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无备便是患

祝府

华跃醒来了,这是大好的事,但又谁也不识,这让全家人都有些失望…

黎庚大人小住几日便返了汴京,留下黎夫人陪着华跃……

周基庭、祝正德书房议事…

祝正德愁眉不展,叹道:“钰儿怎也没个消息,无浊出征了,她这为何没个音讯”

周基庭沉思了片刻:“莫要心急,正德,我已书信给钰儿,已告知她夫人醒了”

祝正德抿了口茶,继而又道:“基庭,我在想,这三千兵士安置在矿山,可妥当吗?是不是显眼了些,这事啊,闹着心了……”

周基庭坐下来,直直盯着祝正德:“我们又不造反,你为何闹心?本也缺少开矿的人手,关键时,这些武士还可派大用场,你莫闹心了,心正不怕影子歪,我思量着,这些兵士就学着炼铁造器,把茶山顶上的暗堡建造起来,来的还正是时候…”

祝正德一拍桌子:“周兄,你还要炼铁造器?这是能随意干的活吗?官府可是有规制的”

周基庭笑道:“我父便是工部理造史,难道我不知有规制,年前丁大人还好时,我便已经申请了炼铁造器的资质,只是缺少人手,没动手罢了”

祝正德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我就想争个安稳银子,你老兄……唉”

周基庭拿起来手中的白玉茶杯,又重重一放,不由的一腔悲愤道:“国不安稳,覆下可有完卵?如今这局势,无备便是患!元贼犯宋,不是一年,两年,是十几年间地不断来犯,看来是要势在必得之……此下安稳不是上策,这么大的家业,数万人跟随着,如起了战事,这数万人能保多少?只有强我御敌之能,备我御敌之所才可保了安稳啊……”

祝正德叹口气:“唉……这是什么年月呀……”

周基庭推开窗户,扶着祝正德起身:“正德,你且看这山峦,延绵不断,这里可容下多少人?我们太缺少修建窑洞壁堡的人手,这三千人正可修建窑洞壁堡,也可以炼铁造器,又可以保家护院,有何不好?”

祝正德点点头:“周兄你想的长远,就把炼铁造器的地儿布在这里……甚好……”

周基庭见祝正德的双腿不吃力,扶他坐下,昨日吴劲的老部下,成林军的领军隋国之,报给周基庭一信,前些时吏部尚书王锆亲自颁令将沈括放了出来,这案子当时是丁壁与王大人同审同判,丁壁一病亡,王大人便借由审案仓促,物证人证不足为由,赦沈括无罪,免充军役,案卷其后待审,这消息是周基庭万没有想到的……

自蔡容被斩,蔡系亲信半数附会了贾宜道,半数归附了董太尉,这王锆便是贾宜道线上的,在朝堂之上,两权分立相互拆台,各自心里明明了了……

周基庭边思忖边道:“王锆亲自赦了沈括,后面会不会有安排……沈括这人,多是些蝇小算计,只眼前见着些许利益,就能上道”

祝正德摇摇头道:“他和我一同在这蜀口谋业,年幼比我的家境优沃不少,这沈括从小争强好胜,见不得半点违逆,如今沈家败于他手,他必不心甘……”

周基庭点点头:“隋国之是吴劲底细,好歹凡事能透个信来,丁壁大人这一走,不知谁来任这巡抚一职,另外,眼前也不知沈括的去向,我们且莫妄测,先安顿眼前的事……”

这时,碳炉上的铜壶咕嘟咕嘟冒着水泡,周基庭拿起铜壶冲茶,此刻,周基庭楞了神,静闻热水入茶的声“哗啦啦啦”响,水竟溢了出来……

祝正德忙喊道:“溢了!溢了!”

周基庭这才回过神来,祝正德了解他,他楞神必是想到了什么,周基庭起身把茶泼到门边,自打趣道:“我这泡茶的,把雪下存的金骏眉瞎了…”周基庭一边收拾着茶台又道:“马上动工开窑洞修暗堡吧……可存粮也可避祸”

“周兄……”祝正德刚要启口问话的功夫,成胜急步来到书房门口报:“东家,新任巡抚派礼史来了,正在正堂候着”

祝正德与周基庭对望一眼,周基庭道:“你坐轮椅……我推你过去”,祝正德道:“我能走几步,坐这大轮子干嘛?”周基庭二话不说把祝正德按在了这椅子上:“叫你坐,你便坐着,坐着安稳!”

正堂,这礼史两撇八字胡,脸甚是油腻,自翘着二郎腿,拿起盖杯边吹着边喝……

成胜与周基庭将这两轮椅子抬进门槛,成胜礼了这官爷道:“官爷,东家腿脚不便,来迟了些,您久等了,久等了”

这官爷未起身,抬头看看周基庭与祝正德,又拿起茶杯来嘘一口,才拉着细嗓子眼说话:“再过三日,新任的巡抚大人便来这蜀口上任,你等商贾都得懂些礼数才好”

一听这话,祝正德就知道为何周基庭让他坐着椅子过来……

祝正德对着官爷一倾身子,与这官爷道:“官爷,有劳你来告知,正德应去拜会巡抚大人,只是腿伤未愈,不甚方便啊……”

官爷刚才见了祝正德这情形,道:“你若来不了,派个能主事的来!”

周基庭立在旁行了一礼道:“官爷,在下周基庭,正是打理这祝家的管事,三日后,必定去贺巡抚大人任职之喜”

官爷用眼角撇了周基庭一眼,把手中的盖杯重重往这桌上一放“哼……我劳顿这一趟,却连个像样的茶水都没吃!你这祝家可拿这等货色的茶水糊弄”

祝正德即理会了这官爷的意思,冷冷地道:“成胜,去帐房支一百两银子,给官爷置办些好茶”

成胜应着去了,这官爷面露喜色,嘴上说着:“祝东家太客气了……”

周基庭心中暗想:“蛇鼠同气,看来这巡抚非是善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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