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儿,我们该回了……”
树下走来一身材单薄的少年,身着短打锦绸衣襟,后面却背着竹篓,与这衣服极不相称……行至树下,抬头看着钰儿“下来,钰儿”
钰儿看着树下的少年,眼睛露出调皮和笑意……箫曲却未停,边吹边调皮地摇摇头,少年无奈,坐在钰儿的靴子上,盘起双腿,阖眼听曲……
忽然,少年耳朵动了几下,抬起头肃脸朝树上的钰儿“钰儿,快下来,有人来”
“怀远哥,你上树来……”钰儿停了箫,晃荡叠罗着的两脚笑着对怀远说…
怀远摇摇头一脸无奈,怀远轻功不及钰儿,上了一半又掉下来,钰儿将碧玉箫递下,“握住,我拉你…”,被拉上来的怀远出了口大气……
“我们等人过去再走,好不,怀远哥”钰儿一幅讨好的模样,扑闪着蝶冀般的长睫毛,笑着对怀远道,怀远只能点头,尽管母亲华跃再三嘱咐,女孩不能在这山林呆久了,让怀远管着,他却对这妹妹无能为力,只要钰儿想玩儿,他便尽量陪着,回去了也一起受罚……
马蹄声由远而近,一少年肩披薄锦绣线大氅骑着白色的卢马奔驰,后面一队人马皆是短打黑衣,这少年神色慌张,不停鞭马,后面五六人躬身伏于马背,神色凶悍喊着“快,追上了!”话音落下,便奔至了少年前面,横马挡住,少年坐骑的卢一声长嘶,即被掀翻下马,“咚”的跌倒在草地上…
“世子,跟我回吧!”
一黑衣男子脸露凶色,看着被掀下马的少年,少年抬起头来,一脸恐慌看着这男子:“你们要干什么?!”
男子一脸不屑:“我们也得交差,世子,别为难属下!”
这少年一脸地无奈悲伤冲这男子喊道:“我母妃呢?!你们把她怎样了?”
这男子少了耐性,跳下马来逼近半卧于地上的少年,“你问这许多,有用吗?”
少年两眼恐慌的看着这男子,半卧着的身子不停向后挪动……
树上的钰儿看了,和怀远使个眼色,怀远给这少年意密传话,“我们救你,把耳朵捂起来”
少年左右回望,这里哪有别人,看看这五人,都没张嘴,谁和我说话,又听到这似是旷远的声音传来,“莫来回张望,把耳朵堵起来!”
少年见腹背都是黑衣男子,索性堵起来耳朵,钰儿凝神定气,眼凝望远处吹起了箫曲,这几个男子,循声抬头看树上的钰儿,刚喊一声“在树上”,便头疼欲裂,双手抱头就地打滚,钰儿边吹,边从树上轻轻跳下,蝉衣飘飘,含箫而下,如仙女从天而降……!看呆了这堵着耳朵的少年,怀远把呆呆愣神的少年扶上马去,一马鞭甩到这的卢马屁股上,马立即载着这少年奔驰而去……
看着少年走远,钰儿停了箫,走到已东倒西歪的黑衣男子面前,用箫指着这堆软塌了的男子“以后再欺负人,定不饶你们!”这几人有气无力的看着眼前这位小仙女……“神仙下凡了?”
怀远一旁拉着钰儿“快回去吧……你吹箫,师父肯定听到了”
钰儿这才一楞,速速捡起树下的靴子,胡乱蹬在脚上,如快兔般,穿梭林间…
钰儿与怀远刚刚踏入门槛,低头一看,刚刚一着急靴子便穿倒了,钰儿瘪了瘪嘴,她最怕的就是师父,母亲管不住她的时候便常说:“你再不听话,便去告你师父!”
周基庭立在院中央的大榆树前,双手背于身后,看着怀远,又看着钰儿的脚,便只一句“你自己说吧!”
“师父,钰儿今天救了一人!”钰儿一脸正经的说,周基庭并非不让她去山里玩,而因这“摄魂曲”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用的,上次钰儿在老宅吹此曲,几个侍女疯舞,周基庭罚她跪了三个时辰,后又关了近一个月,每次练箫,师父便带她去山顶无人之处,早已立好了规矩……
周基庭听到了“摄魂曲”之后,寻音看到钰儿和怀远所为,这次虽有情可原,但钰儿还未能撑握分寸,不知轻重,容易伤了人,再者钰儿已婷婷玉立,姿颜超众,不可轻易真颜示人,半苞玉兰招蜂蝶……
周基庭领着钰儿回自己后院,点了柱香,这香如筷子一般粗细,钰儿抬头一看不禁脱口说道“这么老粗的香!”愁的眼鼻嘴都挤一块儿去了!
“背法规”周基庭理也不理,点完香便自端坐一处,拿一杯盏沏茶……
钰儿跪了,便低头嘟囔着背“法用要处,自他陷危,深藏于内,持法如珍,人前不炫,俗夫不欺,人畜不害,良鬼不伤,不比不争,不言不激,敬法不戏,施法不肆……”
钰儿自觉得有理,背完一遍便委屈一脸“师父,我今儿……没犯错”
“你救了那少年不假,可为何要露面斗狠?犯了哪条?”
钰儿刚刚去警告那几人,周基庭看见了,他曾告诫过钰儿,祝家大富,一女子更要谨言慎行,不可显山露水……
钰儿喃喃说“不言不激”
“嗯,知道就好,跪完了香,再去吃饭……”周基庭虎着脸说完,留下钰儿一人,走了……
跪着的钰儿心中烦闷,并非因师父责罚,师父不看着她跪香,意思便是可以松松腿……最近自己来了月事,吓了一跳,母亲好歹说明白了,“女人,便都是这样”,钰儿感知自己身体在变……这污血不洁,自己讨厌的很……一切都在变化,没有一样东西不是,象师父说的一样,所有感受全是梦境,是假的,可还是要按部就班地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