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她再继续往下说,沈明筝也大概明白了。
而后就见江婉走过来朝她摇了摇头。
“不是什么好看的,无非是年轻男女情窦初开,一时干柴遇着烈火意乱情迷罢了。”
说着,江婉便不让明悦再说,只让她先去把采到的菌子洗干净。
等明悦依依不舍地捧着菌子离开,江婉才走到沈明筝跟前,轻声问她:“筝筝,你们村里可有第二个姓高的秀才?”
沈明筝知道江婉这话是什么意思,便看着她摇了摇头。
“那你这位堂妹可有苦头吃咯。”
江婉见状,看好戏似地叹息一声,自行往明琅那边去了。
沈明筝见江婉如此说,心头也意识到点什么,想起前不久高秀才才拦住自己的路,想趁黑行不轨之事,沈明筝便在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去跟沈明芳提个醒。
但又想着先前沈家老宅着火那天,沈明芳那泼辣样,以及上辈子她不止一次陷害她和明悦,害得她们被周兰英打骂的事情,沈明筝犹豫了下来。
沈明筝站在那里沉思片刻也拿不出个主意,便索性暂时将这件事情放到了一边。
回头嘱咐明悦她们也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之后,沈明筝便彻底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
当天晚上,不知谢时彦是在生她的气,还是有别的原因,晚饭也没出来吃。
他不出来吃,沈明筝也没去叫他。
带着明悦等人自行吃过晚饭,便烧水洗漱后回房睡下了。
对于沈明筝和谢时彦两人之间异样的氛围,明琅还小,是察觉不到这些事情的。
至于江婉,一向不喜沈明筝与谢时彦走得太近的她,看到两人如今这副模样,心头倒是十分高兴。
晚饭的时候就着自己采回来的菌子,还高兴地多吃了半碗饭。
而明悦见状,虽然看出了点什么,但一向以沈明筝为主心骨的她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只在晚饭过后把谢时彦那一份给他送去屋里,便离开了。
等一家人洗漱完毕,天色便彻底黑了下来。
明悦和明筝姐妹俩躺在床上了,明悦见沈明筝翻来覆去好半晌都未曾睡熟,才见她转过身来,看着她问道:“阿姐,你睡不着吗?”
听到明悦的声音,沈明筝又一次翻身过来平躺着将手肘放在脑袋后面,懒洋洋地看着窗外明晃晃的月亮。
“嗯!”
“是因为时彦哥哥吗?”
“你怎么知道?”
听到沈明筝叹息的声音,明悦侧身过来,看着月光底下,自家阿姐那清晰的侧颜。
“阿姐,虽然我不了解时彦哥哥,但我觉得他一定是一个有很多很多故事和苦衷的人。”
听到明悦这话,沈明筝诧异地转头看她:“为什么这么说?”
“我不知道,就是感觉。”明悦安静地靠在她身边,轻声说道。
“先前做饭食生意的时候,我不常在家便也不了解他。
后来不做生意了天天在家呆着之后,我就发现时彦哥哥总是一个人在那里安静地呆着。
要么躺着,要么坐着,经常一坐就是大半天。
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的身上能露出那么多的悲伤。”
“哦!”
沈明筝听后轻轻应了一声。
而后她不禁在心里感叹:是啊,像他这样的身份,又怎么会没有苦衷呢!
沈明筝心头的声音刚刚落下,就听明悦突然有些激动地看着她:“可是阿姐你知道吗,能治愈时彦哥哥这种悲伤情绪的人似乎只有阿姐你。”
“我?”沈明筝还沉浸在自己的感慨中时,突然被明悦这样的话给惊到。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对于谢时彦竟然还有这样的作用。
“嗯!”明悦看着她,肯定地朝她点点头。
“阿姐你不知道,你不在家的时间里,时彦哥哥头疼的病症又发作了好几次。
我看到他每次都被痛得脸色惨白,满头大汗。
可是他每次当他痛得快晕过去的时候,只要我们提到你的名字,他就会好很多。
而且我发现,每次只要你一回来,时彦哥哥的心情也会不知不觉地好起来。”
明悦说完,沈明筝整个人便愣在了那里。
她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事情,或许平时的她实在太忙了,她从来不知道谢时彦经常头痛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竟然对他有这么大的作用。
听到这些,沈明筝的心好似被什么利器给刺了一刀般,有些难受。
待她缓了半晌,才听她轻声道:“小丫头别瞎说,时间不早了快睡吧!”
说完,沈明筝便背过了身去。
“我没有,真的阿姐……”
明悦下意识还想再说,然而自家阿姐已经转过身去闭上了眼睛。
无奈,她也没再继续往下说,重新躺下来安静地睡了过去。
明悦睡熟之后,沈明筝又悄然睁开眼来。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听到明悦说了那些关于谢时彦的事情,她的心像是突然被什么击中,空了一块出来。
依旧无法入睡的她,一直被那种感觉制约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躺在床上的她已经看不到窗外的月光了,才终于起身披上外衣出来。
皎洁的月亮挂在头顶,照得院子里一片明晃晃的白。
看着凄清的院子,她突然很想去看看谢时彦。想去告诉他,如果他不想走,那便不走吧。
虽然晋国皇室的人担心放虎归山。
但是或许燕国的人更不希望他回去。
毕竟他一旦顺利回去,就等于给他们又增加了一个竞争对手。
如果这个竞争对手一直留在晋国,或者是死在外面,都比他回到燕国要好。
想到这些,沈明筝突然有些后悔。
后悔自己下午的时候太冲动了。
当时的她并没有站在谢时彦的角度为他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