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边听边拿笔记录,记完道:“此次押镖,你父可去了?”
吴萧道:“没有,他年纪大了,冬日又犯了咳症”
李良记录下又问:“此趟镖除了你们父子三人,还有谁知道路线布置?”
吴萧道:“还有两人,一,府衙赵召大人,二,镖头王大山,王大山也遇害了”
李良道:“那只有五人知道路线……”又自言自语道:“那劫贼必知路线,早早做下埋伏,不然,这是三十五条壮汉,怎会全部殒命……”
李良道:“为何你父在蜀口,理应在蜀口关押,怎又交至南广府衙?”
吴萧回答道:“在蜀口押了我父一个月,审不出什么,赵召大人说南广府衙说要人,便押去了,定了泄露官镖的罪名,一直押到现在”
李良又道:“你父这五日来,一直呆在蜀口镖局?”
吴萧道:“日日都在,镖局没有女眷,没法煎药,那药铺便煎了药日日差伙计送来”
李良又点点头:“那可能寻到这位伙计?”吴萧道:“我几年前找过他,说是被传了疫病,回了老家”
李良道:“这人是个关键,得找到才行”又接着问:“你途中经过五家客栈,可知客栈名字,若知,一一写下来”
吴萧点点头:“我在押镖路上一一作了记录,客栈和掌柜姓名,几个伙计都有记录,”
“好!”,李良道:“我们必得找到这药铺的伙计”,“嗯……”吴萧也点头,李良起身道“这药铺必有名录册子,现便去查”
吴萧立身也起,祝正德过来拍拍两人:“你们快去,吴萧,到帐房支二百两银子……”又转头正对着李良行礼道:“从今天起,你便做祝家的讼师,吴萧之事祝某拜托了!”李良赶紧回礼道:“祝东家,李良当尽全力!”
闲话莫说,吴萧支了银两,与李良二人骑马行至药铺,那掌柜一胳膊支着脸正打着盹,吴萧拍拍桌子,这老掌柜打了个激灵儿:“奥,可有药方?”,掌柜以为是来抓药的,李良道:“掌柜,我们是要询问个人,”
“询问何人呐……”掌柜懒洋洋地道,
李良道:“我离乡几年,有位表亲,听说前几年在您这里做伙计,我想询他的住处”
掌柜又道:“就我这里可一年来去不少人,你没个名姓,我怎知哪个?”
李良笑说:“小时便叫他狗蛋,可是他小时的混名”
这掌柜一听,讥讽着笑道:“你倒是来找乐的,我这名册上,你看,可有狗蛋二字?”说着拿出名册让李良查看
李良痒装翻了起来,边翻边说道:“四年前说是他被传了瘟疫,回了老家”
这掌柜警觉起来:“没有,没有这人……”吴萧在旁看得清楚,一提到这人,这掌柜的脸就突然变了
吴萧上前,一下提起掌柜的领子,:“明明这人四年前还为你跑腿送药汤!……你怎说没有!”
掌柜吓得变了脸:“这……你们神仙打架,可莫要折腾老朽了……”
吴萧和李良立即对个眼色道:“还有谁来找过他?他如今在何处,快说!不然……我送你见官!”
掌柜一脸苦笑相求的样子:“壮士,我确实不知此人是谁,便是那晚,我刚上了门板,他便拿刀勒住我脖子,我看不见他脸,说是赶紧辞了曹伯的工,不然要收拾了一家老小,我,我怕生事,这才……这才找个借口把人辞了……”
吴萧问:“他可留下什么?或是手上,刀上有什么图样?”掌柜道:“我那时吓的半死,哪有看这许多,不过……,”
掌柜说着有些犹豫……吴萧手上使了使劲道:“快说,不过什么?”掌柜“哎吆”……一声,“不过刀上刻了只黑猫,用朱砂点了两只猫眼”吴萧思索了片刻:“可是两爪向前方伸着,伸懒腰的情形?”“对,对,还用黑漆涂了猫身”吴萧松开手,这是重要线索,这猫是潮汕贼匪黑猫岭的标志,镖局遇难的地方与黑猫岭差了只十里地……
李良立即看名册:“可是这曹仁东?”掌柜道:“没错”李良立即拿笔录了地址,对吴萧说:“走!”
两人赶着往曹家屯,离此地不远,大约十里地便到,走到一农庄,看到了路边立了一块儿石碑,上面写着“曹家屯”三字,
两人下马,问了路人,找到曹仁东的屋宅前,这屋宅大门是梧桐木,颜色陈旧,门前没有一丝杂草,门口挂了艾草袋子,一看便知是常常打扫清理……
李良叩门:“有人在家吗?”,里面许久有个苍老的声音答:“谁呀……”
李良佯装疲惫:“赶路走的渴了,讨口水喝……”
“吱呀”一声,一六十上下的老伯开了门……
老人拿了水,给了这两位壮汉,“快些喝吧……”
李良问道:“老人家,就您自己在这儿住吗?……”
曹伯答道:“还有个闺女,出去了采药了……”又指了一院铺晒的药草道:“这些,都是她采的……”
李良道:“奥,老人家,你还侍弄些药草,必是会开药方子……”
曹伯一听马上就说:“我曾在药铺作了十几年伙计,头疼脑热,肠肚不适这些小病自然能料理了”
吴萧听到这里,便确定无疑是曹仁东了,激动的上前行了大礼:“您可是曹仁东,曹伯?”
曹伯纳了闷:“你,你怎知?”吴萧立即道“吴伯宗,吴镖头……您可记得?”
曹伯思想了半会儿恍然道“吴镖头……,奥,想起来了,四年前,他得了咳症,还是我天天给他送药汤”
吴萧此刻禁不住泪了:“正是,曹伯……,我是吴伯宗之子,吴萧……”
曹伯见吴萧含泪便奇怪来意,问道:“你父亲他……怎了?”
李良见状接了话来,事情原委详说一番,曹伯叹口气道:“唉……,这做个人证不难,如能搭救也积了阴德,只是,我那闺女……”
李良又问:“如何,曹伯?”曹伯说:“我老来得个闺女,这孩子孝顺,怕我年纪大了闪失了手脚,不准我出去采药问诊,怕这趟远门,她放不下心……”
李良道:“她若不放心,跟着便是”
这时,门外传来女孩清脆的声音:“爹……,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