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况下,农户比军户好,因为军户地位低下。
但按照卫家人的商议,他们就没有老老实实做军户的打算。
他们的目的,是夺权。
楼州距离国都,三千公里,多民族杂居,在这里,庆阳国诸公几乎没有掌控力。
在这个地方,奉行谁拳头大,谁就是道理。
在这个地方,有许多军户,一辈子回不了家。
在这个地方,几乎都是流放的犯人。
卫家人分工合作,卫大到卫五,全部进去军营,丁黟在家,教导弟弟妹妹。
卫大卫二的妻子,照顾家人。
一家人同心协力。
卫氏族亲,成功到达楼州的有203人。
从那会的251,到203,一千多公里的路,只减员48人。
其中包括自已作死,身体不适,突发疾病等等。
差役,则是从38人,活下来的只有5个人。
走到最后,许多卫氏族亲回过味来,一开始他们拼命讨好差役,针对卫家人,没想到没有讨到好,反而葬送自已家人的性命。
后来,卫家人立起来,露出锋利爪牙,他们的存活率却大大提升。
卫氏族亲,许多人跟着卫家人一样,入了军户。
少部分人,成为农户。
卫家没有干涉他们的选择,也和卫氏族亲,并不亲近。
所有关系中,一旦有裂缝,再想修补,需要付出百倍千倍努力。
庆阳国军事羸弱,重文轻武。
前朝末年,三国鼎立,直到如今。
庆阳国弱,偏安一隅,还需年年给其他两国上贡,让别人不要打他们。
失了卫大将军,北边门户洞开,割让两城得以求和。
边疆混乱,庆阳国的的边疆,几乎都是被他国劫掠的地方。
边关百姓,苦不堪言。
国都,靡靡之风盛行。
壮大实力第一步,屯粮屯兵。
楼州的百姓,环境恶劣,民风剽悍,几乎人人皆民。
多民族杂居,地势险要,背景复杂,即使卫家在这里搞事,也能保证消息传不到国都。
如今,摆在卫家人面前,有一个急需解决的问题。
粮食。
楼州的粮食,来自两个途径,一个西域诸国。
一个是庆国内部,翻山越岭运来。
而价格,贵到百姓无法承受的地步。
也就是说,只要谁能解决粮食问题,谁就拥有楼州的绝对话语权。
楼州当前的粮食,以青稞为主。
产量低,吃不饱才是楼州的正常情况。
丁黟几乎在每个世界,都有收集种子的行为。
正好,空间中,有不少针对高原环境,培育出来的高产良种。
只需一年时光,便能解决楼州粮食缺口问题。
要不了三年,楼州将尽收麾下。
现在最重要的一步,是卫大等人收拢楼州兵权,以兵对民,强行收拢土地,并开垦出更多的土地。
多管齐下,还有丁黟无限开小灶中,过了半年,楼州衙门和兵权,全部掌握在卫家人手中。
丁黟,全程充当军师一角,出谋划策。
卫大感叹:“大妹若是男儿,定可驰骋疆场。可惜是女子,只能困于后宅。”
其他小的连声附和。
语气中,是遗憾,是嘲弄。
回应他们的,是丁黟大逼兜。
丁黟转头看着卫大,皮笑肉不笑,“瞧不起女子?大哥长本事了,也是,大嫂在后宅,照顾你们,原来在你们眼中,啥也不是。我这就去和大嫂中,男儿当自强,以后你们的事情,自已做。”
卫家男儿,连连道歉,丁黟还是没放过他们,每个人都给单独提溜出来,狠狠揍了一顿。
“男儿在战场上拼搏,女子亦在家中养育儿女,伺弄田地,使得男儿无后顾之忧。男女有别,只是分工不同,不是男子天生该凌驾在女子之上。”
说完这些话,在场大大小小的女子,皆眼带泪花,抬着头望着丁黟。
在这个封建时代,提男女平等,丁黟也觉得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听到卫大等人那种理所当然的话,丁黟还是忍不住怒了一下。
对自已的姐妹妻子都摆出一副看不起的样子,还能如何奢望外人看得起他们。
卫大的话一出口,卫家女子便低着头。
历经磨难,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自家人却率先瞧不起自家的女子。
丁黟没打算一定要纠正时代的错误,她只是想在这些人心中,留下一颗种子,等着它们发芽、开花、结果。
“大妹,对不起。”卫四率先道歉,接着是卫大。
几个小的,簇拥着丁黟,叽叽喳喳安慰她,说他们没这么想。
卫大是因为权衡利弊,卫四的心疼妹妹,几个小的,是因为和丁黟朝夕相处的孺慕。
剩下的人,踌躇着未表态。
人心,始终是最复杂的东西。
临睡前,卫玉成来找丁黟,小小的少年,站在门口,神情纠结。
“有事?”
“没事,”
卫玉成连忙摆手,语气一顿,无比认真对丁黟说道:“大姐,我觉得你说的对,男女只是分工不同,爷爷和大伯二伯爹常年在外打仗,家里是奶奶和伯母们支棱。”
扑闪着一双纯洁的眼眸,卫玉成左右看看,如做贼一般,凑近丁黟,悄悄道:“有次,我听见奶奶和人抱怨,说是爷爷在外打仗,她在家拉扯着三个小的,还要孝顺太爷爷太奶奶,苦不堪言,为何到最后,所有人都觉得是她在家享福,明明她也很累。”
“大姐不要生气,你还有我们。”
卫玉成,卫若霜庶出弟弟。
快九岁的他,虎头虎脑,眼中全是对姐姐的担心,没有二十多岁时的冰冷,杀人如麻。
丁黟揉了揉卫玉成头发,“大姐没有在生气。”
没生气,因为生气的那些人不值得。
卫大飘了。
才半年,他们便开始飘了。
也敢对着她大放厥词,是觉得她拿不动刀,还是认为她会不求回报,毫无怨言的帮助他们?
或者,两者皆有。
其他人也飘了,这种人,丁黟还怎么指望他们会成功。
大家都过得苦的时候,还能同心协力,当情况好转,却立马将人分成三六九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