王府门口摆起了摊,一时间风头竟直接盖过了苏落影!
苏落影也不恼,转身就把摊位收了,自己到固元堂坐诊。
看见苏落影难得一身简便装束出现在了固元堂,祁老先生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老得老眼昏花了,否则怎么会在这看见苏落影?
直到苏落影拿出银针给患者施针,祁老先生才终于确定,自己看见的就是苏落影!
他赶忙上前,面色有些慌张:“影儿,你怎么跑这来了?你现在是王妃,抛头露面的不大合适,你家那位没意见?算了,谅他也不敢有,你要是不想当这个王妃了,师父带你回山里。”
苏落影听到这不由得有些好奇:“山里?什么山里?”
“就是山里,师父年轻的时候在山里置办了宅子,还和几个老头成了朋友,他们各个武艺高强,保护咱们师徒俩是绰绰有余,南璄皇帝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得罪那几位。”
祁老先生越说越自豪,毕竟他也是不敢得罪的那几位当中的一位。
苏落影这下听明白了,她的好师父这是要带她跑路避风头去。
“没事,不会有人说什么的,我就闲得没事,出来给大伙看看病,调养调养身体。”
祁老先生半信半疑地看着苏落影:“你当真不是被那晋王妃给气的?我可听说了,她那看相的法子和你有几分像。”
苏落影面上仍旧笑着,心里却忍不住吐槽。
那能不像吗?
就是自己亲手交到她手里的,还怕人家不接呢。
“师父,我不在乎,我有自己的计划。”
直到苏落影说出这话,祁老先生才放心下来。
既然苏落影说有,那就是真有。
他这个徒弟,向来心思重,自己反正也管不着她,就尽力对她好点就行。
接连几天苏落影都在固元堂问诊,固元堂的掌柜已经乐开了花,巴不得这位财神爷在这多留一段时间。
而苏落影也终于得到了她要的消息。
有一名商人前去找苏落琬算命,问他此次商运是否能够赚到钱。
苏落琬给出的回答也十分直接,走陆运不仅赚不到还要赔钱,走水运可以赚,但要谨防水贼。
苏落影当即掐算这股水贼的势力,得到了一个西。
苏落影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南修瑾,后者马不停蹄地叫人去江南查那伙水贼的情况。
飞鸽传书不过两日就有了回信,信上的内容也极其简单。
江南水贼人多势众,不知哪里拿来了一种名为“火器”的武器,远战可伤人,近战无有敌手,已同信件一同寄回。
苏落影和南修瑾在府上又等了两日,那水贼手里的火器终于到了他们手里。
土枪苏落影也会做,小时候在山上的时候,村里的老爷爷们都会带着土枪上山打猎。
只不过她需要知道这里的火器发展到了哪一步,才能做出万全的准备。
南修瑾看见苏落影动作熟练地把火器拆分成零件,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手上的动作,一时间五味杂陈。
早已知晓她并非这里的人,却也不曾想过她的动作竟然比工匠的动作还要熟练。
越发让人好奇,这个女人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