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善恶福祸,身自当之

声一落,人便到了门口,只见这女孩一身蓝底白花素衣,皮肤甚是白皙,弯月眉,细长凤眼灵慧锐亮,小高鼻,唇若桃蕾,秀丽又不失英爽之气,李良看着愣了半天神,曹伯道:“这是我闺女,庆儿”,李良才回过神来,“庆儿姑娘,李良有礼了”

曹伯把李良吴萧的来意说了,庆儿道:“父亲整日教我为人之道,我岂是不明事理的,当去搭救,只是我一女儿家,跟着进出,诸多不便,父亲年纪大了,又不放心,有此两难”

几人沉默不语,李良突然道:“女伴男装即可”,庆儿即笑了,又能护着爹爹,又能出去看看,这便欣然应允……

这四人回到祝府,见了东家,祝正德道:那就今晚早歇着,明天一早启程……

天退祛了雾色,渐渐亮了,蜀口埠头,一行人上了明州的客船……

祝正德、周基庭两人,双双并肩站在船头,志同道合的人,就这样不需一言一字,心、大道坦坦,面、正气浩浩……这种辽阔心胸非是常人可比,又如常人一般,既无造作,亦无傲慢,就这么站着,眺天海无际,纳风摆袍衣……

船即将到岸,吴萧李良带几个小厮儿整理行装,庆儿搀扶老爹,祝正德周基庭在后,下了客船,一行人住进了离王府不远的驿站,稍做整顿,祝正德带了周基庭、吴萧、李良,拿了些许蜀口特产,拜见王延钧……

王延钧一听祝正德、吴萧来了,出门接迎:“哈哈……哈哈哈……祝兄,吴老弟,王某有失远迎啊,等你们几些时日不来,真是有些急了……”祝正德道:“王兄,祝某来迟,家中有事,耽误了几日,告罪!”王延钧道:“来了便好,告什么罪,来来来,府里请”

一进了正堂,王延钧便吩咐管家:“立去沏那冻顶单纵来,点心捡最好的奉来!”

管家答应着小跑去办,王延钧也是性情中人,虽为商贾谋财取利,也极豁达开明,知恩图报,王延钧开口道:“正德兄,你上次说此入股之事,我便当福利给了他们,这还不行,非要我引荐拜会,你这次来,定要和我吴老弟多留些时日,签下入股契约,大家一堂庆贺庆贺!”

祝正德一礼道:“王东家,你诚忱之邀,正德心领,只是还要去南广朝阳办些事情,不便在此久留”

王延钧明显有些失望:“那吴萧吴老弟可否留下来?”

祝正德笑笑,:“正是为吴萧之事”

王延钧看看吴萧又转问祝正德:“听你这口气,吴老弟可是有麻烦吗?”

祝正德道:“这倒不是,只是……”祝正德知道一句半句说不明白,又转眼看了吴萧,

吴萧答王延钧道:“王东家,我父被冤,下狱在朝阳,祝东家请了讼师,写了讼状,这次来就要去南广府衙呈讼再审”

王延钧立马正脸说道:“吴老弟,你自便与府衙呈报,南广巡抚王延林王大人,乃我本家兄弟,这事我得帮你!”

这便是助人者皆返助己,吴萧于王延均落难时鼎力相助,王廷钧感念吴萧已久,此次也当定尽全力助其为父申冤,天公作巧,南广巡抚王延林正是其兄弟。

这结果出人意料,也不意外……祝正德周基庭互看一眼点点头,祝正德道:“有王兄出手周旋,正德便在此谢过,听王兄安排便是”

吴萧此时也深躬一礼:“吴萧在此谢过王东家!”

王延钧备了酒宴,一行人也饿了,入了席,席间王延钧又说到樱子公主差人来要吴萧的去向,几次三番推挡不过便告知了,周基庭调侃几句吴萧和公主,大家哄堂而笑……尽欢而散……

蜀口祝府

青素盯了几日,见祝正德一行人出了远门,便寻思怎样拿出契约来,苦苦想了几日,便记起除了大福,华跃,后院几个小厮儿外,并无人识得张大宝,便思想了一计……

一大早,华跃正在喂食钰儿松肉粥,王管家风火火地来报:“夫人,后院马棚都走水了……”

华跃愣了片刻道:“赶紧去叫小厮儿救火……”

大福忙忙的去看他的马车,小厮儿们兵分两路,一路去了后门,一路奔向马棚……

这正忙的不可开交,有人叩门,王管家一开门,见是一食肆的伙计,便问道:“我们没叫餐食,你是……”

这伙计讪讪笑道:“我是樊楼伙计,祝东家定的糕点做好了”

王管家也没在意,祝正德经常定樊楼的点心,做好送来便要一两天,见伙计手里拿着两个大盒,便说,你自个送厨房去”

伙计应着话,王管家指了一下厨房的方向,便又指挥人救火去了……

这伙计进了厨房放下了糕点,趁人不注意溜进了一小院,左右看看没人,又用手在杏花树下比量了几下,掏出铲子猛戳几下,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木盒,揣在怀里,溜出了祝府……

张大宝溜出来以后,急忙去找青素,“偷出来了?”青素急急地问

“嘿嘿……他们忙活着救火,我便溜进你院里,你看”张大宝说着,便把木盒拿给青素看,

青素看见木盒眼睛雪亮,赶紧打开:“都在,都在……”嘴里叨念着,竟流下泪来……

“我的银子呢?……”张大宝耐不住性子等她哭完,急着要银子了

青素收泪看他一眼道:“就银子急,我死了,你便找鬼要去……”张大宝急了:“不是说好的吗?偷出契约就给银子?”

青素拿出一锭银子,“五十两……就五十两?你不说……”

“你要不要,拿着赶紧走,我还得办事去……”青素没心和张大宝这无赖哥哥讲她的难处,张大宝也不会听的……

青素一人,喝了杯冷茶,差点呛了,咳嗽几声安安神……她有些后悔了……,原来在祝府,她青素锦衣玉食的由侍女侍候着,儿子陆远呆在身边绕膝陪伴,再大的苦莫如不能见到儿子啊……放声哭了几嗓子,又想若能找人害了华跃、祝正德,这家业还是她儿子的,可是,这人又上哪里找去……这蜀口不能久留,和沈括换了银子,便赶紧离开……

想到这儿,她立马藏好契约……

这正是:善恶有报福祸承,身自当之有谁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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