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深夜闻斗

银光吞吐,摄取太阴寒精之气,已过了两个时辰。

张元本来道力不差,元神又极通灵,初学这收摄太阴真气的吐纳之法时,还尚不能感悟其中玄妙,随着时间推移,吐纳也越发精纯,忽然生出一点明悟。

心知这摄取太阴真气的根本符篆,乃是因图引象,看似是符篆,其实乃是一门行气之法。

公孙灵祖师法术大多自悟,这门法术,与别的不同,必是天仙成就之时,飞入九天之上,观察过太阴之中灵窍吞吐,得到其中气机消涨之妙,而这太阴九素灵符真文,便是太阴星辰各窍吞吐十二时辰的功行图。

星辰天生造化而得,人身又与星辰有异,若是一味模仿反而落了下乘,所以凝其精要,化为图像,以神观图时,再加注解释义,便可由下乘,日久功深,明悟其中阴阳化合的玄机,得其神意,转为上乘,从而以神御气,与太阴呼吸相通,等到此时,就可以随意召摄太阴真气。

与自己的乾天九阳炼魂妙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一个可以乃是本界就有,包罗天地的正阳之气,肉身在其中孕化而出,无形之中自有灵应,较为易得。

一个是由外界而来,就像一个全新的生物一般,于体不和,但是其中有可取之处,模仿之时,就要取神不取形,到了神意交感之时,便可以随用随发,就像前世的形意拳一般,只要得其神意,自然意到劲生,达到宗师之境。

只不过自己初学乍炼,只得皮象,能够照猫画虎也算不错了,若是那真正最上乘的法术,却讲究无形无相,别创天地,功力不到连门都入不了。

眼看时辰将到,月落群山,太阳初生,张元随即收了吐纳之功,自定中酲来。

再看眼前的的那个黄色葫芦,银光自内中透出,虽然不怎么明亮。

张元伸手,探到离葫芦隔空尺许之地,却也觉的一股冷意传来。

暗道:“这两个时辰的吐纳,其中已经有一点太阴真水,虽然为数不多,几如微尘,但是也不可小视。”

心知若是把这一点太阴真水,打到凡人身上,当时就可将人冻毙,若是放到亩许大的池中,湖水立即结冰,便是盛夏也可数日不化。

而且太阴真气之寒,与癸水真精所炼寒光又有不同,一者天生本质,一者是用玄功妙法,变化玄奇,外表一样,但是内里却不同。

随即真气运化而出,包覆手掌,方才觉的无感,而后盖上盖子,拿起葫芦,手掐灵诀,往上一扬,云烟汇聚,又变为原来模样

也不言语,真气透体而出,将身上的灰尘水迹震散,再入洞中,将那个葫芦放在身旁。

然后垂帘闭目,凝神养气,过了半个时辰,随即醒转,眼看还有不少时辰,方到做平日功课之时。

心中暗衬:“似我此时,可谓一穷二白,那粒九寒神珠,在我真元未复之时,不能祭炼,乾天五神雷功力不够,尚未学会,其余法术又太耗真元,不可轻易使用,与人对敌,别的法宝又派不上大用,与人争胜,除了这粒剑丸,再无其他,还是要好好炼剑不可。”

“自己这门九天剑诀已经初入门径,剑气雷音,飞遁神速,若是再有一甲子的功夫,将剑光凝炼到由有质化为无质,无质再化有质之境,便可融会本身真元,炼就本门的乾天太乙精金剑气,不仅不畏邪污,更是可惜不俱五行克制与元磁之力。”

“似此就算没有别的法宝,凭此神通也能与人相斗,不落败地。”

随即将袋中的那粒剑丸拿出,调息运神,再对其吐呐,却非原先的炼剑之法,而是乾元真经中记载的一门九天剑诀。

如此过了数个时辰,眼看天色已暗,戊时将到,张元随即收了飞剑。

调息运气,又再起火运功,凝炼真元。

似此日升月落,不觉已过三年有余年。

张元除平日除了炼功,便是炼剑,行程排的满满当当,到也不觉辛苦,虽然因为精血亏损,有碍修行,但是也有了不少长进。

不仅真元恢复,而且连泥丸九宫中的玉帝宫也打通,元神也再有进境,飞剑剑光也随平日吐呐凝炼了不少。

眼看再打通天庭宫,那乾天九阳炼魂妙法便可小有成就,元神玄功运化,到时便可收摄九阳之气,不须耗费真元,便可运用本门的乾天五神雷,发出百丈金光雷火,在飞剑之外再有一重对敌手段。

异日出山,又有了一重保障,也就暂息以前真元恢复,便出山寻炉采药炼丹之举,反而苦炼内功。

又是一个月白风清之夜。

张元这日刚吐纳调息完,起火运功,一个周天已经转完,功行正入佳境,已快到物我两忘之时,忽听得上方,传来雷火爆炸之声。

张元本以为是天上下雨,自己居山六七年,似此雷雨天气,已经习惯了,也不当回事。

但是过了片刻,雷声还在作响,其声闷哑,不似寻常天雷发作之音,心中奇怪,暗道:“这声音与天雷炸响其声高亢剧烈之声,大不一样,倒像是埋入土中的鞭炮炸响的闷哑之声,难道是有人在白云山上空斗法不成。”

心中有疑,这功夫自然做不下去了。

随即敛火归元,心醒神归,睁开双眼,自洞中走出。

一出洞外那声更是连鼓自上空传来,正想拔云开视,忽想到若真是有人斗法,见此异象,岂不引人注意,自己只想安静修行,不愿惹事,平日连山也不出,似此若遭了无妄之灾,岂不可笑。

随即将云层开了一个小口,自已用天蝉隐身法飞向上空。

刚立到不远的一个山崖上,抬头上望。

却见上空几十里之处,有一片大有数亩,凝而不散,其黑如墨的千重乌云,内中金光连闪,到处乱窜,其中更传来闷雷阵阵。

“雷声由此处发出,看这黑云,凝而不散,满空百里又无云朵,单这黑云停立,却是异常。”

随即将真气汇聚双眼,运足目力,想看的更为清楚些。

目力加深,已能远视数十里,虽看的也不甚清楚,但好在满空无云,月夜正明,却也可以看的大差不差。

这一看只觉头皮发麻。

却是那满空黑云,哪是什么云,分明是万千密密麻麻的虫子聚在一起,不断蠕动,由远看上去,就似乌云一般。

而离虫云不远之处,还有一个人影,但是周身包裹着黑烟也看不清楚。

那虫云之中,却是有一道青色剑光在其中左突右撞,又有金光雷火自剑光中发出,不断爆炸,但是虫子密密麻麻,几无空隙,一任剑光雷火来回爆炸冲撞,却不分散,只是凸出一块,而后再陷下一块,仍然稳立当场。

张元看到此景,心中暗道:“果然是有人斗法,似此邪气森森,诡异绝伦的驱虫之法,定不是个正教中人运用而出,而内中的那道剑光,偶尔一撇,却能看出剑光青荧似水,纯而不杂,似是正宗传授而来,所发雷火又具有纯阳正气,应是玄门正宗之人。”

“好坏分明,要不要出手助他一助,不过看那虫云一任雷火爆发而无损,不是平常之物,自己要助,也只能乘对方斗法,指挥虫云,猝不及防之下,隐身上去,乘机偷袭主持之人,能不能成功,却是难说,说不得要再破费一次了,希望里面那人,能够多坚持一会。”

心中如此之想,便要准备再次运化五雷神音,而后出手之时。

便听得上空之中,传来一声,狼嗥般大吼,那满空虫云突的泛出一片极惊人的血光,顿时血焰冲霄,火光四射,将天地映得一片血红。

同时在血焰出现之时,张元忽见远方飞来了一道白光,精芒暴射,似经天长虹一般,直扑虫云,同时剑光之中又发出一道紫光,随后只听得一声巨响,却见那大片血焰,顿时被无量紫光雷火冲散,无数虫尸夹杂血光,到处飞散。

那黑烟笼罩的身影,在虫云被雷火冲散之时,却毫不停顿,立化一道黄光向远方飞去,那青白二色剑光也随之跟上,两者速度极快,转瞬之间便化为三个光点,随后消失不见。

眼看虫云之中围困之人,来了救星,瞬间便消灭了满空血焰,随后追那黑烟笼罩之人而去,自己也不用帮忙,乐的清闲。

张元随即又飞回下方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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