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凌寒舟跟拂云说起私塾的事。
“我想去找荣夫子聊聊,可是嫌咱们钱没给到位,所以欺负咱的孩子。”
拂云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似乎没注意到自己的用词,被欺负的是云泽,并不是阿景,他却说“咱”的孩子。
“再缓缓吧。”拂云道,“好歹是江陵王引荐的,若真是庸人,他应该早就知道了,这么安排或许有他的道理。”
“你说得是,那就再观察两天。”
“嗯!若依旧如此,没准是江陵王也看走眼了,到时候再做打算。”
凌寒舟点头同意。
可入学第三天,云泽依旧气呼呼地回来,拂云问他今日发生了何事,他只哼哼,不说话。
再问,他就说:“这是男人之间的恩怨,就不跟你说了。”
拂云一脸疑惑地看向凌景,凌景耸了耸肩,“娘,我很想回答你的问题,但我事先答应了阿泽不说,抱歉了娘。”
“没关系,既然是男人之间的恩怨,那我就不再过问了,你们男人自己解决。”
拂云选择不过问。
不过,只是不问两个小家伙而已,私下里,她偷偷找到十一询问了情况。
得知,今日课堂上,荣夫子说了什么文章上的问题,然后询问学生,云泽就笑嘻嘻地说,“对对对,夫子说得都对。”
一堂课这样的话要说上两三遍,荣夫子忍无可忍,当众说他心眼小,不知悔改,不懂隐忍,故意报复之类的话,还罚他站。
下午的课,更是只带了其他学生在室外活动,没搭理云泽。
十一一脸为难道:“夫人,我没读过什么书,也不知夫子说的对不对,所以,不知此事是不是小主子的错。”
“那……这几日,可有其他学生被罚过?”
“有,但顶多也就骂几句。”
拂云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又问:“其他学生可有顶撞夫子?”
“这个……倒没有,不过,我不觉得小主子是顶撞夫子,写错字本就是他的不对。”
“没有绝对的对错,所以,这事不好说。”
对于其他学生,就是骂几句,而对云泽,第一天打手心,第二天打巴掌,第三天又骂又罚,这已经不是对错的问题,明显就是区别对待。
区别对待的,恰好是孩子里头身份最高的皇子,没有这么巧合的事。
拂云似乎明白了江陵王的安排。
“继续盯着,在私塾,除非闹出人命,否则别管。”
“啊?”十一不解,作为护卫,就该用尽办法护住主子,可接连几日,他都是眼睁睁看着小主子被欺负。
“若想为他好,就别插手,夫子自会教育。”拂云相信江陵王,能为一个目标去花两三年时间布局的人,不会识人不清,犯低级错误。
话是这么说,可十一却放不下,暗中去打听荣尚私塾的情况,得到的回答是:“什么荣夫子,就是个庸才,三年前科考,做了一篇狗屁不通的文章,落榜后,靠女人抛头露面摆摊养着,就连买房子的钱,都是借的。”
要说这样的名声,为何能开私塾?
众人鄙夷:“他那私塾一共几个人?”
十一沉默了。
云泽和凌景去之前,一共就二十人,其中一半是四五岁的小娃娃,送去开蒙的,因为他收费低。
另外一半,是读不进去书,送去混日子的。
总之,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