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无浊严拒了耶律金花,从小便骄纵任性的她实是不能心甘,这便四处几番打听蜀口祝钰儿,钰儿很少与贵女们交集,耶律金花怎肯罢休,得闻云裳汇是待嫁贵女们必来之地,一番准备,内心笃定要和钰儿争个高低……真乃:腊梅不争香,妒风催其落……
钰儿看了看眼前有备而来的耶律金花,一幅誓不罢休的样子,心道:“我与你争这头冠有何意义?你输了反倒又增了羞恼”钰儿上前一礼:“金花小姐,舞鼓钰儿并不专长,这里甘拜下风”
钰儿这一句,让在场贵妇、贵女们惊诧,最后这局不比,那便是放弃了今日的比赛,田馥甄一旁却暗暗佩服,所谓人进我退,既保了前局胜势,又免了这找上门来的争斗,这年纪便有这等做派,怎会看上她儿沈成……
华跃了知钰儿的意思,笑着对田馥甄道:“今儿,我也没给钰儿备舞衣,这局我们就不比了,其他姑娘却别失了机会”
耶律金花一听钰儿不比了,更加愤恼:“你,祝钰儿,你是不敢比了?”
钰儿仍旧是淡笑着点点头:“是,金花小姐,钰儿甘拜下风。”
“我今儿就是来找你的,祝钰儿!其他人,退后!”耶律金花见了钰儿一幅波澜不惊的模样,心中更是气恼,本想借着自己腿脚功夫争个输赢,给无浊做个比较,这祝钰儿不比了,她哪里得来这说辞……
耶律金花拔出剑指着贵女们“我今天就是来找祝钰儿比的,谁要上前,别怪我刀剑无眼!”
贵女们哪里见过这架势,吓得挤成一团纷纷向退后……
田馥甄一见这公主拔了剑,连忙上前道:“欸……公主,今天我这里不是比武,不可舞刀弄枪的……快、快把剑放下!”
耶律金花如此跋扈,让本想息事宁人的钰儿上了气,钰儿冷笑一声讥讽道:“金花小姐,你拿出剑对着手无寸铁的女眷,可真畏英武光彩!”
大家都惊讶地互道“就是啊,这是做什么”“公主也不能这等蛮横呀……”
耶律金花听着仕子、贵女们的议论愤恼道:“若让我收剑,祝钰儿,你和我比舞鼓!”
钰儿冷笑一声,心道:“这金花如此跋扈,定得教训”,“那好,既然如此,你收起剑来”又对华跃道:“母亲,派人去拿我的舞衣”
“钰儿,舞衣在这里,接着”陆远不知什么时候,手里拿着钰儿的剑和舞衣站在仕子中,旁边还站着泽修……陆远把白纱舞衣抛向空中……此刻,钰儿褪去外衣纵身一跃,竟将飘在空中白纱舞衣穿在了身上!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这是周基庭曾教习钰儿的换颜术,类似我们看到的变脸绝技……这瞬间,看呆了所有立在一旁的贵妇、贵女,也看呆了在仕子中的泽修和沈成,耶律金花三分惊诧,这祝钰儿果不一般……
田馥甄已命人将一只三尺直径的大鼓抬了过来,钰儿对持剑僵愣着的耶律金花道:“金花小姐,你放了剑,我和你比”
耶律金花把剑递给侍女,看了看这三尺大鼓,思想半刻道:“那好,谁最后站在鼓上,算谁赢!若你输了,你便退了与靳无浊婚事!”
“随你!”钰儿应一声,纵身一跃跳到鼓上,这舞鼓乃是大宋年轻女子常习的舞蹈,以脚为鼓锤,在鼓上踏出乐点,一要有灵活的身体,二便是体力耐力,试想,一个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能踏出鼓声?这强健的耶律金花也是一跃而上,“咚咚,咚咚咚”两人踏着“将军颂”的鼓点,长袖飞扬,身姿摇曳,婆娑起舞……
耶律金花满心如何将钰儿踢下豉,每步紧逼钰儿,可无奈钰儿身如云轻,体如柔缎,不是轻松一转便是一个跟头,又稳稳地落在鼓中央,反是耶律金花用劲过猛差点跄踉出去,耶律金花无奈竟动起手来,一肘抬起撞向钰儿,钰儿也不接招,腰身向后弯下,双手倒扶鼓,成一弓式,这精彩的一式让旁边贵女、仕子们直看得心潮澎湃,情不自禁地大声喊着“好!”“好功夫!”一个贵女禁不住叫“舞地太好了呀!她怎做到的啊…”耶律金花忙收了劲又出脚向钰儿下盘,只见钰儿一脚踢向上空,又闪了,“这身段软的……”“舞地好!钰儿!”陆远一旁看着钰儿的舞姿叫好,泽修不禁叹道:“真乃形如云鸿,矫若惊龙!”这一旁的耶律金花倒成了跳梁小丑,听到大家都为钰儿叫着好,气恼不已的耶律金花干脆不舞了,直接向钰儿出招拳,钰儿一闪转到耶律金花身后,飞起一脚踢在耶律金花后背,耶律金花即“飞”了下去,只听“扑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到了地上“哎吆!”
“好!”“彩!太精彩了”“好!”“彩…”这起伏不断的叫彩,充满了云间楼的顶阁…
“祝钰儿赢了这局,今日头冠……是祝家的祝钰儿小姐!”田馥甄也从看客中回过神来…
耶律金花这一摔,胸前的舞衣破裂了大口,侍女忙拿着大氅给耶律金花捂盖着前胸,耶律金花又羞又恼,败得如此惨相,恨不得钻地缝里……自不愿罢休,但话已说在前,谁落鼓谁输,便愤愤道:“这次算你赢,下次……下次与你比剑!”说完,侍女们护着,急促地埋着头脸下了顶阁……这时,在楼梯口站着的泽修,递上来一条锦帕,耶律金花甚是意外,抬头一看惊愣了半刻,顺手拿起锦帕又埋着头脸走了……这一幕,让楼梯上面的陆远拾在眼内……
钰儿一跃跳下鼓来,脸上微微地挂了汗珠,华跃忙拿着锦帕给钰儿擦汗“钰儿,都出汗了,”钰儿冲华跃淡笑,又对着拿着贡锦过来的田馥甄一礼“谢田夫人东道礼,钰儿愧领了”
田馥甄打量着一脸粉红又略带香汗的钰儿“何为愧领,这云裳汇十几年也没见过如此精彩的鼓舞,钰儿姑娘,我今儿可长见识了!”
钰儿仍是淡淡的道:“田伯母,您过誉了……”这神色象极了祝正德那波澜不惊的样子……
兰儿一旁侍侯着钰儿穿上锦裙,田馥甄一旁问华跃道:“祝夫人,刚刚,听那公主说钰儿定了婚,倒不知哪家公子有这等福气?”
华跃道:“噢,倒是算定了,只她哥哥陆远还未定亲,未收聘”
华跃说完,带着钰儿做礼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