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一武没出正月,便病死于襄阳大狱……沈括好歹用祖产捡了条命……沈家产业慢慢败落……
祝正德收了渭塘,与周基庭马不停蹄,招贤纳才携手建设,从茶山引下来几千难民,于此沃地修路建舍、开地耕农……第一年便粮满仓丰,口口相传,便又引来各地难民数千人,来渭塘谋生……
三年后……
祝府扩建后,吴萧樱子从日本运了数十颗罗汉松,植在盖了学堂的后院中,一进院松香之气溢涌入鼻,心神宁静,几个孩子在学堂朗朗而诵“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子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人莫不饮食也,鲜能知味也……”
读到这儿,钰儿便坐不住了……不停向窗外张望……闭上眼……鼻子向窗外闻着什么……
郭老先生拿着戒尺敲了钰儿的桌子,“祝钰儿!你起身!这段重新读一遍”
钰儿见郭老先生肃着脸色,做了个鬼脸嘟嚷:“又生气了……”郭老先生又拿戒尺敲了敲桌子:“不准看书,背刚才这段!”
钰儿瘪瘪小嘴答道“是,先生”“子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过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也,人莫饮食也,鲜能知味也……”
“嗯哼……你说说,此文何意呀……”郭先生见钰儿不费吹灰之力背诵出来,有心难为她刚刚走神继续发问
“嗯,先生,就是说,孔圣人知道了为什么中庸之道不能实行的原因,就是自做聪明的、愚笨的人、不贤的人皆不知晓中庸实意,贤人做到了极致,他们观其所做难知其理………象人们每天吃饭,都不知吃了什么,滋味如何……钰儿爱吃稚鸡河蚌瓦锅,今儿中午厨房做了,钰儿闻到了香味……一会儿吃了,才知滋味如何……”这番解答……几个孩子哄堂大笑……
“奥……正午了……”钰儿提到吃饭,郭老先生才知是正午了…
“那就下堂去吃午饭吧……”
孩子们跑跳着下堂……
确实难怪钰儿惦记着午饭,最近,祝正德招纳了位素荤皆宜的新厨,钰儿便整日盼着开饭,陆远也长了食量……
“哥哥,快些,我饿了……”钰儿催着陆远……
“别跑!”看着钰儿跑了起来,陆远有个当哥哥的样子,叮嘱着钰儿……
“哥哥,快些,冷了便不好吃了……”钰儿身子竟腾起飞了几步……把后面的陆远看愣了……钰儿怎飞起来了?
到了西堂,钰儿朝着华跃嚷道:“母亲,我闻到味了……今儿中午做了稚鸡河蚌瓦锅……”
“陆远、钰儿都先净了手去……”华跃见孩子们下堂,立嘱咐两孩子……,桌上摆放着几个小菜甜点,中间是一又大又厚重的瓦罐……这便是稚鸡河蚌瓦锅,此菜怎做的?先将童子鸡去了头爪,洗净血水,泡至凉井水……,后将锅里放上盐巴炒热,速捞出稚鸡烤至表面金黄,鸡肉由凉遇热汤汁鲜味立收于了内里,取七种菌菇,羊肝菌、鸡纵菌、榛蘑、竹荪伞菇等,一把瑶柱、加姜片煎至出香,再将鸡与菌菇、瑶柱、河蚌同置瓦锅,加净水文火慢炖……这几种食材皆各持鲜色,同入一锅更是鲜香无比,汤一入口,浓郁厚稠,鲜香层层叠进,确属美味!
华跃打开瓦盖,钰儿跑至桌前,深吸一口气,噎着口水道:“太香了……冷了便不好吃了……母亲”
“看你馋的……小猫一样,陆远,来……赶紧趁热吃……”华跃招呼着两个孩子坐下……
“你俩今儿学什么了?”华跃边吃边问着
钰儿只顾吃,陆远腾出嘴来答着:“母亲,今日郭老先生让我们读了一上午的《中庸》”
“噢……都学到这儿了……那陆远可有体会?”华跃问着陆远,这可是祝家未来的东家,华跃对陆远的功课格外上心,“中庸之道,指不落两边,中正平和,持真顺理,中不偏,庸不易……”陆远立停了手中的筷子,背着,钰儿边吃边插嘴:“郭老先生教持真顺理,那不也就落于真、和理了……就不在中间了……”
“问你哥哥,你又来插嘴,吃你的…!”华跃见陆远停了手中碗筷又道:“边吃边说……来,陆远,你爱吃的粘米蜜枣……”说着,便夹菜给陆远…“多吃点,长着个呢……”
“母亲,师父教的与郭先生不同,便没有这持真顺理……”钰儿硬要插嘴
“怎个不同?你说来听听”华跃倒想听听周基庭如何教的……
“师父说,既是人,便各有各的道理,应先知自己,再知他人,自不清明,真和理便是自己所想所用了,就无来中庸,中庸之道,是不执于五蕴之受,心无了挂碍才寻得出的,须是连理也不用讲的自然之道……”这番话,让华跃深思不语了多时……陆远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只低头吃饭……
“吃饭吧……”华跃道,心想:这修道之人解文答意果不入俗流……
周基庭在门外听地清清楚楚,钰儿总仗着聪慧悟性,言语中带出高人一筹的傲气,却真要挫挫她的锐气才行!
“夫人……”周基庭道
华跃见周基庭回了赶紧加坐,周基庭忙回绝“夫人,我和正德刚吃了回来……”
“钰儿,你吃好,就过来找师父…”周基庭对钰儿肃着脸
“知道了,师父……”
“记得多拿些宣纸”
“嗯……知道了,师父……”钰儿见周基庭沉着脸,有些怵,自做了个鬼脸……
钰儿抱了些宣纸,蹑手蹑脚地进了院,没人?呵呵……舒口长气,坐在石凳上…
“进来吧……”周基庭收了午坐,喊钰儿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