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琬一听这话顿时慌了神,再看向太后,太后看向她的目光已经带了几分探究。
苏落琬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解两句,太后的命令就已经下了。
“传太医,把瑞王妃也给叫进宫来!哀家倒要看看,你们苏家女的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苏落琬整个人都傻了!
申国公夫人怎么会突然病危?
难不成是苏落影给她的药方有问题?
苏落琬瞥了一眼飘落在不远处的药方,下意识地就想去捡起来,却被宫女抢先一步。
苏落琬登时不敢在动,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苏落影就到了寿宁宫。
直到看见苏落影出现在寿宁宫,苏落琬才终于意识到一丝不对劲。
如果是担心药方有问题,那只需要让太医查过也就罢了,左右那方子查不出什么东西来,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可苏落影来了那就不一样了,她是知道这张方子的来源,若是她直接告诉太后,这方子并不能治太后的病,那……
苏落琬跪在地上,颤了两颤。
可……苏落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苏落琬的目光瞥向了一旁的皇后,眉头皱起。
晋王在怎么说也是皇后亲生的,没道理帮着苏落影啊……
苏落影见过礼,太后就将药方摆了出来。
“瑞王妃声名在外,这药方你同太医一块看看,瞧瞧有没有什么问题。”
苏落影只瞟了一眼就知道这药方是她给出的那一份,谅苏落琬也拿不出第二份药方来。
她装模作样地看了两眼,等着太医先发话。
太医拱手:“微臣瞧着,这药方没什么大问题,依照晋王妃所说,太后是气血虚亏导致,这药方正好对症。”
太后不置可否,扭头看向一旁站着的苏落影:“瑞王妃有何话说?”
苏落影上前:“需得把过脉方可知。”
太后也未推脱,很快伸出了手,看向皇后的目光当中多了一丝不满。
若非是皇后说苏落琬也善医术,她还真不会让苏落琬入宫来诊病。
也因着前朝的关系,瑞王妃的身份着实有些特殊。
皇帝对于瑞王的宠爱人尽皆知,对于瑞王的忌惮同样也人尽皆知。
帝王疑心向来如此,更不必说宫中后妃身后都有母家,任谁走得和瑞王近一些,便要被怀疑,饶是太后也脱不开。
皇后原本是想着给苏落琬一次表现的机会,那一日宫宴上国师说的话他们可都听见了,就连太后也有所耳闻。
眼下看来,晋王才是最有可能登基的那一个。
可谁也不曾想,到了竟出了这样的事!
她原先想着,就算医不好,最多也就是责骂两句,怎么也没有想到太后竟然把苏落影也叫来了!
苏落影把过脉,低头道:“太后是忧虑过多,引发的神魂不稳,气血倒是足的,只是心肾不交,有些热淤。这药方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不对太后的症,倒是无害。只是若真服用了这药,难免拖延病情。”
苏落琬立刻将头低了下去。
太后瞥她一眼,问道:“那哀家应当吃些什么药?”
“不需吃药,只需施针。”
太后微微蹙眉,身旁的嬷嬷很快开口。
“瑞王妃不常来宫里,宫中的贵人们玉体金贵,施针算得上是大事了,不可随意施针。”
这样的话苏落影从前也听过,不过那是在苏府。
“这好办,请太医在同样的位置施针在孙媳身上,太后身上的针需得由孙媳下手。”
太后皱眉:“那直接让太医施针不就行了?”
苏落影垂眸:“子不语怪力乱神,这话孙媳本不该说。但这银针在孙媳手上才能发挥全部效力,若是用太医们能听得懂的话来说,大约就是要用到几分内力吧。”
太医久居宫中,钻研的又是医术。
什么内力真气一说,他们全然不知,自然也不会。
太后再三犹豫,才勉强同意了这事。
看着银针扎入太后体内,苏落琬的身体已经不自觉颤抖起来。
她跪在地上,双膝都已经酸软。
额角的汗滴在地板上也无人在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苏落影手上。
一共三针,没花太长时间。
苏落影捏着银针,缓缓疏通太后体内淤塞的经脉。
所谓神魂不稳,心肾不交,在医者看来是不同的症状,在修行之人看来却是相同的。
都是体内的经脉受到阻滞,气脉无法顺利流通。
只要气脉流通顺利,体内的污浊之气和病气便会慢慢排出体外,连同五脏六腑的毒素也会一并排出。
只是在最初的时候,会有许多返病症状,身上原先有病症的地方,现在又突发病症。
换做一般人,只会觉得是医治不当,殊不知这正是最关键的一步。
病气病根深埋体内,发病之时浮于体表,这才是拔除病根的最佳时机。
这时常有咳嗽、痰淤、便血、排出异物等情况,等过了这一步,病气病根便全部拔除,身体便觉得清爽。
做法也简单,早起在卯辰时分打打太极、金刚功、八段锦诸如此类的导引术,晚间早些休息,多喝水便可排出。
身体健康些的,一两月症状便消退,身体虚弱的则最长一年。
在此期间则需坚持,熬过去便是曙光。
但这里是宫中,她只能让太后尽快见到效果,然后再开药慢慢调养。
一炷香过去,太后忽然觉得眼前的景象明亮了几分,身上的厚重感也散去几分。
正当她贪恋这样的舒适时,苏落影却忽然拔出银针。
“之后的针灸,宫里的太医就可完成,仍旧是方才的穴位,三日一次,一次一炷香,约摸一月左右便可完全康复。”
太后点点头,见太后没有异样,太医又诊了脉,眼下就到了料理苏落琬的时候。
“晋王妃,你好大的胆子啊!谋害贵人,你可知是何罪?!”太后一声怒喝。
苏落琬慌忙磕头:“太后恕罪!太后恕罪!”苏落琬一抬头立刻看到了一旁的苏落影,慌忙指向她,“这药方是她给我的!是她说这药方能治病!”
反正左右也得受罚,拉一个垫背的也能出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