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第八始祖与第九始祖

看着怀中的成瑟逐渐失去生息,白素贞眼中满是悲伤,她不懂的情愫,却能占据她的意识,悲惨且无助的看向宋行,“道主,求求您,救救他。”

“真是感人的兄妹情,能跨越尸族的血脉限制,很棒的一天。”

宋行起身,将龙骨收回储物袋,飞身来到望着他的白素贞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即使如此令人可叹的情谊,本座为何要出手救助他?”

白素贞无言以对,铭刻在血脉中的禁制,她可以意识混乱的落泪甚至做出不符合自己意愿的行为,但,她无法去反抗,来自血脉深处的压制。

“你开口,本座,便可救他。”

宋行看了眼只是肉身没了生机,阴神持续在消散当中的成瑟,“你的哥哥,你最深爱的人,你忍心,看他这样离去?”

白素贞身形摇曳,白皙的肌肤上分泌出大量的尸毒,银甲尸特征不断浮现,她的面目变得可憎,獠牙丛生,血肉一点点腐烂。

仿佛来自地狱恶鬼的面容,而她眼中,却是温情无限,张开的嘴,似要说出什么,又无声闭上。

她挣扎,温柔的眼中出现愤怒,一把将舌头扯烂,不顾黑色血液的激射,喉咙无法发出声音,她残忍的用自己锋锐的尸爪破开脖颈,抓住喉咙扯出。

来自血脉深处的力量,从她身上浮现而出,不断的进行压制,她的眼珠爆裂,本是飘逸的黑发蓬垢起来,寒性尸气扩散而出。

她坚持着想要开口,但舌头与喉咙的缺乏,她无法开口,似乎血脉之力也无法更改这一说话所需要的条件。

血脉之力愈发浓郁,寒性尸气扩散一方,她眼中的灵智在快速磨灭,黑色泪水划过腐烂且充满尸毒的脸颊,似是癫痫般的摇头颤栗。

她用颤抖的双手,在宋行温柔的眼中,在泥土上写下一个字,大量的腐臭血水飙射而出,血脉之力,崩溃!

“玩弄弱者的命运,也是强者的权力,不过玩弄过去的腐烂规则,将会在这新生中,不断绽放。”

宋行脸上挂着满意笑容,看着血脉崩溃,倒地挣扎的白素贞。

简单的一幕,实则却是他对第八始祖留下的尸族血脉,做出的反击行为,白素贞因情感而出现的破防,犹如一道口子。

他不断往伤口上加盐加醋,拼命的撕扯伤口,需要的,便是将这股与血脉捆绑的规则,撕裂,然后践踏。

十二具银甲尸近乎是同时出现在庭院四周,阴冷的眼神盯着宋行,一缕黑气落在其中一具银甲尸上,宋行有感看去,“终于肯出面了,第八始祖。”

将白素贞崩溃的血脉止住,将早已准备好,充满修复禁制的法环套在她的手腕上,腐烂的血肉快速恢复,眼中灵智之光浮现。

宋行起身,目视着逼近的银甲尸以及他身后的其余银甲尸,“想如何解决?”

第八始祖附着的银甲尸深深看着宋行,扫过地上的成瑟尸体与逐渐恢复的白素贞,“你不怕,你这个性格,彻底湮灭?”

“纵然本座的其他性格主导这具身体,本座依旧是本座,不会如某些早已死亡,贪婪活着的卑微家伙。”

“呵呵。”

第八始祖附着的银甲尸毫无情感的冷笑,“你很有自信,我不敢杀你。”

“没有,你想杀便杀。”

“……”

又是一阵沉默,宋行平静的脸下,是紧张与推演,他不做没把握的事情,这次也一样。

通过人族情感的羁绊,这足以跨越生与死两大极端的奇怪规则,打破来自尸族血脉中的束缚,成为缺口。

以此逼迫第八始祖现身,面对面。

“你想,要什么?”

“你死。”

听着冷漠的话语,第八始祖附着的银甲尸并不觉得意外,“拥有情感的尸族,没有你想象中的好。”

“无所谓,只需听我话,足矣。”

“你不会为了尸族而战。”

“那你选错人了,我生是人族,死,也一样是人族。”

“或许,选定你,是我最大的败笔。”

第八始祖附着的银甲尸苦笑,“你说的不错,我没法杀你,尽管可以抹杀你的这一性格,但下一个性格的你,依旧是你,无法更改的事,做更多也无法更改。”

“一味的压服,只会让反弹来的更恐怖。”

“没想到你挺懂哲学的吗。”

“哲学?”

“类似于老子的道德经,圣人圣言这类的吧。”

第八始祖附着的银甲尸扫了宋行一眼,“如果你逼我出来只是为了讨论道德经,大可不必,那种没用的经书,你自己留着看。”

“没想到你还是个挺好说话的家伙,我还以为,你会一味的杀了我这个性格,然后把那个渴望力量的性格放出来,占据我的阴神主导权呢。”

“我没你想的那么阴险,我的一生,都在渴望尸族壮大,事实上,我在得到赶尸图卷之前,还是太学的一名太学士。”

“圣唐?”

宋行用储备的知识库就明白,太学最繁华的时代,是圣唐。

“嗯,那是一个兼容并济的时代,尸族的存在,也得到了允许的土壤。”

“所以我能不能为尸族而战,并不是什么限制中的问题,尸族,也可以活的很好。”

“人族不会允许强势的种族出现,但可允许,不会损害他们统治地位的族群出现。”

宋行陷入无话可说的状态中,毕竟,第八始祖说的没错,他也没想着在一位太学士面前,去阐述自己的观点。

毕竟,他无法代表人族,他能代表的,只有尸族。

“迫不得已的对抗吗?”

“你很聪明,也非常好学,尸祖的规则,我等无力更迭。”

“那就单独寻找一个没有人也没有人族的世界,将尸族安顿下去。”

“浩瀚的虚空,可能存在这样的世界,但我已经失败,唯独看你的努力。”

简短的对话,让宋行对第八始祖的感官有些许变化,他的目的,只是在于可不可更改罢了。

第八始祖意外的和善可谈,这也可能是对方放出来的迷雾,宋行并不断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扯下去,他所需要的,只是把打开规则的缺口,彻底的握在手中。

“尸族的规则,我会更迭。”

“你是第九始祖,赶尸图卷唯一的主人,你有更迭尸族规则的权力,但更迭规则,需要创造规则,你认为,以你现在的境界,能创造出缺失的规则?”

听着讽刺的话语,宋行没有觉得意外,“呵呵,我也不会按照你的规则去做。”

“不想放下,还是怕我出尔反尔?”

第八始祖附着的银甲尸冷漠笑着。

宋行不言不语,只是冷冷看着他。

“无法更迭,便让它持续存在,往后你有了,可以彻底更改再补充。”

“谢谢您的吉言。”

银甲尸眼中的灵智熄灭,头顶飘散出黑色尸气,宋行一把抓在手心里,他不知道第八始祖打的什么算盘;

又为什么会告诉他这个,但他的目的达到了。

更改尸族规则,确立自己规则的第一步,也是从有名无实向有名有实迈进。

毕竟他无法忍受,赶尸图卷里还有第八始祖的残魂,今天那怕要为此斗上一场,他也毫不在意。

有口袋好似有无限宝贝的小绿球,有品天剑,有天衍剑法,对赶尸图卷内的第八始祖,不说战胜;

但在正面较量中,宋行保持不败,撑到他无力再出现进攻的实力,还是有的。

毕竟残魂最不被天道所容忍,他想出现或者攻击,都需付出大量的损耗,才符合阴阳规则。

明白五行规则后,宋行对天道的存在,更加深的了了解。

利用规则打败规则,才是正确该做的事情。

当他明白了他的不可替代性,也就表示,未知且神秘的第八始祖的处境,从暗到明,且可让他在上面任意的践踏。

十二具银甲尸再度离去,宋行看着恢复如初的白素贞,“感觉如何?”

“如芒在即,方才,很可怕。”恢复的白素贞,冷静了不少。

宋行嗤笑一声,“这家伙,可是能无视本座的存在,跨越本座设下的规则,非常可怕。”

纵然被牵扯进了宋行的算计中,白素贞也不为此恼怒,此刻她的意识里,只有对成瑟能否重活的渴望。

“走吧,跟我去见一些人,立马着手炼尸。”

“那,蜀山派的审判呢?”

“让法司的人自己去想法子。”

“是。”

次日。

法司主事狄清刚来点卯就收到捕快送来的消息,感到脑袋疼痛,“宋长老这样,完全是把南诏置于被动局面呀。”

“主事,没事我去巡街了。”

银牌捕快看着狄清一眼,得到许可好,逃离战场似的离开法司,跑去巡街去了。

今天的法司捕快们格外勤奋,没人在法司里摸鱼。

狄清看着宋行亲手写的文书,左下角甚至还盖上了印章,颇感头痛,“这委托诉讼,如果真有这么好,我也就不用头痛了!”

狄清拿上文书跑去女娲宫找宫主商议。

“既宋长老委托,法司全权负责即可。”桃宫上人闭着美眸,浑身灵力索饶,说不出的神秘感。

狄清无奈叹口气,“可是宫主,让大理寺的天官们答应,得付出不小代价呀。”

“本宫话不管用了?”桃宫上人睁开美眸,眼中满是不满。

“…不敢。”

“那便去做,本座今日闭关。”

听着宫主的话,狄清没有感到任何的轻松,反而是重重的压力聚集在身上,罗刹门覆灭,也是门主宣布闭关冲击金丹的时候。

走出女娲宫,狄清感觉今天的大日格外的寒冷,“弟弟闭关,宫主也闭关,唉。”

南诏两个最强的人都闭关,可谓是顶端实力缺乏,在蜀山快来问责的关键时刻。

“好像还有女王,要不去找女王商议一二?还是算了吧,女王才继位没多久。”

狄清这么想着,脚已经很诚实的往女王所在宫殿走去。

蜀山。

议事厅。

这一次,只有两位长老现身。

中年长老看着南诏与大理寺发来的两份文函,放下文函,“南诏欺人太甚,以为有大理寺撑腰,我蜀山不敢覆灭南诏?”

年长的长老说了几句才平息师弟的怒火。

“向征,向应天尸体如何?”

“除了防腐禁制外,没有任何其他动过手脚的痕迹,伤口为一击致命,但身上有意剑造成的伤痕,宝物这些都没少。”

听着向征的话,中年长老冷哼一声,“无用之材,丢我蜀山门面。”

“师弟。”

年长的长老呵斥一声,这话说的,不就是在打执剑长老的脸?

向征更是把脑袋低下,不敢去参与长老们的话。

相比于二位蜀山真正的话事人,他这个长老,更多的是代表上面长老们的意志行动。

“南诏的确该灭,但神朝仍存,吾等不可冒天下之大不韪,以吾蜀山之力,覆灭南诏不过弹指一挥间,但灭之后,吾蜀山如何向天下修真界交代?”

年长的长老的话,算是给这次对蜀山的侮辱暂时揭过,不是不报,而是不是时候。

“依师兄高见罢。”中年长老无奈叹气一声,此刻的蜀山,还不是他当家做主的时候。

年长长老看向向征,“向长老劳烦走一趟南诏,把事情调查清楚,该问的该问,该抓的爪,若有阻碍,斩了便是,另再去神都,这件事终究要在大理寺进行决断。”

向征领下命令。

“调令蜀山麾下势力,让南诏出血,通会朝天门,断绝与南诏的往来,我派弟子在外,遇到南诏之人可斩杀,不留痕迹;

向修真界宣告,蜀山不再参与任何有关南诏的事务。”

向征很明白这位长老话里的意思,这是全方位表明跟南诏是敌人的信号,有碍于神朝存在,否则蜀山顷刻间便可派出剑修;

剿灭这个修行势力,但这种手段,是在宣布战争之前的极限。

“明白。”

“嗯,好好办这件事,莫让天下人看蜀山笑话。”

年长长老吩咐完这件事,便消失无踪。

向征长相平平无奇,一袭青衫,深呼吸一声,看着手上的文函,微微苦笑,“向应天啊,你陨落的可真不是时候。”

嘀咕一声,他迈步离开议事厅,执剑长老的得意弟子死亡,等他出关后,恐怕南诏,在劫难逃。

毕竟蜀山现在的做法,代表的是蜀山的态度,而执剑长老的态度,才是整件事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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