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府,
今日府里闹腾了半天,送走了王妃世子,华跃去厨房吩咐“做些江米团,葱油饼,龙凤馄炖……给钰儿送过去,这孩子午饭也没吃”华跃正吩咐着,钰儿也来了厨房“我要吃油泼臊子面,味浓了些”,
华跃回头转身,有些吃惊地看着钰儿“你要吃臊子面?!”
钰儿这才见华跃也在:“母亲,我怎不能吃”
这臊子面有生葱、生蒜配味,钰儿常说吃了以后哈口气都臭着了自己,从来不吃,今儿倒大改了脾性,竟自己来要,华跃好奇:“你不是闲葱蒜臭口的?怎又……”
钰儿提提眉,做个鬼脸:“这又不闲了”
“要吃什么都好,别饿着就行了……”华跃突然明白了,她定不是自己要吃,是给无浊要的吃食……女大不中留。
赵府
赵庄仁与吏部侍郎王锆王大人书房说话…
“王大人,岷山原本是沈家祖产,后被蔡暨拿了去,蔡容被斩后,才归了祝家”
“嗯,地契在谁手上?”精瘦的吏部侍郎王锆,一双大眼如骷髅般,陷在脸上…
“皇上赐给了祝家……应是在祝正德他的手上”
王大人坐到书桌前,手不停地敲打着桌面:“我来问丁壁要他的成林军时,他说是散了……你却说祝家收了,你可有人证物证?这私藏暗兵可是重罪…”
“这……前些日子,我派去的线人说是在山中操练…各个武功了得呀”赵庄仁哈着腰低声又道:“他必把这许多人藏在茶山矿场,只要我们来个突查……这许多人如何躲避?”
“嗯哼……”王大人点点头,那对骷髅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赵庄仁乃沈括舅父,当年与四少蔡暨为伍时,对茶山的铁矿便虎视眈眈,吏部尚书王锆是贾宜道的亲系,自蔡容被斩,赵庄仁便附会了贾宜道,茶山、岷山山脉相连,矿藏丰富,祝家自开了铁矿,日进斗金,一举成了蜀地首富,赵庄仁时时盯着祝家,无奈周基庭、祝正德事事周密,让他无从下手,打听到成林军被祝家收用了,赵庄仁终于有了把柄,私养暗兵是重罪……
周基庭去了醉翁楼,何贵传了信来:“吏部尚书王大人昨日到蜀,提及成林军,欲查茶山矿场”
周基庭回府便把此讯告知了祝正德,祝正德慌张失措:“我说,当时,就别接这茬儿,终是让人拿了把柄”
周基庭也不管祝正德来回的踱步,自顾自地在纸上誊录着什么…
“哎呀,你莫要再不当事,咱这是与官衙打交道……哎,你却是个没事的……”
周基庭抬头看一眼急似热锅蚂蚁的祝正德:“你又不造反,急成这样……”
祝正德这便走过来,一手按住桌上的纸笔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那些个眼红这家业的,可会轻易罢手?你忘记了那蔡容老贼…”
周基庭双手按祝正德的肩膀上:“祝兄,你坐……正是有了蔡容老贼的教训,这三千人早已散在了码头、埠航、商铺、茶场……你让他们找去,我保他一个也找不出来!”
祝正德愣愣地看着周基庭:“我见你前几日还在建堡的地方操炼……”
周基庭道:“兵不炼则殆,这些人都是有伸手的,自也不能荒废了,可平日里,给他们安排了各自的角色,即能维持了生计,又能合集成一体,无事可自谋营生,有事可抵挡外贼,有何可担惊受怕?”
“唉……我是怕给了他们把柄……”
周基庭把刚刚誊录的纸拿到祝正德眼前:“你看…这些人都散在了这些地方,各都有生计薪俸……这名册只你我明白,你任他查去…”
只见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人名,后面是商铺名、码头……
祝正德大舒口气:“这…可稳妥吗…”
周基庭不解的摇摇头:“你呀,不做亏心事,你怕那些个鬼干嘛?丁壁大人不就为了让成林军走个正路才交给我们,哪家没个护院武士,你莫要担心,定不能给这些人把柄”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茶山矿场,被数百士兵团团包围,领队的是沈括之子……沈成!
李良听报忙带了几个劳工出来应事,对着马上的沈成一礼,问道:“官爷,何事惊动了官爷?这许多人马围着矿场,我这车马如何出入?”
沈成歪头斜眼看着李良:“你是这里管事?”
李良又是一礼:“正是,官爷,在下李良,茶山的总管事”
沈成跳下马,把马绳扔给兵士,一屁股坐在登记出入车马的桌子上:“去,把这茶山矿场所有人的名册拿来,所有干活儿的都叫过来!”
李良皱皱眉头,又行了一礼道:“官爷,为何要查我矿场,总得有个官文给我吧”
沈成“嘿嘿”一声,跳下桌子:“你倒是个明白事的,还要官文?我要有官文,不早把你绑了?你还站这儿说话?”
李良道:“官爷,你即无官文,便是例查?”
“是例查,把所有人都集中过来,名册拿来!”沈成马鞭握在手里,四处张望着…
李良把名册递上来,让劳工们放下手中的活计,排了长队,一个个的核对着身份名号……个把时辰,核对完毕,沈成又带人巡了茶山,没丝毫收获,悻悻离去…
沈成回府衙交差,赵庄仁听了沈成所言甚是意外:这许多人,怎一下便没了踪迹?
府衙大门已经关闭,风吹着枯枝的“呜呼”声,缭绕肃穆的衙院,一黑影在院西侧的树上轻巧跳落,直奔后院客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