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拜了堂上父亲贵客,抬头蓦然睹一眼依偎在王大人身旁的盈儿,这女孩二八年华,脸色苍白,一双眸子迷离冷艳,松散着一头细发,美的让人看着发慌……陆远如怀中揣兔,心怦怦直跳,眼也看楞了神……这时,盈儿抬眼,见陆远直楞的眼神儿,立时羞红了脸……
祝正德见陆远失了态,“嗯嗯……”两声沉沉的咳嗽提醒,旁边王延林看了陆远的神色,却心有喜来,心思着如若能配此缘,便是盈儿之幸啊,定找个机会试探试探……
成胜健步来到堂外,道“东家,丁大人抱恙在身,派人送了贺贴……”成胜说着将帖子递过来,然后又道“还有,贺宴备好了……”,成胜来的正好,打破了这刚刚的静默,
“丁大人的病可要紧吗”祝正德看了帖子问道,成胜忙答着话:“好像攻了心火,吐血了,来送贴的说是卧床几天了”
“奥……基庭,近日去探望,带上陆远”祝正德道
周基庭道“好,正德,明日便带陆远过去”周基庭又转向王延林道:“王大人,王兄,请二位入席……”
“好好……”二王应着,一堂人入席而坐,这就尝佳肴,把酒欢……
席间王延钧把走番船航忙碌的情形一一表述,就说缺了人手,要祝正德把吴箫派来,祝正德听了哈哈大笑“十几年前你要吴箫,今儿还惦记着,他早已是日本公主的驸马,我可是不能随意调遣了,成翼不是常驻在你那边,他不得力呀?”王延钧一听成翼,叹了口气“唉……”周基庭一旁也知晓些内情,成翼在明州港一些刻扣船工,舞弊弄私的事,零零碎碎听了些,只是重整祝家没顾上查问,只派了李算盘和几个人,过去看着,别让成翼出了大格,他思踱此事,水清无鱼,每人的心志有差异,本想着,只要成翼不太过,找个机会敲打敲打,此今,王延钧提了出来,是要撤查了……
周基庭举杯道:“王兄,成翼不顺心意,那还有李算盘,王兄放心,找个时间我去明州看看,定给你个安稳交代……”
王延钧哈哈一笑:“那好,那就好!”又无奈点点头:“幸好有两人,不然我这头账是没法交”
祝正德听了,自叹:“人的权力大了,可造福也可造祸,”又不由脱口一句:“若严慎了规程,互相监督制约,事端便也难生了……”王延钧应承着“是啊,祝兄,我们这外番航线,越发是红火了,得重新定定规制”
王大人心里揣着盈儿的事,话锋一转,笑呵呵地转向祝正德:“诶,生意不忙谈,我却有要紧的话儿……鹅……这个……”
祝正德见王大人说话有些扭捏磕绊,笑起来,“哈哈,大人,您直言便是”
王大人看看陆远,道“鹅……这个,我幺女盈儿年方二八还未婚配,不知这陆远公子可有……可有订了哪家千金吗?”
祝正德一时也梗在那里,下座的陆远却急急接了话:“大人,并没有”
“奥……不错,年少有为呀……”王大人望着陆远笑的眯起了眼……便看着祝正德
“大人,和大人结亲,正德求之不得,但他母亲尚昏迷未醒……”祝正德连忙应承着话,
“也是……也是……”王延林有些尴尬,自想这盈儿一幅病态,祝正德不应这事也是情理之中……
周基庭忙打个圆场:“兴许明儿夫人就醒了,凡事姻缘有定,不急一时,来,陆远,同我一起敬大人”
王大人就酒饮了,道:“缓些时日,缓些时日……”
你敬我回,又是一番热闹…西堂东院皆是满满的贺客,推杯换盏,热火朝天,直至三更,祝家大院才安静下来…
周基庭院内踱步,思忖着:陆远本不愿走仕途,但命运却引入他要经历,若他能配了王大人千金,也算个帮扶,可看祝正德不喜这幅病态的盈儿,陆远却乐意的很……祝家,看似这几日往来繁荣的,实是子嗣单薄,后继零落……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已过子时,周基庭刚要转身回舍,见怀远披着一大氅快步急奔,那步子轻盈飘逸,脚竟能离地而行,周基庭惊讶万分:足通!这孩子竟又进了证地,自得了耳通,怀远沉心修练,进步神速,怀远每每一整日的都呆在山上,家里甚少见他走动,周基庭纳闷,只教了他沉心守窍的内法,难道他只靠这内法就进了足通?周基庭后面跟着怀远,见怀远进了东院,又进了华跃的卧堂,怀远到床边扶起华跃,右手对着华跃后背的命门、左手按着心俞,开始送气……
周基庭这才大悟,这些日子华跃虽一直虽卧床不起,气色却越来越好,本以为是药对症了,原来是怀远一直在这时辰为华跃补气,这寅时本就先天生阳,怀远又是纯阳之体,便事半功倍,只见华跃的手指脚趾都动了起来,这时怀远头上已大汗淋淋,收了功,把华跃轻轻地托着放下,怀远披上大氅,起身轻手轻脚地出来……
看见这一幕,周基庭欣慰:“这孩子,刚才为华跃疗病,场能极高,怀远人前从不言语,只自潜心修炼,才这几年功夫,就证得了两通,确实是入道的上等天赋,记得当时师父真火道长,嘱咐好好教导钰儿与怀远,说钰儿真阳之身为基,心还需磨练,而怀远天生心净无染,修先天一炁的速度要远快于钰儿,将来会是钰儿的得力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