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已经确信周围没有值得关注的人,白衣男子最终在道场外一处茶棚坐定。
肖俞悄悄多看了一眼,便不敢再向那边偷取目光。
倏地,肖俞只觉灵觉一空,似乎失去了什么目标。
再凝神时,肖俞发现白衣男子“消失”了。
肖俞可以确定,对方此刻其实还坐在茶棚里,因为两人距离并不远,若是一个大活人突然消失,周围人必然会大惊小怪一番,肖俞没理由听不到。
那么还有一个解释就是,白衣男子收敛了自己的气息,收敛得非常彻底,所以他在肖俞的灵觉之中“消失”了。
肖俞感应不到他,反而心中窃喜。
这人既然在道场外匿影藏形,那么自然是要悄悄潜入道场,欲行不轨。最大的可能,就是朱温派他来查探李存勖是否真的被擒了。
这么看起来,刻薄多疑的朱温,的确对寒月上人起了戒心。
否则的话,大大方方派人过来问一句,岂不是更直接?干嘛要派出一位这样的高手来做哪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按照肖俞的思路,接下来,无论事情如何发展,朱温总会确认李存勖就是被寒月上人擒下了。那时朱温必然会向寒月上人咬人。而寒月上人只要不想和朱温撕破脸,多半会送个顺水人情,将李存勖交给朱温。
只要李存勖不在寒月上人手上,肖俞想要救他就容易多了。
只是若救得不及时,只怕世子爷会吃些苦头。毕竟朱温不是按月上人,那可是恨不得生吃了晋王李克用。现在拿住了晋王世子,岂能不物尽其用地好好出一口恶气?
更有甚者,一刀杀了,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肖俞已经打定主意,只要回头朱温派人来押解李存勖,他就在路上出手劫囚。
若是惊动了寒月上人,那就拼尽全力保得李存勖安然离去。自己束手就擒,想来是能保住一条小命的。
不知不觉,白衣男子在肖俞灵觉中“消失”已经超过一刻钟了。
肖俞既不敢神念外放去搜索白衣男子的去向,也不敢抬头去看,心中甚是焦灼。
又过了一刻钟,肖俞估摸着白衣男子若是真的欲行不轨,此时早就潜入道场了。咬咬牙,一点点抬起头,向茶棚看去。
原本白衣男子所坐之处,果然已经换了旁人。
肖俞松了口气,探起上身,正要找个无人注意的间隙溜下去,忽地头上劲风飒然,肖俞顿时心生警兆。
“我就说嘛,一靠近这片区域,就有些心神不宁。你也算藏得不错了,我居然没发现你。”白衣男子不知从来冒出来,立在屋脊之上,冷冷地看着肖俞。
肖俞见状,一个鲤鱼打挺,稳稳地立在檐上,拱手道:“前辈好功夫,晚辈都不知您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白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嘲弄:“死到临头,还有心思逞口舌之利?”
肖俞笑道:“前辈方才还在说晚辈好功夫,怎么一转眼就要取晚辈性命?您好歹也是成名的高手,怎么一点惜才之念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