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儿低着头正为难,祝正德、华跃也不知该如何应话,正僵持着……
无浊换了一身白色锦袍,潇洒俊逸,大步走进堂来,“拜见祝东家、祝夫人”
祝正德、华跃不知无浊何意……愣了片刻,祝正德才道“靳将军,自家人免了客套”
华跃看着一旁的钰儿,钰儿低着头眼神儿却直瞟着无浊的靴子,华跃心中明白了几分……
无浊躬身一礼,喘了口大气,也不抬头自顾自的说道:“祝东家,靳无浊与钰儿同门,倾慕钰儿姑娘已久,我已书信父亲,近日来府内提亲!”
钰儿一听,那低垂着的头立即抬起看着身边的无浊,刚才还挂着的一脸冰霜,瞬间化开,羞了一脸的粉红…华跃似是明白了,祝正德还有些许懵:“无浊……你是也要娶钰儿?”
无浊也不抬头,只是低头回:“正是!”
这下,一堂的气氛更加尴尬…祝正德不知道如何答复无浊,更不知如何答复王妃世子,世子也是大感意外,这一同来提亲,不是明着抢……
薇王妃盯着无浊道:“我听明白了,你也钟意钰儿姑娘,怕是我们胤祺抢了先,进来横插这一脚”薇王妃显然是上了气儿…
华跃心道这无浊真是笨的可以,钰儿本就钟意他,他这便等不及薇王妃走了商议…唉,兴许是怕钰儿一口应了这世子,急了……
华跃忙对着薇王妃笑道:“王妃,这孩子有些鲁莽,您大量,莫要介意”
世子胤祺也上了劲,上前行礼道:“母妃,祺儿非钰儿姑娘不娶,望夫人、母妃成全!”
华跃尴尬笑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必然的事,只是今天两位都来提亲,我也为难了,这关乎钰儿的未来,便钰儿自己来选吧”
钰儿此时,不会选无浊,更不能应世子,钰儿眨了眨眼,上前拜礼:“薇王妃,母亲,钰儿那时帮世子脱险,实属师父从小便教导,见人陷危,量力而助,所以才……,世子心怀恩义之人,找了来谢,钰儿愧领了……”说到这儿,钰儿给王妃世子做礼,又继续道:“钰儿现在尚小,大哥陆远尚未成婚,钰儿怎好逾越”
祝正德点点头道:“薇王妃,钰儿大哥祝陆远尚未定配婚事,钰儿这事先放一放吧”
薇王妃听了这话,反而觉得合理:“嗯,倒也是,好歹找到了胤祺的救命恩人,来人,把谢礼呈来”
一队家丁抬着七八个红漆大箱,打开一看,锦缎布匹,首饰饰品,吃用瓷器,床缛铺盖等等,一大堆的珍贵精致物事,华跃见王妃要把礼放下,赶紧推辞:“薇王妃,这礼我们不能收啊……万万不可如此”
薇王妃拍着华跃的手道:“怎不能收,这是谢钰儿姑娘救了胤祺,一点不多”王妃点明不是提亲的聘礼,希望华跃收下,可这七八个大箱,明明是按照聘礼的规制备的,钰儿灵机一动:“禀王妃,既然胤祺要谢,便只拿一件礼给我就可,其他请抬回去”
胤祺一听,这便是有机会再来,即应允道:“我定琢磨琢磨,挑选一件钰儿姑娘可心的谢礼”
既然这么说了,王妃也不好硬逼华跃收下,让下人装了车,和华跃告辞道:“祝夫人,今日见你,眼缘甚深,总感觉哪里见过,此番告辞,却有些不舍了”
华跃笑答着:“我未出阁时,也在汴京居住,家父黎庚在朝为官”
薇王妃突然脸色一变,惊问道:“你家可有个叫青素的侍女?”
华跃一愣,这十几年了,没人再提青素的事,也觉得这薇王妃甚是眼熟,“青素是我贴身侍女,王妃,你怎知?”
王妃立叹了气,摇摇头:“你说,这命运造作弄人,你却忘了,我当时在你家,被冤偷了黎夫人的玉镯,我当时与青素一榻而息……这玉镯是青素拿的,后来竟冤在我头上……我被赶出府去,无奈投了章王府做了婢女,这才有了现在……唉……我不知是该恨了她,还是谢了她呀”
华跃猛地想起了旧事,这薇王妃是当年的侍女薇儿,与青素一榻……这往昔旧事,薇王妃毫无忌讳直言自己往日身份,又让华跃另眼相看了“薇王妃,你如今荣华富贵,却又不惧言往日身份,华跃敬佩!”
薇王妃更是一脸的淡定:“祝夫人,我曾在荒野以草根充饥,现也在王府锦衣玉食,这命中起落沉浮都已经过,除去祺儿这桩心事,再无挂心之事了……若是不能,你我也是故缘,莫要为此生离了”
华跃与薇王妃双手紧握,诚言:“王妃,你放心,即能又相遇,必是缘份,你如此明白的人,定能给胤祺选个德慧具佳的好姑娘……”
薇王妃一听便有些泄气:“唉……但愿如此吧”
祝府一家人恭送了王妃世子,无浊正烦恼又独自一人呆坐着…
祝正德远远看着呆坐在树下的无浊,像极了当年求娶华跃的自己,对身旁的周基庭道:“我当年也是呆坐在黎府的树下,幸亏华跃有主意,让丁壁大人送了信给我”
周基庭笑道:“钰儿若是愿意,必也会告诉这呆子……唉……情乃混沌药,陷时谁不痴呀”
祝正德边走边看无浊,打趣周基庭道:“你老兄不痴……”
“我都是过来人了…痴过了…”
钰儿见无浊树下呆坐着,心里甚是心疼,也气无浊不早早说明白了心意,想了想,在锦帕上写了几行字:“婉拒胤祺,你父提亲,母亲定找我商议。钰儿”这意思是说,我拒绝了胤祺,你父亲来提亲时,母亲必然要问我的意思,后面藏着一句话没写,隐着的意思是:我同意了就行。钰儿将锦帕叠好,放在香袋里,又让侍女沏一壶茶,把香袋和茶给呆坐在树下的无浊送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