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嘿嘿一笑:“我说要你帮我将天行苑连根拔起,你也做不到。算了,给你出个简单点的题目吧,将你假如天行苑以来的所有事情,都原原本本写下来,我要好好认识认识这个猎手团。”
红袖默不作声,脸色一变再变。
忽然,红袖扬起头,对李存勖道:“我父母双亡,仅有一个幼弟,现在在总舵练杀堂受训。”
李存勖低声重复了一遍:“练杀堂?”
红袖点头道:“正是。练杀堂在各地收罗资质上佳的少年,从小培养,长大后,便是天行苑的杀手骨干。”
李存勖笑道:“孙敬轩看得到长远。百年大计,人才是头等大事。他这一番谋划,让我刮目相看。”
红袖又道:“练杀堂中,也有许多是苑中杀手的子女亲友,总舵将之集中在一处,既能调教培养,又能监视要挟,一举两得。”
李存勖道:“所以,你希望我先将你幼弟接出来?”
红袖款款起身,走到李存勖身旁:“郎君若是能将舍弟救出火坑,红袖愿为郎君当牛做马,生生世世服侍郎君。”一脸热切地望着李存勖,似乎呼吸也急促了些。
李存勖沉吟了一下:“这个···倒也不难···”
红袖抬起右手撩了一下垂在耳旁的一缕青丝,动作妖娆妩媚至极。李存勖不由得呆了一呆。
下一刻,红袖向李存勖伸出了手臂,似乎要搭在李存勖脖颈之间。
孰料李存勖闪电般后退半步,抬手将红袖的手腕刁住,用力一抖,红袖手中一枚幽蓝的银针落到地上。李存勖笑道:“这枚银针,淬毒了吧?”
红袖吃痛,低呼一声,似乎想要挣脱。李存勖出手如电,顺着红袖的手臂向上连抓数下,只听“喀啪”几声轻响,红袖右臂从手腕到肩膀都已经被李存勖以分筋错骨的手法掰开了关节。
红袖飞起左足,向李存勖腰间。李存勖顺势抓住,如法炮制,又是“喀啪”几声,红袖左腿关节尽数被李存勖掰脱了臼。随即李存勖轻轻在红袖肩头击了一掌,红袖落到身后的坐榻之上。虽然摔得不甚重,但一臂、一腿都已经使不上力,一时倒也难站得起来。
李存勖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方才落在地上的银针,确认针尾并未淬毒,小心翼翼地伸出两指拈起银针,走到红袖身旁,拿银针在她脸上比划着,道:“也不知你们天行苑一向都使什么毒,要是你自己中毒,可有解救之法?”
红袖峨眉紧蹙,一言不发。
李存勖笑了一下,忽然毫无征兆地将银针刺入了红袖肩头。
红袖惊呼一声,下意识抬起左手要拔出银针。李存勖捏住红袖左臂臂弯,轻轻一拧,红袖左臂立时软塌塌垂了下来。这一下手法甚重,红袖已然疼得额角冒出冷汗。
李存勖在红袖身后躺下,风轻云淡地说道:“银针上的毒何时发作,你应该最清楚。要是你这里有解药,就赶紧告诉我。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可不忍心看着这么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死在我面前。那未免太暴殄天物了。”说完,竟然闭上了眼睛,似乎要小憩一会儿。
红袖起初还在闭目强撑,数息之后面上肌肤已经开始微微抽搐,显然银针上毒性已经发作。又过了片刻,红袖艰难地开了口:“解药···解药在···我头上玉簪里···”
李存勖懒洋洋坐起身,拔出红袖头上那只玉质上佳的簪子,来回看了一眼,红袖急急道:“簪头···拧断···”
李存勖依言将簪头拧断,滚出一粒小小药丸。李存勖将之捏在手中,冷笑道:“这回可是真心与我合作了?”
红袖用尽全身力气点了点头,道:“奴家···奴家真心拜服,还请郎君···海涵···”
李存勖也怕拖得久了,红袖就此一命呜呼,自己就白折腾了,手指一弹,药丸飞入红袖口中。
红袖立刻咽下肚去,闭目片刻,脸色缓和了不少。
李存勖见状,出手缓缓将红袖脱臼的关节一一接好。红袖站起身,舒展了一下手脚,似乎已无大碍,垂下臻首,不敢再多说话,静听李存勖发落。
李存勖依旧冷着脸,看了红袖半晌。红袖正心惊肉跳之际,李存勖忽然道:“现在我的火气比方才更大了些,你不是说要给爷败火吗,现在你要如何败法?”
红袖忐忑地想了想,又偷眼看看李存勖的神色,蓦然一笑:“奴家的法子···不可说··”牵起李存勖的手,李存勖并未甩脱,而是随之起身,两人一前一后,转入了屏风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