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爹是淮南王爷身边的外管事,内宅的事情跟我们没关系。”夏香见她关心自己,便安慰她说,“爹叫你好好养着,已经受罪了,现在就得养回来。”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关怀与温暖,让宋时妤感到一阵安心。她想到老太太的吩咐,不由笑着点了点头。她本来就打算把自己养得好好的,所以躲在屋里不出门。因为立了功,最近伙食和待遇都特别好,还养得圆润了几分。

没过两天,宋王府就知道了合乡郡主的事情。

这事儿啊,说起来便是宋王妃心中如同翻涌的江水,七上八下,难以平复。她坐在雕花木椅上,手中紧握着绣有繁复花纹的锦帕,眼神不时飘向窗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答案。她担心淮南王府那边,会因为宋王府赏了他们府上的一个丫鬟——宋时妤,而心生不满,觉得宋王府的手伸得太长,干涉了他们的内政。

那个丫鬟,宋时妤,是个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女,面容清秀,眉眼间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那日,正是她不顾一切地救了合乡郡主,避免了郡主与腹中胎儿可能遭遇的不测。按理说,赏她应当是淮南王府的事情,毕竟,救主是大功一件,理应得到主人的奖赏。zusu.org 茄子小说网

然而,宋王府,作为合乡郡主的娘家,这一赏起来,动静却着实不小。不仅赏了金银珠宝,还赐了上好的绸缎和滋补品,这无疑是在给淮南王府添堵,仿佛在昭示着宋王府对合乡郡主的重视,以及对淮南王府处理此事的不满。

“娘啊,您别担心。我虽然嫁了人,但始终是爹娘的女儿。女儿有人保护,爹娘给点儿赏赐,这有什么不行的?”合乡郡主身着华丽的锦裙,头戴金钗玉饰,面容温婉而坚定,她轻轻挽着宋王妃的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和安慰。

合乡郡主可没她娘那么多顾虑,她相信自己的夫君周三爷,也相信淮南王府的长辈们会理解宋王府的苦心。

“我是怕淮南王府嫌咱们多事,到时候连累了你。”宋王妃疼爱地望着女儿,眼中满是忧虑。她深知,亲王王府之间的关系复杂微妙,一不小心就可能引发不必要的争端。要不是顾虑着亲王王府不能太过张扬,又因为合乡郡主受了委屈,她真想大闹淮南王府一番,为女儿讨回公道。可要是真那么做了,让合乡郡主以后在淮南王府怎么做人呢?要是真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那日子还能过好吗?

夫妻、婆媳、妯娌之间的关系,本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更别说那府里还有人可能欺负合乡郡主。想到这里,宋王妃虽然心里对淮南王府有些不满,但在老太太面前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别往心里去。”

她这是想帮合乡郡主拉拢淮南王府的长辈,希望他们能够看在宋王府的诚意上,对合乡郡主多加照拂。

“老太太心宽,大嫂也好。”合乡郡主看娘亲忧心忡忡,赶紧笑着安慰,“我挺好的,爹娘别担心。咱们家已经是京城里少有的太平之家了。”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自豪和满足,仿佛在告诉宋王妃,她在淮南王府的日子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艰难。

别的勋贵、王府世族里,女眷们之间的破事儿还少吗?合乡郡主觉得在淮南王府的日子还算清净,虽然夫君有个旧情人董香,但董香被老太太压制着,在周三爷面前也不怎么得宠。这一点,让合乡郡主多少有些宽心。

“你说得对……姑爷对你也不错。”宋王妃低声说道,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欣慰。当初可是她一眼就看中了探花郎周三爷,给女儿选的夫婿。周三爷长得俊,家世也好,现在看来,虽然有通房,但已经算不错了。世家子弟,谁屋里没几个通房丫鬟呢?

让宋王妃对周三爷特别满意的是,合乡郡主怀孕期间,周三爷一直守在她身边,没宠爱董香,也没提拔新的通房。这对于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正春风得意的世家勋贵子弟来说,已经足以让宋王妃高兴了。

“是啊。最近他每天都守着我,生怕我受到惊吓,他比我还要紧张呢。”合乡郡主想起周三爷守在床边的小心温存,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明媚而动人。看到小夫妻感情这么好,宋王妃心里也松了口气,更觉得自己当初选周三爷做女婿真是有眼光,没委屈了女儿。

但她还是忍不住问:“我听说董香……”虽然董香只是个通房,但因为她是周三爷的通房,又因为救了合乡郡主,所以宋王妃也记得她。

“三爷去看过她两三次,坐一会儿就走了。太医说她伤了后脑,有眩晕的症状,还流了血。”合乡郡主看娘亲关切地望着自己,眼神一沉,嘴角的笑容却没变,先给宋王妃递了杯奶茶,然后温柔地说,“娘别担心。三爷虽然感激她的救命之恩,但并没有特别看重她。”

她这么一说,宋王妃看女儿没什么异样,就点头叹气道:“那就好。不然我怕她因为奋不顾身救了你,又确实受了伤,会影响你们夫妻的感情……”她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担忧和无奈,仿佛在为女儿的未来操碎了心。

“就算受伤,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小时候妤(宋时妤)也受伤了。”合乡郡主不想再说董香的事,笑着打断了话题,好奇地问,“娘想赏她什么东西?”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几分期待和好奇,仿佛在期待着宋王妃给出的答案。

“那个小丫头救了你,我恨不得把星星摘下来赏给她!这在淮南王府可能不算什么,但对我来说可是大功一件。”宋王妃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激动和感激。在淮南王府,宋时妤救的只是主子,但在宋王妃眼里,宋时妤救的是她最心爱的女儿,怎么能等闲视之呢?

她命人把东西拿进来,指着几个丫鬟手里的东西对合乡郡主说:“她对咱们家有功,当然要重赏。这是进贡的锦缎十二匹,今年江南、蜀中的新花样……还有燕窝、茯苓、银耳等滋补品……”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几分自豪和得意,仿佛在向女儿展示她的慷慨和大方。

“那个小丫头还小呢,哪需要什么燕窝。我知道她的性子,她正攒家业呢,娘赏她金子,她肯定最高兴。”合乡郡主笑着说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狡黠和机智,仿佛在暗示宋王妃应该给宋时妤更实惠的奖赏。

“没错。小时候妤最爱金子,喜欢买良田、宅子。”画书正忙着端上冰糖燕窝,见宋王妃笑了,也清脆地笑着说,“别看她年纪小,对家业可是认真得很。王妃要是真想赏小时妤,就多赏些金子、银子。她心里高兴,不仅感激王妃的恩德,伤也许都好得快些。”

她这么一说,宋时妤小财迷的形象立刻活灵活现起来,宋王妃也笑了,点点合乡郡主,又指着画书笑着说:“你们主仆啊……生怕我怠慢了这个小丫头。”她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无奈和宠溺,仿佛在为女儿和丫鬟的默契感到高兴。

她们是怕我只给些光鲜但没用的东西,所以帮宋时妤要真正的好处呢。那些锦缎绸缎啊,云锦、蜀锦、苏锦之类的,落在小丫鬟手里难道就有用吗?她的身份又不能穿,只是看着好看罢了。合乡郡主是真心关心那个名叫宋时妤的丫鬟,也知道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对小丫鬟没用,所以只帮小时妤讨要金银这样的实惠。

“那是个实诚孩子,又不是没见过面。”合乡郡主一直觉得宋时妤性格好,平时也对她另眼相看,现在宋时妤又救了自己一命,她心里自然更看重了。她对宋王妃笑着说,“她看起来伶俐,实际上是个实心眼儿。别人对她好一分,她恨不得十倍回报。真是个难得的孩子。”

她这么夸赞宋时妤,显然是真的很喜欢她。宋王妃一愣,然后笑着说:“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自然会更看重她。”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欣慰和赞赏,仿佛在为女儿的善良和识人眼光感到骄傲。

合乡郡主一向骄傲,身份高贵,一般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能让画书主仆都说宋时妤好,那她肯定是个极好的孩子。宋王妃心里这么想着,对宋时妤的好感也多了几分。

“要不是她,我恐怕早就吓坏了。”合乡郡主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那日的情景仿佛历历在目。她捧着茶盏,眼神有些失神,仿佛在回忆着那日的惊险一幕。

要不是宋时妤垫在下面,她滚到地上撞到假山硬石,真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好在现在宋时妤的伤替她受了,不然的话……她肚子里的孩子和她的命……想到这里,合乡郡主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感激和庆幸。

“不过你也太急了。这事儿还没完呢。”宋王妃又指了指随后进来的几个丫鬟,她们手里也捧着描金匣子,匣子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显得格外贵重。她们笑着说:“这几套金头面是王府里出的,花样都是顶尖的。还有一百两金子。王妃觉得怎么样?”

她们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得意和炫耀,仿佛在向宋王妃展示她们的慷慨和大方。宋王妃带着几分戏谑地看着女儿,合乡郡主笑着点头道:“这还差不多。不过娘别忘了董香那份。”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几分机智和狡黠,仿佛在提醒宋王妃不要厚此薄彼。

“你放心。我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宋王妃掌管王府数十年了,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出错。

董香至今,仍未能在淮南王府中谋得一个正经妾室的名分,这成了她心头一抹挥之不去的暗影。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在不经意间转折,这一次,她凭借着自己的机智与勇敢,立下大功,或许能借此机会被提拔为姨娘,从此有名有实,成为王府中一个正经的妾室。在淮南王府这个权力与地位交织的世界里,姨娘虽仍是偏房,却也能在王府家宴中拥有一席之地,不必再如往昔那般站立伺候,矮人一等。若再能诞下一儿半女,那地位更是水涨船高,不可同日而语。

合乡郡主心中五味杂陈,董香这次救她一命,恩情重大,但想到日后董香可能因此得到周三爷的更多宠爱,她不禁有些忧虑。毕竟,在这王府之中,宠爱与地位往往紧密相连,她不能不顾及自己的地位。合乡郡主坐在窗前,望着窗外那株盛开的牡丹,花瓣层层叠叠,娇艳欲滴,却也掩不住花下的荆棘。她轻抚着隆起的小腹,心中暗自思量,这王府中的争斗,何时是个尽头?

“就算成了三爷的妾,也不过是姨娘罢了。”画书轻声细语,试图宽慰合乡郡主,“姨娘始终是偏房,哪能跟您这位尊贵的郡主相比?您现在怀着孕,身份更是不同凡响。董香就算想翻天,也翻不出您的手掌心。”画书深知合乡郡主在乎的并非名分,而是周三爷心中的位置,因此言辞间满是劝慰。

“我又何尝不知道呢?”合乡郡主轻叹一声,岔开了话题,“画书,你最近让小厨房熬燕窝的时候,多熬两碗。一碗给董香,一碗给小时妤。母亲虽然也赏给小时妤燕窝,但她毕竟是个小丫鬟,在府里哪能自己熬燕窝呢?她最懂规矩,宁愿不吃,也不会越矩。母亲赏的燕窝,她恐怕只能干看着。她这次受了伤,得好好调养,别让她受委屈。”

画书闻言,心中一暖,她深知合乡郡主的心意,便点头应承下来,“郡主放心,奴婢一定记得。有什么好吃的滋补品,奴婢跟她关系好,自然会多惦记着她点。”

午时阳光正好,宋时妤的屋内洒满了金色的光辉。她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却难掩那双清澈的眼眸。画书提着一个大食盒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姐姐来了,你快躺着吧。在我这儿还这么客气?”

宋时妤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画书按住了,“你再这么折腾,可就是我的罪过了。难道我一来,你就这么紧张,非要摆出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画书一边说着,一边从食盒里拿出东西来。首先是一碗晶莹剔透的燕窝,接着是一碗清凌无油的鸡汤,只闻清香扑鼻,便知道这是专门为她做的。

“这是小厨房给郡主做的,因为郡主吩咐了,所以顺手多做了些。董香有,你也有。别往心里去。”画书见宋时妤想推辞,急忙说道。她知道宋时妤的性子,总是那么实诚,不愿接受过多的恩惠。

宋时妤看着眼前的燕窝和鸡汤,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这些都是合乡郡主的心意,便不再推辞,“要是姐姐见到郡主,就替我说声谢谢。我虽然立了功,但郡主、王妃,还有府里的老太太、大夫人都已经赏了我很多,这已经很有体面了。”

画书听着宋时妤的话,眼神里不禁有些复杂。她看着宋时妤那张清秀的脸庞,心中暗自感慨。这个丫头,总是那么明智,从不贪心,也从不妄想。她救了合乡郡主,却从未想过要借此要挟郡主报答。这份坦然和豁达,让画书不禁有些佩服。

“你一向都很明智。”画书轻声说道,她抬手摸了摸宋时妤的脸,“也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郡主心里装着你呢。以后我叫人天天给你送来燕窝和鸡汤,你可别不吃啊。不然,岂不是辜负了郡主的一片心意?”

宋时妤笑着点了点头,“好,我会吃的。多谢姐姐和郡主的关心。”

画书见宋时妤答应得爽快,心中也很高兴。她从袖子里摸出一个荷包递给宋时妤,“这是我对你的感激。你救了郡主,就等于救了我。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告诉我。”

宋时妤接过荷包,心中涌起一股感动。她知道这个荷包对于画书来说意义非凡,是她多年的积蓄和心血。如今,画书却将它送给了自己,这份情谊让她如何能不感动?

“多谢姐姐。”宋时妤低声说道,她紧紧握着荷包,仿佛握住了画书的那份深情厚谊。

画书见宋时妤收下了荷包,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她笑着把高高的食盒推开,露出下面的首饰匣子,“你看,我还给你带了这个来。”

宋时妤往下一看,顿时愣住了。这个首饰匣子高约三尺,镶嵌着美玉和宝石,质地像是紫檀木,看上去十分精致。她有些茫然地看着画书,“这是……”

画书笑着把首饰匣子从食盒里拿出来放在宋时妤床上,“这是郡主单独给你的私房钱,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觉得你这次立了大功,应该得到更好的赏赐。但是,她又不想让你太过惹眼,所以就让我把这个匣子悄悄带给你。”

宋时妤听着画书的解释,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合乡郡主的好意,也明白这份赏赐的珍贵。她轻轻打开首饰匣子,只见里面分为三层,每一层都放着不同的珠宝首饰。

第一层是猫眼绿松石和红蓝宝石,它们堆在一起,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这些宝石虽然不是稀世珍宝,但每一颗都价值不菲,足够让一个普通女子过上富足的生活。

第二层则是滚圆的珍珠,它们细腻圆滚、珠光莹莹,每一颗都散发着柔和的光泽。这些珍珠不是寻常小颗的珍珠,而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大颗珍珠,价值自然不菲。

第三层则是两对玉镯,它们看上去像是羊脂玉的质地,虽然不是最上等的羊脂玉,但对宋时妤来说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这两对镯子色泽温润、质地细腻,仿佛能够感受到佩戴者的体温和心跳。

宋时妤看着这些珠宝首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喜悦。她从未想过自己能够拥有如此珍贵的首饰,更未想过合乡郡主会如此慷慨地赏赐给她。她抬头看着画书,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等我以后康复了,就去给郡主磕头谢恩。”

画书笑着点了点头,“好,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给郡主请安。到时候,你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郡主看看她的赏赐没有白费。”

宋时妤笑着答应了,她心中暗自思量,这份恩情她一定会铭记在心,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会站在合乡郡主这一边,守护她的安危和幸福。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照在那对玉镯上,仿佛给它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宋时妤轻轻抚摸着那些珠宝首饰,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幸福感。她知道,无论未来如何变迁,这份恩情和友谊都会永远留在她的心中。

好啦,你赶紧去吧。郡主还等着你去请安呢。”画书笑眯眯地站了起来,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温婉的面庞上,为她那柔和的笑容添上了一抹温暖的金边。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对宋时妤的关切与鼓励,仿佛在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送送你。”宋时妤轻轻把首饰匣推到一旁,那匣子沉甸甸的,装满了各式珍贵的首饰,却也似乎承载着她心中的重负。她准备起身,动作里带着几分不舍与无奈。

“咱俩之间,哪用得着这么客气?”画书温柔地按住她,那双细腻的手如同春风拂面,让宋时妤的心头一暖。画书的眼神里满是理解和体谅,示意她不用起来,随后便转身离去,留下一串轻盈的脚步声,在屋内回响。

画书一走,宋时妤松了口气,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她抱着首饰匣坐了一会儿,那匣子冰凉凉的,却也给了她一丝安慰。她缓缓打开画书送她的荷包,荷包上绣着精致的图案,每一针每一线都透露出绣娘的心思与情意。

荷包里藏着一对碧绿透亮、冰凉如玉的翡翠镯子。那镯子绿得莹莹的,仿佛春天的嫩叶,又似深海的碧波,特别漂亮。宋时妤轻轻摸了摸,那冰凉的感觉仿佛能穿透肌肤,直抵心底。她把它们也放进了首饰匣里,一起藏在了床榻的深处,仿佛是在珍藏一份珍贵的记忆。

这床虽大,雕花刻木,但因为堆了太多东西,已经显得有些拥挤了。宋王妃、老太太、淮南王夫人等人都赏了她好多金银细软,那些闪闪发光的宝物堆放在一起,仿佛构成了一个小小的宝藏。二夫人虽然嘴上说这事跟她没关系,但也送了些东西来,那些精致的物件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金银绸缎把宋时妤围得严严实实的,富贵得不得了,但她心里却有些发愁,因为这些东西不能长久留着,它们像是暂时的梦,随时可能破碎。

正想着呢,夏香、春华、念夏三个小丫头就悄悄地进来了。她们的脚步轻盈,像是春天的风,带来了几分生气。宋时妤一见她们就笑了,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温暖而明媚。她招呼她们坐到床边来,三个小丫头围成一团嬉戏打闹,那欢声笑语仿佛能驱散所有的烦恼。

“这燕窝味道真好,肯定是上品。”春华她们虽然只是小丫头,但家里也不穷,所以看到好东西眼里还是闪着光的。她们尝着那燕窝,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仿佛那是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这是郡主让我拿来的,我一个人吃不完。”宋时妤也尝了一口燕窝,其实她觉得这东西虽然名贵,但味道也就那样,除了滋补和好看之外,没什么特别的。她更喜欢的是那份来自郡主的关怀与疼爱。

“郡主真是个和蔼可亲的人。”春华又吃了两口宋时妤喂的燕窝,摆手道,“既然赏给你了,就多吃点补补身子。”春华、念夏她们都见过世面,对宋时妤的赏赐既不嫉妒也不羡慕,只是真心地希望她能过得好。夏香更是希望宋时妤能过得好,所以尽管宋时妤得了不少好处,但她们几个小丫头之间的情谊却越来越深厚了。

“先喝点鸡汤吧,凉了味道就不好了。”念夏细声细气地对宋时妤说,她的声音如同山间清泉,清澈而悦耳。她递过一碗热腾腾的鸡汤,那香气扑鼻而来,让人食欲大增。

“今天外面有什么新鲜事吗?”宋时妤喝着鸡汤问道,她觉得屋里有点闷得慌,想要听听外面的消息来解解闷。

董香还在养伤呢,她自己也得“养伤”。这伤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灵上的。她需要时间来治愈自己,来适应这个复杂多变的世界。

因为觉得屋里无聊,宋时妤又拿起针线来,想给老太太做件秋天的寝衣。她就喜欢动手做点东西,那仿佛是她与世界沟通的一种方式。夏香之前还无奈地帮她扯布裁剪呢,现在见宋时妤这么问,就顺口答道:“沈大将军府的三位小姐和显侯府的小姐都投了帖子来拜访,说是要给老太太请安。我父亲说世子的婚事快近了。”

春华听了连连点头,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她似乎对世子的婚事充满了期待和好奇,想要知道更多关于这场婚礼的细节。

“我父亲也这么说。淮南王爷还叮嘱他一定要筹备得圆圆满满的,不然就要让他回家受罚呢。”春华的话里带着几分得意和自豪,仿佛这场婚礼的成功与否也关系到她家的荣辱。

宋时妤看着春华摇头晃脑的样子,心里暗暗发笑。她想不通怎么春华听说父亲有可能被赶回家还这么高兴,也许这就是小孩子的天真无邪吧。

“我觉得世子还是早点娶亲的好。不过我又听说大夫人把世子屋里的两个年纪大点的丫鬟给遣走了。”夏香四处看了看,低声跟其他小丫头说,“听说她们心生妄想,想和世子……但世子是个规矩人,从没碰过她们,反而把这事告诉了大夫人。大夫人原本想把她们和罗姨娘屋里养猫的那个丫鬟一起卖掉的,但想到她们服侍世子这么多年了,就只是把她们的身契给放了,让她们回家去了。”

“这难道不比被卖掉还好吗?”宋时妤惊讶地问道。她无法理解那些丫鬟的想法,觉得被放回家去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了。

放了身契就是自由人了呀。能在淮南王世子的房里服侍的人,世子又性情温和、大方得体的人,那两个大丫鬟肯定攒了不少钱。成了自由平民之后守着良田宅邸和家人团聚等到年纪大了再嫁个好人家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宋时妤心里默默地想着,觉得那些丫鬟真是有些不知足。

“她们可不想被卖掉也不想离开世子啊。看惯了世子那俊美优雅的样子朝夕相处之下哪里还能看得上外面的庸碌男子呢?世子清贵温柔、俊美无双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比得上他了。她们以后看到别的男子肯定都会拿世子来比较的。这一比啊……只怕心里就更难平了。”念夏心思细腻地低声跟宋时妤说道,“更何况咱们淮南王府可从来没苛待过妾侍姨娘她们啊人心都是贪婪的自然就想要得到更多了。”

念夏的话让宋时妤陷入了沉思。她明白人心都是贪婪的,得到了就想要更多。但是那些丫鬟们真的不明白吗?离开了淮南王府她们也许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呢?

以前啊这几个大丫鬟在淮南王世子的面前也是规规矩矩地服侍着从来不敢逾越半步的。但是呢当世子的娶亲之日越来越近的时候她们心里难免就生出了些痴心妄想这也是人之常情嘛。她们肯定在想啊如果不在世子身边服侍了那以后出府了又能嫁给什么样的男子呢?

宋时妤叹了口气,觉得这些事情真是复杂极了。她不想去想那么多,只想安安静静地过好自己的日子。

因为春华和念夏都是淮南王府里多年的老门下了所以宋时妤也没提什么“不当奴才才是过好日子”的话只是低声说道:“就算觉得府里安稳但是淮南王府里也有能干的年轻管事啊。”她声音微弱地刚说完春华她哥作为世子的心腹长随就哼了一声说道:“那也得管事能看上她才行啊!你还不知道吧还有人看上我哥了呢平日里不是塞荷包就是擦汗的我哥都吓得不行了生怕被人看见到时候百口莫辩啊。”

“这有什么辩不清的呢?”宋时妤好奇地问道。

“作为长随如果不服侍世子整天就想着勾搭世子屋里的丫鬟那这可是大罪啊。虽然世子知道我哥的为人不会怀疑他但是传出去的话岂不是难听死了?”春华长叹了一声从荷包里摸出蜜饯来吃含糊地说道:“不过我父亲说了等世子成亲了就让我哥也成亲。以后生了侄儿就可以服侍世子的血脉了。”

春华的话让宋时妤感到了一丝欣慰。她明白在这个复杂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命运。也许那些丫鬟们的选择并不明智但是她们也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而她呢?她只想平平静静地过好每一天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和每一份情谊。

好像世子一成亲这院子里就不太平静了似的。各种传闻和流言蜚语在府中流传着让原本宁静的院子变得喧嚣起来。但是宋时妤并不在意这些她只关心自己身边的人和事。

这些对于宋时妤来说都只是些八卦而已她私下里和夏香她们聊聊解解闷罢了。她在世子的院子里并没有深交的丫鬟姊姊所以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因为做老太太的衣裳不用出屋子而且她自己身上也有伤所以也不急着做针线活每天就悠闲地做做衣服吃吃合乡郡主送来的补品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舒服的。

有一天早晨阳光透过窗帘洒进了屋内给这个宁静的空间添上了一抹温馨的色彩。宋时妤正坐在床边做着针线活她的手指灵巧地穿梭在布料之间仿佛在编织着一个美好的梦想。突然她看见房门被打开了陈白家快步走了进来。

“婶子你怎么来了?”宋时妤急忙坐起身来问道。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惊喜和意外仿佛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看到陈白家。

“我早就想来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老太太的院子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陈白家见宋时妤

耳边还响着细碎的话语声,如同春日里绵绵不绝的细雨,轻轻敲打着窗棂,没个停歇。屋内,宋时妤静静地坐在床边,手里紧紧攥着那个绣着繁复花纹的平安符,指尖因用力而泛起了微微的白。那平安符是她从庙里求来的,每一针每一线都蕴含着她对家人的深深挂念,此刻,它仿佛成了她心中唯一的慰藉,好一阵子都没舍得撒手。

陈白家站在一旁,脸上布满了愁云,那双经历过风霜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她看着宋时妤,心里五味杂陈,既欣慰于她的温婉小心,又担心她这股子不顾一切的热血劲儿。在这合乡郡主身边,丫鬟们成群,哪一个不是精明强干,哪用得着她去逞强?万一伤了自己,那岂不是自找苦吃吗?想到这里,陈白家不禁拉住了宋时妤的手,声音里满是恳切:“你可别嫌我啰嗦,别以为自己年轻力壮的,就不把这事儿当回事儿。以后可别再这样了,就为了讨主子欢心,结果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这可不划算。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宋时妤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温婉的笑容,那笑容里藏着几分坚定,几分释然。她知道陈白家是真心为她好,这份关怀让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我知道了,婶子,以后我会小心的。”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过了一会儿,见陈白家满意地点了点头,宋时妤便挣扎着起身,她的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宁静。她回头,目光落在了床边的小柜子上,那里藏着她的一些小心思。她轻轻地打开柜子,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到了陈白家手里。

“这是……”陈白家好奇地打开盒子,一看里面,竟是满满当当的上等燕窝,那燕窝色泽金黄,质地细腻,一看便是上品。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更多的不解。

“这是王妃娘娘赏的。”宋时妤见陈白家疑惑地看着自己,先把平安符揣进了怀里,那里是她心灵的避风港,然后才轻声解释道,“我在淮南王府,天天都有老太太和郡主照顾着,这燕窝根本用不上。要是放着坏了,那得多可惜啊?婶子你拿回去,每天吃点儿,补补身子。”说着,她轻轻拍了拍陈白家的手,眉眼间满是笑意,那笑容温暖而真挚,仿佛能驱散所有的阴霾。

陈白家一听这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眶就红了。她知道宋时妤这是想让自己滋补身体,别太过操劳了。她心里感动,却又有些不忍:“你这孩子,婶子是长辈,怎么能要你的东西呢?这是你受伤换来的,婶子要是吃了,那岂不是成了没良心的人了?”

宋时妤摇了摇头,她的眼神里满是坚定:“婶子,你别这么说。一直以来,你都对我像亲女儿一样,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你却是有好处的。你就别推辞了,让我尽一份孝心吧。”

陈白家看着宋时妤,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她知道这孩子是真心关心自己,也知道自己最近确实累得有些憔悴了。于是,她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几分感激:“你这孩子,真是让人心疼。既然你这么说了,婶子也就不推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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