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便宜了她

入冬的第二月,襄垣伯爵府传出了一个消息。

伯爵府的妾室落了胎。

据说是那妾室与人通奸,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襄垣伯的。

一时间,苏落琬曾在襄垣伯爵府宴席上说过的话又被传了起来,只是没传两日声音就渐渐熄了下去。

到底只是一个襄垣伯,和晋王比起来还差了太远。

不过是一句说错了的预言而已,况且……这妾室也是襄垣伯爵府的人,怎么就不算是襄垣伯爵府的喜事呢?

只不过那些曾来求问的人,如今都不自觉地怀疑起了苏落琬的话而已。

冬至过后,申国公夫人身体大愈,与北越的战事也愈发吃紧。

南锡元再三犹豫,还是让申国公抛下家中去了前线。

与申国公一同前去的,还有抚远大将军——景亭烨的父亲。

景亭烨非家中独子,排行老二,唯一的一个哥哥,早在战场上失了踪影,只不过景家从不愿相信那大儿子已经没了。

如今景大将军一走,抚远将军府也就只剩两个女眷。

景大将军前脚刚走,苏落珂后脚就拜访了瑞王府,还是打着请脉的名号。

只不过刚一见了苏落影,就立刻递上了一封书信。

苏落珂饮着茶水:“瑶姐姐寄来的,这上面写的什么?”

苏落影看着信封上娟秀的字迹不由得一愣,心中立刻猜到几分。

庆家的生意做得大,得到的消息自然也多。

苏落瑶怕是已经知道了。

好在苏落珂是个听话的,这信没拆,否则这消息还真就堵不住了。

拆了信,瞧见上面的内容,苏落影轻叹一口气。

二姐见信安:

家中生意繁杂,隐约听到些风声,近来有一批商贩购入了大量铁块矿物。我叫人查了下去,最终根源竟查到了晋王头上……想来京中要乱,此时正值用钱之际,随信附银票百万,望姐姐安。若不够,来信同我要,此事莫让珂儿知晓,免得她孕中惊扰,我一切都好。

瑶儿笔。

细算起来,好像也有一两年不曾见过她了。

倒也不知赵姨娘的事是不是传到了她耳朵里,从前那样一个胆小怕事的人,竟然主动寄来了这样一封书信!

若叫人截了,可就是杀头的罪!

苏落影默不作声将信塞回了信封里,里头的银票苏落珂应当还未瞧见,只是眼巴巴看着她。

“没什么事,你瑶儿姐姐知道你怀孕,又知道如今正值战事,怕你思虑过多,让我好好宽慰你。又问了些之后的局势,他们一家也好做打算。”

苏落珂不曾起疑,随意聊了些家常话,又折返了,就连景小将军此行是否能安然归来都没问。

她不是不好奇,只是相信着他一定会回来。

同一日,苏落琬被传召入宫,见了太后。

寿宁宫内弥漫着草药香,而在幕帘后的人就是当朝太后。

皇帝都已经年迈,更何况是太后?

人老了自然更容易生病。

“上前来,让哀家瞧瞧。”

苏落琬跪行上前,心中已然想好了待会应对要用的说辞。

太后看向她,掀起帘子:“是个模样标致的。”

只一句话,帘子便被放下。

“听说你会些医术?能比得上你那妹妹吗?”

苏落琬低眉顺眼:“比起妹妹恐怕没那么厉害,医死人药白骨儿臣做不到,若只是些疑难杂症,倒是有法子。”

太后不置可否:“听说你治好了申国公的夫人?”

“是有这么回事。”

“那你来给哀家瞧瞧。”

太后说着就露出了手腕,苏落琬赶忙上前搭脉。

她哪里会看什么脉,不过是装模作样地搭上一会,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就说出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话。

收回手,苏落琬试探着问道:“敢问皇祖母,这太医院的太医是不是什么都没能瞧出来?”

苏落琬敢这样问也是有几分底气在,但凡是太医院能看出点什么来,晋王府早该得到消息了。

若太医院看不出来,只说是太后病了,这样的疑难杂症,坊间也早该有传闻。

可偏偏两者都没有。

那就只剩下一个答案,太后这病是心病。

太后应了声:“太医院的人倒也不是什么都没瞧出来,只说是五脏六腑的气乱了,说不上是病,也就开不出药。可哀家实在是难受得紧,一到夜里就睡不好觉,分明什么也没干,就觉得老累得很。”

一听这话,苏落琬立刻喜上眉梢!

这不就和医书里所说的气血虚浮的症状一致吗?

太医院的人估摸着是不敢说太后没病,只得胡乱找了个由头掩盖过去。

不开药不过是因为这不需要开药,太后气色还算红润,日日餐食都有太医看着,无非就是心中郁结,开个方子安慰安慰那是最好。

只不过现在就便宜了她了。

苏落琬立刻说道:“皇祖母常年忧心,这五脏六腑的气如何能不乱呢?前朝政事,皇祖母思虑父皇劳累,日日记挂;后宫琐事,皇祖母又思虑母后多劳,还要操心宫中子嗣。皇子们的婚事,公主们的婚事,幼子的教养,还有宫外家人的安康……”

“如此多的事务,都需要皇祖母去劳心,时日久了,这气血自然就虚了。思虑最是伤神,这才造就了皇祖母如今这番情形,皇祖母您是累的呀!”

太后只觉得苏落琬这话说到了她心坎里,整个宫里有几个人能明白她的操劳?

南锡元只会觉得她管得太多,皇后又是她的儿媳,总怕她什么时候就把管理六宫的凤印给收了回去。

那些个皇子皇孙们,一个月也未必入宫来看她一次。

太后幽幽叹了口气:“琬儿是个聪明的,那你可有法子?”

“孙媳自是有的,这一张方子恰好能补您的气血,刚刚对症。太医们恐怕是瞧皇祖母气色红润,怕给补坏了。孙媳是不怕的,这张方子温和,对您的凤体无碍。”

太后一个眼神,纸笔就已经送到了苏落琬面前。

等到她写好方子,正准备叫人去煎药时,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太后!不好了!申国公夫人病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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