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拂云又睡了,凌寒舟进了密室,继续给那个活死人针灸。
这么长时间了,竟是一点变化也没有。
江陵王并未说什么,将死之人,想从鬼门关拉回来,并没那么容易,他能做的只有等,同时,还要做另外的准备——若真的救不回来,他也要推翻那两人的统治。
至于云泽,目前还是放在莫府比较安全,若带在身边,只会引起别人的过多关注和猜疑。
凌寒舟这一针灸,就到了后半夜。
从密室出来,在盆里洗了手。
放了半夜的水,冰得他精神抖擞。
随意在衣服上擦了水渍,才往里间卧房去。
油灯飘忽跳跃了两下,而灯下,拂云那张清冷的面容,竟然红彤彤的,发起了高烧,烫手得很。
凌寒舟皱了皱眉,大冷天也不好麻烦小丫鬟,便自己去厨房烧了半盆热水回来,将毛巾打湿,给拂云擦着身子。
半个时辰后,才将温度降下来。
拂云也醒了。
“相公,我这是怎么了?”
“发烧了,现在没事了。”凌寒舟将盆端出去,这才脱了外衣上床。
长臂一揽,将拂云揽入怀中,轻声问:“可是做噩梦了?”
“嗯。”拂云舔了舔干涩的唇。
很久没有过这种被梦魇的感觉了,明知是噩梦,却怎么努力都醒不过来。
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小房间,身边全是冰冷的蛇,将她包围着,她手上只有一把缺了口的短刀……
拼命地杀,杀,杀,不知剁了多少条蛇,手上不知染了多少鲜血。
将那些蛇都吓退后不久,她饿得胃里泛酸,然后,她盯上了脚边的蛇……
尽管被凌寒舟温暖的身躯包裹住,拂云心里还是害怕,一直在抖。
“别怕,有我在。”
听到凌寒舟温柔的声音,拂云才稍微平静了一些。
有他在,有什么好害怕的?
但后半夜,拂云一直没睡。
她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胆小。
每回都能被一条蛇吓到生病,这真的很丢脸。
那是深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既然是恐惧,自己就该克服,不然,若哪天被人以此为要挟什么的,就只有认输的份。
可这要怎么克服?
进山抓大辣条,拿在手上盘着玩?
光是想想那样的场面,拂云就忍不住又开始瑟瑟发抖。
这个想法不过转念即逝,拂云完全没想到,转天就在府上见到了大辣条!
异地过年,也得走个浓重的形式。
因为占了别人的府邸,拂云专门安排人,将整个府邸上下都打扫清理干净,大扫除已经持续好几天了。
这天,打扫收尾。
拂云拿了银子交给大春,交代她要采买哪些东西。
消失了数日的灰爷,突然出现在屋顶。
彼时拂云正在跟大春在屋檐下说话,听到灰爷的怪叫了,但没搭理它。
谁知,灰爷一下子蹦跶过来,骑在她肩膀上。
“灰爷,别闹!”拂云咬着牙将其赶走,然后,就见大春吓得一屁股跌在地上,嗫喏着唇指着拂云的脑袋。
拂云一脸茫然,转瞬,就觉得脑袋上似乎盘着什么冰冰凉凉的,伸手一摸,滑溜溜的。
再一把扯下来。
看着手上光溜溜的蛇,拂云愣了足足有半分钟,才扯开嗓子叫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