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玖离门的使人来了,今年的赏剑大会不知道家主会带谁去。”
“每次赏剑大会都邀各世家门派亲传弟子前去,说是世家盛会,实则就是探探各家虚实,生怕其他世家出了什么厉害的后辈。”
十多名着墨色长袍的年轻男子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大公子、二公子肯定是逃不掉了,毕竟是咱们祁氏的嫡传弟子,小公子尚幼,想来是不会去了。”
众人纷纷点头认同。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挤进了人群,一脸好奇的说道:“二公子也要去?那可就有趣了!”
“有什么好议论的!”远远走来一位稍长者叹道:“家主已有安排,莫要再议,散了吧!”
这长者在众人之中似是有些威望,年轻男子们听罢纷纷示礼散去。随后长者对身后跟随的弟子说道:“算算日子,二公子已该收到消息了吧。”
江陵城中,麒云居热闹依旧,少了王晴汐的琴音,倒是多了个说书人也不错,逗得祁慕晗连连发笑,只因这说书人总是爱讲这祁氏二公子惩奸除恶的英雄事迹。
一封家书辗转递到了祁慕晗手中,拆开一阅,这内容倒是出乎意料。祁慕晗暗暗一笑,琢磨着:近日烦心事不少,药人之事又没什么头绪,师姐查遍了周边大小绸缎庄都没寻到残布的线索,此时去赏剑大会凑凑热闹也好。
祁慕晗说与祁和衣,二人启程返回梁溪。
三日后……
梁溪城外,一众人骑马而行,马驰极快,踏起数丈尘烟,最前面的是个长者模样的人,慈眉善目间透出几分霸气,此人乃是祁氏家主祁彦庭,紧随其后的便是他的两个儿子,祁靖封和祁慕晗。
三月的玉垒,群山苍黑似铁,一缕缕薄雾缠在腰间,山下一片葱郁,崖头却只有繁密的黑竹,难见半点新绿.
赏剑大会前一日的黄昏,黑竹崖热闹非凡,各世家子弟铁蹄乘风而来,分落于山门处,出示请帖步行而入。
祁氏一行人来到山下,将马寄于玖离门的马棚,改为步行上崖,不多时便已到了山门之处。
玖离门迎客之人乃是门主长子殷拾祺,一席墨绿罗衣,墨色发冠束于头上,腰间佩剑微泛煞气,一脸假笑的迎上前来,“祁宗主,家父早些时候还在叨念,盼祁宗主来与之对弈。”祁彦庭淡淡一笑,并未言语。
殷拾祺又看向旁边的祁慕晗,横眉一挑,略显酸涩的说道:“这位想必是祁二公子吧,手刃鬼煞血手,可出了不少的风头。如有机会定当好好讨教。”
祁慕晗听着殷拾祺言语倒似不屑,于是摆弄了一下束发垂下的发带,摆出一副得意的表情说道:“嗯,客气客气,既然殷公子想讨教,有机会一定好好教教你。”
听此,殷拾祺眉头一皱,想来好久没有人敢这么放肆的跟他说话,显然有些不爽,他看向祁彦庭,依旧面露假笑道:“祁宗主,二公子如此伶牙俐齿,如今武林豪杰齐聚于此,还需您多家管束才好!”
“你……”祁慕晗刚想说话,便被祁靖封拦住,他对祁慕晗使以眼色,告诫他不要妄动。
祁靖封面容微微温和道:“舍弟年轻,不善言辞,我等既已到此,便入乡随俗,于这黑竹崖之上自当尊重玖离门的安排。”
殷拾祺见这祁靖封倒是识大体,便也不再多言,转身引众人进山。
上了黑竹崖,周遭静的出奇,没有动物啼叫,只听到风刮过竹叶发出的沙沙声,四周充斥着诡异。
祁慕晗第一次参加赏剑大会,虽曾听说过玖离门的做派,却未放在心上,今日得见殷拾祺假笑之相及无理的言词,便想起了往日听来的种种,顿觉不爽。
原本路上休息的时候吃了王晴汐亲手做的桃花糕,祁慕晗心情大好,却不想刚到此地便失了心情。
现在的祁慕晗,就像是周围的黑竹,任劲风吹得狂乱,奈何只能伫立在那里,不过,安分可从来就不是他的风格,即便是改变不了什么,也在暗暗动着歪脑筋想整蛊一番。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在黑竹林走了好一阵子,周围的雾气愈发的浓重,这一路都没有听到任何的活物发出的声音,这令祁慕晗更加在意。
祁慕晗疑惑的望着周围的竹林,并没有什么异样,便低声询问祁靖封,“兄长,此处为何如此古怪?”
“我也不知,三年前我来时也是这样。”
祁慕晗更是好奇了,却也无法停留,只得跟着殷拾祺继续前往黑竹崖顶。
崖顶是一片平地,平地之上一座富丽堂皇的大殿傲立,殷拾祺回身说道:“祁宗主,请吧!”说罢,祁彦庭等人先一步进入殿内,殷拾祺回身走远。
殿内十分宽敞,深处有一高台,台上正中是满镶琉璃的石座,另有三个雕花石椅分于两侧对立。
台下两侧数百个长案整齐排开,已有多人跪坐于长案之后。
依服饰便可看出,五六人同衣同服为小家或是无名门派,人数最多者自然是六大门派和两大世家的人。
此次六大门派来了五个,玖离门、聚马堂、琇灵宫、玄霜楼、古星派,独缺万寿寺,祁慕晗道是猜得到缘由,想必出家人定是不会参与这俗人的盛会。
两大世家齐聚,巫马氏目测有二十几人,祁氏此次同来弟子不多,十二人而已。
祁慕晗四下寻了寻,这琇灵宫来了二十几人,却没有一个相熟面孔,显然是那些舞姬并未有人前来。
聚马堂堂主常振信正与巫马氏家主巫马瑾坐于石椅交谈,二人见祁彦庭来了,便起身相迎,拱手示礼。
常振信欣喜道:“彦庭兄,一别三年,别来无恙!这位是二公子吧,器宇不凡,两位公子如此良才,彦庭兄好福气。”
祁彦庭与聚马堂、巫马氏向来交好,虽不常相见却时常书信往来,彼此都有些情谊。
见到老友,祁彦庭豁然有些舒心,“哪里哪里,振信兄过誉了,振信兄的公子此次是否随行?”
“却是来了。”
常振信转头对身旁弟子低语了几句,不多时,便见一男子朝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