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又没了!”知月指着左边天幕焦急地看向老君。
老君立刻心领神会,现在水面上已经看不到人,小徒弟当然坐不住了。
他手指轻触左边天幕,向上一划,幕布当即切换出了水下的画面。
刚才那章鱼拿在黄金巨人手里的时候,就像个臭虫,一到普通人中间却成了巨无霸。
八条带有吸盘的庞大触角不断扭动,追逐着它眼中的“小虾米”。
一旦抓住食物,它便会迅速卷回身下,直接吸入腹内。
这大鱼动作极其敏捷,刚一入水,几个逃得慢的福灵弟子便葬身鱼腹。
眨眼之间,几乎所有的移动目标全部被他俘获。
只有灵力稍高一些的狼神和寅虎,拼了命破坏掉它的触须,勉强躲入白骨堆避难。
知月和老君在幕布这边看得清清楚楚:
那东西像吃蛤蜊一样,把星宿们从高光甲里吸出来,吞下去,再将“壳子”丢弃。
动作之快,一气呵成,简直就是天生的水下猎食者。
然而,让老君颇感意外的是,眼看着全军覆没,生死兄弟只剩下两人的小徒弟,这次并没有哭,反倒出奇的冷静。
“月儿,你……”
某人一动不动,老君以为她突遭巨变吓傻了眼,只得小心翼翼地推了推她。
“我没事,师父,他们也会没事的,”知月回头报以浅笑。
“哦?怎么讲?”老君追问。
“大统领也被那八爪怪吃下去了,不是吗?”某人眸光之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神色。
“这个为师也瞧见了,可他那遁地之术有用么?”老君一脸狐疑。
他可不认为穿山甲能在没有空气的鱼腹中挖出什么通路来。
知月伸出食指冲老君摇了摇:“师父可还记得,先前大统领一直以杆撑船,搜索幸存者来着?”
“记得啊,”老君接茬道:
“当时我还纳闷呢,他哪来的那么根杆子,你那叶船又不是普通小舟,他何必多此一举……”
“等等!你不会把老夫给你的棒子也送人了吧?”老君歪头看向某人。
怪不得他刚刚觉得那撑船的杆子那么眼熟呢,敢情是小徒弟又拿去送人情了。
这败家娘子他真得管管了,那如意金箍棒是她齐天大圣的招牌啊,怎么能说送人就送人了呢?
失忆是失忆,犯浑可不成。
“没有没有,哪能呢,”知月赶忙摆手解释。
“那可是赔上了我自己,才得来的宝贝。”
“徒儿知道轻重,我只是怕大统领一人深入虎穴,再有个什么闪失,暂时借给他防身的。”
知月想起老君当初用那铁棒胁迫她就范的事,腹诽尤甚。
“这还差不多,”老君挑眉又问,“不过……以他的修为,又如何拿得动你那一万三千五百斤的神兵呢?”
“开始是拿不太住,我与他渡了些灵力,问题就解决了。”
知月得意地笑笑。
“你!”老君顿时面如锅底,袖子一甩,直接不理她了。
“师父你快看,那章鱼的肚子变形了,”某人没心没肺地继续拍着手。
果然,左边幕布上章鱼已经被撑成了棒子的形状,片刻之后便爆开了。
下一秒,团团黑水涌向四面八方,整个水底世界都熄灯了。
“水怎么变黑了?那东西不会有毒吧?”
知月见老君没回话,便过来扯他的袖子。
“老夫不知,”老君转向一边。
“哪有师父不知道的事啊?”她终于发现有人不高兴了。
“你走开,老夫不想同你说话,”老君转向另一边。
“远尘,你怎么了?我把兵器交给大统领,你生气了?”
某人知道弟兄们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也便耐着性子同她的远常使磨起了牙。
“只是借用而已,你干嘛那么小气嘛……”知月捧起了老君的脸。
“你到底明不明白?你体内的灵力非常特殊,也是异常珍贵的。”
老君被她那无辜的小眼神给打败了,叹息道:
“你那花器,与强者相合,可互为助益,遇强则愈强。”
“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我、如来、昊天、遮天皆在这一层。”
“与若者相合便是你滋养他,对你无益,只会耗损自身,你何苦……”
知月闻言,面色通红,一时无语。
原来是这老醋坛子又想歪了,如此危急存亡之秋,她怎么会红杏出墙呢。
唉!她在他心里便是这样的急色么?好扎心,好丢脸哦……
老君见知月一言不发地退回到座位上,以为是他话说重了,心里也不是滋味。
“章鱼吐墨对人类无害,只是暂时迷惑敌方的视线罢了,”他开口缓和道。
“哦,”知月小声应和。
左边天幕上的墨色还没消散,右边天幕上的黄金巨人已经开始移动。
之所以说移动,是因为他太过高大笨重了,每向前一步都慢得很,完全算不上是在走。
福灵山的那片水泽,也只没过了黄金巨人的脚踝,他从抬脚到落下,水面波涛翻涌,带出水族无数。
然而,他似乎已经不在意那些附着在他身上的水族了。
他目视前方铿锵落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远方等待着他。
此时太阳早已落山,只余一轮皓月跟在他身后。
星辉点点洒落夜空,水面浮光掠影,亦真亦幻。
这样不合时宜的美景,幕前之人是无论如何也欣赏不来的。
知月眼晴盯着屏幕,盘桓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他这是要去哪儿?”
“难道他不打算消灭狼神他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