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缺眉眼流转,一下便看到阿回没来及收回的惊讶表情,拍着胸脯道:“你可别看他现在这么冷,我遇到他那时候他脾气可大了,动不动就上手打人,我可没少被他揍。”说着还摸着自己的下巴,好像在回味着什么。
身边孤青瞪了他一眼,忍不住干咳了两声,应缺连忙闭嘴,摆摆手道:“我瞎说的,你们别在意啊,哈哈哈。”
笑过之后,应缺松开搂着孤青的胳膊,问道:“不知两位怎么称呼?”
薛莲答道:“我是薛莲。”
“哦....你就是竹羽灵官的那个弟子啊,以前老是听说你的大名,说你遍读书阁,有望继承竹羽灵官的衣钵呢,我还以为是个枯燥的女夫子样的人物,满嘴大道理的那种老学究,我生平最讨厌这种人了,没想到你本人长得这么漂亮啊,哈哈哈...”
眼看应缺又开始满嘴跑火车,薛莲也忍不住低咳了两声,应缺也识相的闭了嘴,目光又落到阿回身上,被那双狐狸眼盯上,阿回不自觉的觉得身后发毛,挠着头发,道:“我叫阿回,是...是新入门的人...”
应缺一听,眼睛都快发亮了,阿回有点害怕的瘪了瘪嘴,他那是什么意思啊,应缺一拍掌,哈哈笑了两声,道:“这么久了,总算给我逮到一个还没有被赵老头洗脑过的新人了,真是缘分啊....”
阿回扯了扯薛莲的衣角,向她投去求助的目光,薛莲道:“赵夫子是奉灵的教课夫子,新入门的奉灵使都被跟着他学习一个月,就像我在竹羽居给你上课一样。”
应缺抱着胸撇嘴摇头,道:“好好的新人,被赵老头教上一个月,都变得没意思了...”
薛莲笑道:“赵夫子一个普通人,半生研习灵物,对灵物由来习性以及奉灵的规矩了如指掌,奉灵中不少规矩还是赵夫子提的建议呢,新入门的奉灵使能得赵夫子教诲,是三生有幸。”
应缺当年入奉灵时,因为太过放肆,玩心过重,被赵夫子活活树立成了反面典型,生生在他手下待了两个月,每天听他老头子念经,耳朵都要起茧了,如今又听见这样的话,简直耳朵痛,皱着脸对薛莲道:“别说了别说了,我错了还不成吗?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薛莲一面高深莫测的笑容,闭上了嘴,阿回一脸崇拜的看向她,薛莲虽然久居书阁,但是奉灵中的事情,她师父竹羽灵官时常说起,毕竟她的师父也是个耐不住寂寞一心向自由的跳脱性子,应缺这样的人物,他可是一直心向往之,可惜应缺一门心思在外面浪,师父又久居都城,所以是一直向往不得见,所以应缺的事她还是知道一二的。
应缺收敛了玩笑的样子,将背上的剑匣放下,道:“我可是来干正事,把东西放进来吧。”应缺打开剑匣,孤青把手里的坤剑和游令放了进去,应缺合上盖子,背好剑匣,走进房间。
佩娘一身孝服坐在床沿边,中年男人拱手道:“在下杜三,我们三年前曾见过,今日是来收回杨舒身上的灵物。”
佩娘顺从的退到一边,杜三扯下腰间的黑色荷包,取出里面一块完整的白玉,他将白玉放置到杨舒的尸身上,向后退了三步,手上捏诀,低声念着咒语,念完之后,高喝一声,“起!”
尸身上的白玉应声浮起,无数白色发丝般细的丝线从白玉中暴涨出来,顺着脖子两侧钻入尸身的后脖颈处,窸窸窣窣,像是在寻找什么,不多一会,丝线包裹成一团,这是出来了,那一团线回到白玉中,白玉也从空中重新落到尸身上,原来完整的白玉上却像是多了些流动的丝线。
整个过程不过几次呼吸间便完成了,站在一边的佩娘却像是没有瞧见那些丝线钻入了杨舒的尸身,阿回想佩娘是普通人大概是看不见那些东西,杜三把白玉拿回来,依旧装在他腰间的黑色荷包里,处理好白玉,杜三问道:“杨舒可曾说过死后想要怎么处理自己的尸身?”杜三这么问是因为要为杨舒处理后事,也要征求杨舒的意见,若是他生前有过要求,那么杜三一定会为他做到。
佩娘道:“他想要火化。”
杜三点了点头,火化容易,然后从怀里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银钱,递给佩娘,佩娘有些惊讶,没有接过,“这是...什么意思?”
杜三道:“你是杨舒的妻子,这些钱是希望你后半生能过得安稳富足,这是我们的规矩,收下吧。”
听见杜三这样说,佩娘也点头收下了。
正好应缺推门进来,杜三问道:“东西收好了吗?。”
应缺道:“游令和坤剑都收好了,你呢?”
杜三也点了点头,问道:“没有别的了吗?”
薛莲拿起手里的几本书,问道:“杨舒新着的游记暂时在我这里,可否待我读完?”
杜三点了点,“等到温城的事处理完了再交还也不迟。”
杜三看着三人,略微思索了一下,询问道:“后事就由我和应缺解决,温城的事可否由几位先行着手,乐无柳灵官说温城的事情可能有些棘手,还是早些打探吧,我们处理完后事马上与几位会合,诸位意下如何?”
几人都纷纷同意,孤青带着薛莲和阿回离开了,仅留应缺,杜三和佩娘三人处理杨舒的后事。
杨舒和佩娘居于城中,若是火化必定引起烟雾,来之前杜三听闻温城最近风声鹤唳,在城中起火怕是会引人注目,还是将杨舒的尸体搬运到城外再行焚化吧。
另一头,三人出了院子,阿回问道:“咱们现在去哪里啊?”
薛莲提着书本,道:“自然是先回百明客栈。”
阿回不解,“我们不是要去查温城的事情吗?不去城主府吗?”
薛莲笑着摇了摇头,“城主府已经请了正司宫的人来破案,咱们贸贸然上门只会把这件事弄得更复杂,况且,咱们现在连温城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不得先去找知道发生了何事的人询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