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金花这一闹,云间楼的仕子们如此都谈论着……
“祝钰儿……祝家小姐,头次来这云裳汇,实是惊为天人!”
“老兄,以你家世背景,可去祝家提亲呀”
“她可是定了亲事?”
“听祝夫人说,并未定下来……哈哈,你仍有机会”
大年初一,祝府平日往来的商客都来贺岁,正堂与西堂都坐了人,祝正德和华跃、周基庭、成胜便忙着一波波地招呼……
钰儿带着侍女兰儿自坐在后院荡秋千上,一抹淡绿的披纱随风儿摇曳着……钰儿刚刚与耶律金花比完了舞鼓,心里闷的很……明明无浊与耶律金花并无瓜葛,她确硬要来与自己比斗,这便是对无浊地严拒不甘罢休……
陆远与泽修远远地看着,看了刚刚云间楼的情形,泽修怅怅道:“陆兄,钰儿才貌双全,凤凰配金龙,我看,那些人啊没有能配得上钰儿的……”
陆远却答非所问:“我以为钰儿从小不拘常理,今儿却见她长大了些……”
泽修点头称“是,此言甚是!”如今的泽修多了几成官场的客套,已不再是与无浊当年进试时的样子,泽修一身褐色绵绸袍,腰系绣银带,一双锦绒绣银的靴子一尘不染,一幅官仕的正方打扮,陆远道:“今儿大初一的,泽大人怎到了蜀口?”
“我,我特来拜贺祝兄新年之喜……”泽修吞吐地说着,眼神便偷撇远处的钰儿,
陆远便道:“那请吧……泽大人,备好饭了,你我好久未叙了……”
泽修恭身一礼:“遵敬不如从命”
陆远回了礼,这一敬一回,甚是微妙,这是两人皆是行的官场之礼,与去年两人的情形也全然不同了……
泽修自中了三甲,分派到了临安府任厢官之职,官场的历练,让泽修知道,背靠大树好乘凉,自己无所依靠,却对着比自己低一品的职士还要违诺几分,心中甚是不平……几月前与同僚给王锆大人拜寿,王锆大人却对泽修格外赏识,宴后独留了泽修问话……问话也未提及公务,只问了身世与日常起居……其后王锆大人引荐,拜会了当朝二品大员贾宜道贾大人,平日象泽修这等官级决进不去贾府的……同去的官士们甚感意外,皆不明其背后的原因,只道这毛头小子真是上了鸿运,一面之缘便攀附上了三品朝员……泽修欣喜之余也是糊涂,这寿礼是几人凑的一千两银子买的珊瑚,怎自己便成了这十几人中的幸运儿?这背后又是何因?后话再表……
有了王锆大人这坐靠山,身份便变了……临安府衙上下连知府刘大人都对泽修客气三分,这让在山里长大的泽修体验了被尊重着的愉悦……泽修,来蜀口,意欲为何?他想向祝家提亲,这是这几年的心病,自从见了钰儿,泽修心内无数次萌动,自想着能娶钰儿为妻,这一辈子也是值了,况且,祝家那么大的产业……
“祝兄啊,听说了你给皇上画的龙相,深得皇上赏识,你的画呀,在画廊要一千两银子一幅呢!我今次来,定要讨几幅回去!”
“呵呵,泽兄你过奖了,我画工不及许多前辈,只是添了些自己的笔法…你若喜欢,便送你几幅习作…”
“那便谢了,祝兄,你这画虽画得出神入化,容我多问一句,你是祝家大少爷,祝家这产业还不早晚要接手?你倒是不漠不关心”泽修看着陆远,话题又转到了这上面,
“呵呵,生意自由父亲与周世叔打理,不需我管……来来,我特让厨房做了你爱吃这笋干梅菜肉丝,粉蒸肉……你尝尝,可合口味不?”陆远只管着来回给泽修布菜,没有理会这一问,心中生疑,泽修怎会上心祝家产业…
泽修见陆远未做答,放下碗筷,端量着眼儿前的银制牛眼酒杯,“祝兄,这杯子雕工精细的很,鱼儿嘴边还在吐泡,活的一般啊……”
“泽兄,这杯子泽兄若喜欢,便送你几只……你我许久未见,今日是新年,泽兄远途而来贺新岁,陆远谢了,来!敬上一杯,了表谢意…”“同贺新岁、同贺新岁!”
席间,泽修有意无意地问到钰儿与无浊的婚事来,陆远便以自己身在汴京,不知详情推脱了不接话,陆远与泽修正你来我回客套,钰儿回来避开了热闹的西堂直奔陆远的小院,还没进门口便喊:“哥,陆远哥哥!
“呀,钰儿过过来了!”陆远看着钰儿进了院,忙吩咐侍女,“快填副碗筷来”
“哥,有我爱吃的没?我来找点吃的”
陆远笑着指着桌上的清蒸大虾和竹笙鱼肚汤:“你看看,可合你口味?”
钰儿见了泽修也在,收了笑行礼道“泽修哥来了,钰儿有礼了”,泽修见了钰儿又是喜又是慌,站起来忙忙地回礼不小心酒撒了一身:“钰儿姑娘,这酒撒了…看这…”
钰儿婉然一笑,扶着陆远的肩膀:“哥哥最是知道我的!”说着便坐了下来……
泽修的眼神焦糖一样粘在了钰儿身上……
“钰儿,今天在云间楼找你的那女子…你可认识?”陆远问钰儿,
“嗯……我在无浊府里见过她一次,她是金国皇族后裔,硬是要嫁给无浊…无浊回了她”
“这,金国皇族?怎找到蜀口来了……?”陆远皱眉问道,“她在云间楼拔剑,我看这女子性子甚是跋扈”
“唉……无浊对她说和我定了亲,她这就心不甘了,找这儿来,我也正愁,她若再来找我,我是躲还是应……”钰儿抿抿嘴,无可奈何地样子……
泽修一旁听着钰儿与陆远的对话,心中万分失落……他这次来找祝陆远一要打探祝家茶山矿场,二,看看自己有没有机会向钰儿提亲,话还没出口,便听着钰儿说与无浊定了亲,泽修脸上全然没了刚刚的喜色,只低头自顾自地吃菜……
“你和无浊定了亲,我怎不知”陆远问钰儿,
“母亲说了,你的婚事先定好,再定我和无浊的事……哎呀,哥,你别问了!”钰儿一提到无浊羞上了一脸的粉红…泽修一旁看着禁不住暗自嫉妒:靳无浊,怎原本一个小小的道童,却如此好命……
“祝兄,你这酒甚好,我今天就放开,多饮几杯”泽修说着猛饮起来,不到半个时辰便已大醉…正乃:梦破五更心欲折,角声吹落梅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