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筝看着被她拒绝过的两万两银票,心里咯噔一声,而后才将放在银票后面的信笺拿起来看。
信笺上只有简短的几个字:如你所愿,后会有期。欲知金簪来历,燕国皇城见。
“?”
信上短短两句话,却将沈明筝整个人都惊在了那里。
看到‘金簪’两个字,沈明筝下意识便想到阿娘留下的那支金簪。
可那金簪除了她们姐弟三人,并没有别的人知晓。
谢时彦又是如何知道的?
他留下这话是什么意思?那金簪是阿娘最宝贝的东西,不用想也知道凭着那支金簪说不定能帮阿娘找到家。
难道……谢时彦知道阿娘是谁?
手里握着那封墨迹已干的信笺,沈明筝脑海里瞬间冒出无数个问题来。
谢时彦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真的知道金簪的来历,还是他只想以此来诱哄她去燕国?
沈明筝木楞地在床沿上坐下来,原本就没有什么睡意的她,现下更清醒了些。
脑海里那些纷繁复杂的事情反复出现,搅得沈明筝不得不将这段时间以来与谢时彦接触的细节都仔细回忆了一遍。
刚出现时脸色苍白浑身是血的他。
她帮他包扎伤口,检查腿骨时满是戒备的他。
再到后面知道她们不是坏人后,终于放心下来变得坦然的他。
坐在床沿上的沈明筝,就这么握着银票和信笺安静地回忆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一早天明时分,明悦一觉醒来发现她不见了,才出门来找她。
见她从谢时彦屋子里出来,明悦和江婉等人才都知道谢时彦已经离开了的事情。
江婉知道后倒是未置可否,只是明悦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却直接被沈明筝阻止下来。
待她去灶房里面打水简单洗漱了下后,早食也未吃便出门往忻州城去了。
不知道是因为她心里装着事情,还是因为今天发生了什么。
一路走来,周围的气氛都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起先是入城时的看守,对进出城的人检查得更加严格起来。
其次就是走在路上的行人,虽然如同往日一般热闹,但是大家脸上似乎都没了笑颜。
且一个二个都是一副行色匆匆、心神不宁的样子。
甚至还有不少人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急匆匆往城外走去。
沈明筝看到这些异样的情况,下意识觉得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顾不上再纠结谢时彦离开的事情,沈明筝加快脚步来到富祥酒楼,却见徐掌柜正在往门上贴告示。
沈明筝快步走上去看了一眼,发现告示上写着的竟然是暂停营业的通告。
沈明筝连忙问道:“掌柜的,你这是?”
徐掌柜见沈明筝来了,加快动作三两下将告示贴好后,便拉着她往店里走。
“你跟我进来。”
走到店里,沈明筝才发现曹芮竟然在里面。
看那焦灼的模样,似乎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在等她。
见她终于来了,曹芮赶紧过来拉住她的手,而徐掌柜也在这个时候将酒楼大门给关上了。
沈明筝看着他们这怪异的举动,面上露出大大的疑惑来。
不等她询问出口,就听曹芮道:“我时间不多,不能与你多解释。
爹爹让我跟表哥一起离开,我放心不下你,赶过来跟你说一声。”
说着,曹芮略微顿了一下,继续道:“大晋就要乱了,忻州临近燕国,不是久留之地。
你尽快出城回家去,没有可靠消息之前不要再过来。”
说完,曹芮便上前紧紧地抱了沈明筝一下。
不等沈明筝多问,便快速地松开她离开了。
沈明筝站在酒楼大堂看着曹芮戴上兜帽离开的身影,有些反应不过来。
就在她还在愣神之际,徐掌柜已经从吴账房手上接过一只钱袋来交给她。
“明筝啊,这世道就是这样了。
徐叔本来以为咱们还可以一起共事许久,没想到说乱就乱了。
这是你这段时间以来的月银和分红,你拿好了就快按曹小姐说的回家去吧!”
说着,徐掌柜便把那只沉甸甸的钱袋交到了沈明筝手中。
“只是你回家之后也万不可坐以待毙。
咱们忻州位于两国交界,朝廷的军队已经到了城外三十里地的位置。
后面一旦两国开战,不只是苦水村,恐怕连忻州城也保不住。
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你可要思量清楚”
说着,徐掌柜便往门外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这边,才将沈明筝推出门,冲她挥挥手示意她快走。
沈明筝见状,终于知晓了大街上那些人为何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样,再没有时间与徐掌柜话别。
沈明筝看着徐掌柜点点头后,便收好钱袋赶紧离开了当下。
只是当她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却见守城的士兵越加的多了起来。
听那排查的架势,甚至已经到了只出不进的地步。
见此情形,沈明筝赶紧跟着人流出了城。
等她们刚走出城门不远,就听城门口闹了起来。
待她回过头去看时,就见城门竟然已经关上了。
城门之外,那些没能进城的人簇拥在城门底下,疯狂的闹腾起来。
一道沁凉的秋风吹来,沈明筝的心凉了半截。
再顾不得思考别的,加快脚步往家去了。
等她回到村子时,村里人也都知道了忻州城的事情,纷纷赶往里正家,请他拿个主意。
看大家是继续留在苦水村等着朝廷军队的到来,还是说大家伙儿收拾收拾准备逃难去。
沈明筝见此情形,不等里正通知,她在心中便猜到了最终的结果。
于是沈明筝便加快脚步飞快地往家跑去。
等她跑到家门外的时候,恰好遇到明悦从家里出来。
沈明筝见状,拉住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