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听墙

祁慕晗未做回应,驱马艰难的来到言舞身边,伸手抓住言舞后腰处的腰带,猛然一个发力将言舞整个人硬拽到了自己的马上,随后未做耽搁,朝着常誉所指的枯树狂奔。

施隐紧跟祁慕晗身后,也是不敢怠慢,双腿狂夹马腹。

枯木粗壮,两人环抱大小,甚是难得。

四人齐到,常誉将马绳拴在枯木枝干上,同时解下衣带将自己绑在树干之上,并示意其他三人照做。

祁慕晗与施隐相继解下衣带,言舞却犯了难,她的神情之中带了几分犹豫。

常誉、施隐二人回避的撇过了头看向其它的方向。

眼看狂风越来越肆意,黄沙已经遮去了眼前人的模样,祁慕晗也顾不上许多,一把将言舞搂在了怀中,另一只手将自己衣带余下的一段系在了言舞的手腕上。

果然,一股强大的气流冲向四人所在的位置,身体被气流不住地拉扯,沙子刮在脸上传来阵阵灼热,言舞下意识的将脑袋藏进了祁慕晗的怀中,躲得半分安然。

半柱香的功夫,风静,四人已是沙人。

祁慕晗微微睁开眼,俯视身前言舞的头顶,乌黑的发已被刮得凌乱,加上一层厚厚的沙,更添了几分狼狈。

祁慕晗慢慢松开环抱言舞的右臂,伸手欲整理言舞凌乱的发。

刚几个动作,言舞感受到了头顶的暖意,猛地将祁慕晗推开,怎料手腕还被帮着,一个还力又被拽了回去。

“别动,我给你解开。”

祁慕晗轻手解开了言舞手腕上的衣带,露出了被勒红的印子,瞬时一种心疼的滋味涌入心头,下意识的用掌心揉了揉。

本就尴尬的气氛被祁慕晗此举弄得愈发的微妙,言舞羞涩的抽回了手,未做多话,背过了身。

常誉将四匹马安抚好,恢复了之前的神采,示意众人可以继续行路。

施隐凑到祁慕晗身前,担心的问道:“可有受伤?”

“没事儿。”祁慕晗随意的答到。

来时辗转几日,离开却未用一天,四人出沙漠之时,日头尚未西落。

来时的小镇依旧透着神秘,还是户户闭门。

四人前去之前投诉的客栈问清了殷拾琼一行人早已离开,便也未做停留,直奔玉垒山。

玉垒山下,浣城。

祁慕晗一行四人来到城中,夜已深。

灯火通明处是城中最大的酒楼,三层高阁,碧瓦琉璃,高悬的红色灯笼将周围照得通亮。

酒楼门前四人歇马,两个小厮迎上前来:“几位客官,里边请。”

小厮接过行囊引着四人进楼。

安顿好住处,四人皆沐浴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为了不显露了样貌行踪,常誉打点小厮安排了二楼一处单间,备了些酒菜。

见到桌上有酒,祁慕晗肚子里的酒虫开始不安分起来,捧起酒盅一仰头,几大口下肚,满足得连连憨笑。

言舞一旁瞧着,眉宇间情绪微妙。

一路策马,几个人都没怎么休息,更不要说吃上顿饱饭,此时都饿得紧。

施隐与常誉互让着落座,未多言语,随后动起了筷子。

啪!

隔壁包间之内,一个重物狠狠的拍在桌上,众人猝不及防顿时一惊,随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居然让他跑了!”

“师兄消消气,身上还有伤。”

“是呀师兄,莫要动气,那祁二公子有两下子,等回去禀明门主,门主定有法子致他死地。”

祁慕晗听到自己名字,又听到要致自己于死地,一口酒咽在喉咙里险些呛喷。强忍了忍,手指一旁的隔断,小声对众人说道:“殷拾琼!”

上回赏剑大会常誉虽在场,对殷拾琼倒是没太多的关注,自然听不出他的声音,施隐和言舞也只是远远的听过,根本分辨不清,只有祁慕晗真真切切的听出,这说话的男子正是殷拾琼那厮。

四人眼色一对,都默不作声,细细的听着隔壁接下来的对话。

只听殷拾琼怒气更盛,破口大骂,同时还伴着些许物件掉落在地的脆响。

“还有脸回去吗!父亲的大计就要毁在我们手里了,还受了伤,哪还有脸回去!”

“师兄弟们抢着摘回了些没受损的暌草,应该……应该可以免些责罚。”一个弟子声音发抖,试探的回到。

殷拾琼仍语中盛怒道:“就那么一点儿,还想着减罚?!若是祁慕晗将看到的宣扬出去,我都自身难保,你们更得陪葬!必须要尽快将他除掉!”

“没错,师兄,前些日子在江陵,白爷就是命丧他手,害得咱们弃了竹庄,还损了不少药人,可不能轻饶了他!”一个弟子提醒到。

殷拾琼冷哼道:“要不是父亲拦着,怕露了谋算,赏剑大会之时,我就想送他上路!”

祁慕晗倒吸一口凉气,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这酒楼隔音极差,祁慕晗四人静静的听着,都不敢轻易发声,直到隔壁没了声响。

“走了?”言舞的声音极小,生怕被隔壁听了去。

祁慕晗微微伸耳,“该是走了。”

言舞听罢放心的喘了口大气,“殷拾琼居然会在这儿,刚刚真是……”

常誉开扇轻拂几下,“此城乃玖离门管辖之地,遇见殷拾琼不足奇,我们需谨慎些,这客店不安全。”

施隐对常誉的话颇为赞同,“常兄所言不错,既是玖离门的辖地,谨慎些行事才好。”

祁慕晗喉咙一颤,豪饮了一大口,借着酒意眯眼看向言舞,言道:“瞧你紧张的,有我跟常兄在,他殷拾琼即便是发现了咱们,也绝伤不到你分毫。”

“那也是常大哥有本事。”言舞故意言到。

祁慕晗也未计较,欣赏的瞧着言舞。

常誉笑笑不语。

一声闷嗝,施隐撂下筷子轻摸了摸肚皮,盯着一桌残羹剩饭,嘴角却向下斜了斜,嘟囔道:“奢侈,太奢侈!”

祁慕晗自然是听到了施隐的话,心叹:好好一个阁主,怎么鄙吝如此!

几眼的功夫,祁慕晗突然收起肆态,似是有了主意,“既然遇上殷拾琼,不如……”

言舞饶有兴致的问道:“你想怎么做?”

祁慕晗诡笑一声,示意众人附耳,“向他们借几身装束,也好混入黑竹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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