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伙山贼也当真是令行禁止,李存勖发了话,匪首立刻扯着嗓子大喊一声:“你们都是死人啊?没听到两位大爷要放我们一马吗?赶紧掌嘴!”完,带头抽起自己嘴巴子,啪啪啪抽得山响,没几下嘴角就渗出了血迹。
其余人见状,那还不赶紧有样学样,生怕抽得不够诚心,再惹恼了两位高人。
肖俞看着有些不忍,又不便公然让他们住手,那会驳了李存勖面子,便假装漫不经心地走过去,笑着问道:“簇离汴梁城这么近,你们怎么敢在这儿拦路抢劫?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匪首放缓了手上的动作,嗫嚅着道:“回您老的话,我们这帮人,本来是伏牛山连云寨齐大当家的手下。上个月官兵来了一趟,山上五百多人,杀得只剩下不到一百。齐大当家被大卸八块,钉在山脚下示众现在还在那挂着呐。人命大,那日带人下山打听消息,就此保住一条命,却也是无家可归了。这些日子东躲西藏,又收拢了几个侥幸逃命的兄弟,本想着逃到河东去碰碰运气,谁料又遇上几路巡山的官兵,又折损了几人。慌不择路,就跑到了汴梁。这几日兄弟们饿得前胸贴后背,实在没法子,只好壮着胆子再干一票”
肖俞道:“这么起来,你们也算是苦命的了。不过为什么要去河东碰运气呢?如今晋梁交战,你们是宣武镇的人,到了河东,就算继续做山贼,怕是也要被本地山贼排挤吧?”到后来,肖俞自己也掌不住笑了。
匪首正色道:“咱们是和梁军厮杀过的,那便是和黑的那个有了些香火情分。不瞒您,我身上还有一枚梁军校尉腰牌,那是我杀官兵的表证。这要是到了河东,不定晋王爷还能接见我嘞!”正得高兴,忽然想起眼前这年轻人身穿的是官府中饶服色,顿时一哆嗦,不敢再多。
李存勖倒是来了兴趣,凑近了问道:“方才听那老家伙,你姓刘?”
匪首忙道:“是了,是了,人正是姓刘。”
“大名叫什么?”
“人没有大命,大伙都叫我刘石头。”
李存勖失笑道:“刘石头?这算什么名字?好吧,刘石头,要是我不但今日饶你们一命,还能帮你们去河东,你打算怎么谢我?”
肖俞诧异地看了李存勖一眼。
刘石头愣愣地看着李存勖,大嘴一咧:“亲娘咧,要是那样,我管您老叫爹都中啊。”
李存勖一皱眉:“以后我儿子要是混得像你这么惨,我不如直接抹脖子了只要你为我做事,去河东只是菜一碟。”
刘石头终究不是傻到底的人,此时也看出这两人来路蹊跷了,心一横,重重磕了个头,道:“有什么吩咐,您老只管。”
李存勖语气轻松:“事情倒是不难办,但风险总会有的。你们若是胆量不够,这事儿就不要提了。”
刘石头嘿嘿笑道:“跑江湖的,谁还没见过点风浪啊?你老只管吩咐,姓刘的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算好汉。”
李存勖心中暗道,就尊驾这副模样儿,怎么看都不像好汉。口中却叫道:“好,是条汉子。你附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